“他怎么没一起回来?”童小小见沧水无功而返,连忙问道。
沧水甩了甩伞上的雨水,无奈地说:“你家相公说,除非你亲自同意他进来,否则宁可站在那儿被雨淋死。”
童小小听了就要往外去,被沧水拉住。“他说,你要是同意,就站在门口对他挥一下手;要是不同意就继续将大门关上。”说完,她就退到屋里,将主动权交到童小小的手中。
雨哗哗地下着,仿佛都落在她的心上,打得生疼。童小小走到门口,正对着赵蓝少,平日里纤细而有力的手臂此刻却如灌铅般沉重。这一抬手,就等于是承认原谅了刚才的事情,心有不甘;可不抬手,赵蓝少就傻站在雨中,看样子是铁了心。
罢了,童小小一咬牙将那些虚伪无用的坚持抛开,向雨中的赵蓝少挥动手臂。赵蓝少见了欣喜若狂,大步跑了过去。
童小小见他跑来,正要一把抱住,却被他温柔而坚定地阻止。看到她眼中的疑惑,赵蓝少微笑着说:“小小,我一身湿透,别将凉意传给你了。”体贴的一句话,无需多长,却令人在寒风中也觉得暖洋洋的。
“谁让你下雨了,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避。”童小小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忙将他迎入屋里,关上房门抵挡肆虐横扫的暴风雨。
阿嚏阿嚏,赵蓝少浑身一哆嗦,连打几个喷嚏。童小小担心起来:“你看你看,着凉了吧。快把湿了的衣服脱了,擦干身上的雨水。”
赵蓝少揉揉鼻子呵呵一笑,别提多灿烂了:“可这里应该没有衣服可以让我替换吧。或者,你想趁机窥探我的……”那暧昧的语调,其意不言而喻。
“你少臭美了!”童小小脸上一红,扭头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没一会,她手捧着一套洁净的男人衣服走出来。
“喏,拿去换吧。”她将衣服递到赵蓝少的手上,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赵蓝少低头看了看,只觉得这套衣服看上去很眼熟。他正打算开口问,就被童小小推进小房间里。
“哪,你快点换,待会我替你把湿的衣服烤干。”说着,童小小顺手带上房门,走到客厅候着。一想到里面的人儿正在宽衣解带,她两颊的红晕更深了。
沧水从自己房中走出,看见小小一个人坐在厅堂微笑着发呆。她高兴地说:“小小,这回不是挺好嘛。我去厨房熬碗姜汤让他去去寒。”
“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童小小只是本能地应了一声,并没注意她的话。
吱呀呀,房门打开,赵蓝少穿着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一见童小小就乐得合不拢嘴。他半蹲着搂住娇妻,明知故问:“娘子,这衣服怎么如此合身?”
童小小白了他一眼,扭头不理睬,掩饰内心的羞涩。这衣服是她当初离开赵王府时,特意带走的。那时的她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赵蓝少在一起便失落得很,思来想去决定随身带走一件赵蓝少的衣服,万一以后思念时可以拿出来回忆。不过这话她才不会告诉赵蓝少呢。
“这就是我的衣服吧?”矫情的男人不知何为“此时无声胜有声”,偏要缠着问出一个结论。
童小小看着他耍赖撒娇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清了清嗓子假装随意地说:“可能是我之前走的太匆忙,收拾行李的时候拿错了。”
赵蓝少明白她的羞涩,笑着说:“娘子,下次你要是再离家出走的话,索性错得更大些,将我也一起打包带走吧。”
“那就叫私奔了。”童小小噗嗤笑出声,看着他如孩子般天真的表情,再大的怒火也被浇灭了。若是让冷雨、穆冷秋他们看到这样的赵蓝少,只怕会让他们惊恐万分。
两人坐在一起磨叽了一会,突然赵蓝少想起什么,随口问道:“对了,怎么这会儿都没见到沧水,他人呢?”
“她去熬姜汤了。”童小小依偎在他怀里,漫不经心地回答。
赵蓝少怀抱着她的手臂一僵,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熬姜……汤……”这下,童小小也发现了不对劲。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她站起身朝厨房的方向看去,竟有浓烟滚滚溢出。
“天啊!”童小小和赵蓝少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随即立刻向厨房里冲去。只见灶台上的那口大锅冒出的火苗将旁边的碎布、木屑点燃,风助火势,眨眼功夫,火舌已能触及屋顶。
从未见过这等架势的童小小几乎傻眼,不知该怎么处理这惨状。倒是赵蓝少比在场的两个女人镇定地多,立刻找到水缸,将水向火苗浇去。再加上暴雨从被烧坏的厨房屋顶向下倾倒,三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一难。
一阵兵荒马乱后,三人都累得依墙喘息。每人从头到脚都沾染上黑色的污渍,赵蓝少刚换上的衣服此时看来如同在煤堆中爬了一圈似的,已经看不清本来的色泽和图案。
“还好,还好……”童小小一边喘气,一边庆幸。还好今天下了这场倾盆大雨,否则只怕整座屋子都要被火龙吞噬,说不定还会殃及邻里。
沧水此刻那还顾得上维持仪态,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啊,小小,我只是想帮个忙,谁知会弄成这样。”沧水在心中沮丧地想:从龙椅上被人扯下,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原来也这么难。她唯独比小小强一点的也只有刺绣了,而那水平也仅仅是不会将鸳鸯绣成野鸭而已。
“沧水,这没什么,等天晴了修葺一下就好了。”童小小最见不得人落泪,连忙安慰。
赵蓝少也恭敬地说道:“是啊,女皇陛下,您是万金之躯,本就不该做这些活儿的。”
听见女皇二字,沧水又是一声长叹“蓝少,过去的往事多提无益,我如今只想过平平凡凡的日子,无风无浪地渡过残生。”
没有风浪,谈何容易?二度被淋湿的赵蓝少当天晚上便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胡言乱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