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晓就这么捂着脸暴露在大庭广众下,严景致就在里面开会,指不定什么时候出来,她此刻追着口罩简直比衣服被吹走了还着急。
好不容易追上来,聂声晓却喘着粗气发现被别人给抓在了手里,她伸出手去拿,“谢谢。”
“小聂,你……”
聂声晓脸上一僵,听这声音,赶紧抬头要把自己的口罩重新戴上,却被对面的杨刚挥下了手,“我在机场的时候就觉得总裁身边的女人像你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此刻的杨刚脸上充满了震惊,在机场他也只是猜测,而且还不敢往深处想,现在竟然证实是真的,他可是在那晚看到聂声晓抱着个陌生男人接吻来着,现在这跟总裁又玩的是什么?
聂声晓见瞒不住了,叹了口气,“杨主任,你能暂时替我保密我的身份吗?”
“为什么啊?”杨刚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觉得总裁是不是瞎了,允许一个整天不露脸的女人跟着自己晃来晃去。
“我跟严景致之间有很多事情,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聂声晓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再也不肯多说了。
杨刚还以为聂声晓本来只是自己的崇拜者来着,现在猛然发现她的心那么大,挠到总裁身上去了,顿时自尊心受到了重创,往后退了一步,“我真是看错你了。”
聂声晓都快被气昏头了,“本来一开始就是你在误会……”
杨刚却不听,捂着耳朵跑了,“你这种女人太可怕了,再见!”
聂声晓茫然好笑地站着,突然觉得杨刚特别像电视剧里被渣男伤了心的小女孩,心里一阵疙瘩。
正担心他是不是跑去跟严景致说的时候,聂声晓好像听到了海里的一声呼救。
她把手放在额头下面挡去刺眼的光芒,这才发现海里有个黑黑的脑袋一沉一浮的,两只手不停乱抓。聂声晓顿时把严景致抛去了脑后,想也没想,便冲那颗黑脑袋冲。
她是在小镇长大的,小镇有条长长的河,河上一座桥,足有五米高。小时候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跳水,她的水性就这么跳出来了。
可是她好像有点忘了,那是小时候,那是二十年前,现在的她水性可够呛,好不容易把小脑袋救了出来,发现是个小女孩,跟袅袅差不多大。快把她拖到沙滩上的时候,脚下一个跄踉,再来一朵浪花,又重新跌回了水里。
最后吃奶的劲都用上了给小女孩做人工呼吸,给她挤水,孩子脱离了危险的时候家长才跑过来,聂声晓笑笑,差点没晕过去。
自从袅袅没在身边,她无时无刻不在母性泛滥,能救回条小生命,她觉得这辈子真值!
孩子的妈妈是个漂亮的小女人,爸爸却是个大腹便便的中老年男人,聂声晓在感慨真爱的时候,他们激动地抓着聂声晓,“今天要不是有你,糖糖就……”没说下去,重重地握了握她的手。
聂声晓摆摆手,“没什么,你们下次要小心了,小孩子这年纪最皮了,一没看见就爱乱跑。”
“小姐您贵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孩子妈妈眼里挂着泪,是真的感谢聂声晓。
聂声晓刚要说话,猛地瞥见海岸的另外一头,一个高高的身影身后跟着几个人,往这边走过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急事,先走了。”
被救了孩子的夫妻俩怎么拦也拦不住,最后只能看着聂声晓跑走的身影一个劲地赞叹这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
聂声晓也不知道自己是打了什么激血了,明明已经没了力气,可是看着严景致走过来她还是忍不住跑了,还跑得特别快,等跑到休息的房间时候,她整个人都彻底瘫倒在房间里。
脚是软的,心是彷徨的。
刚刚的这一场经历让她想起昨天跟严景致爱她吗,他的反应。
聂声晓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突然想,直接就把口罩在他面前扯告诉他自己就是聂声晓好了,讨厌也罢反感也罢,一了百了!
她现在就宛如陷入单恋的中学生,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告白,一旦告白或许连朋友都做不了,但是不告白又什么进展都没有!
她无法忍受!
可是冷静下来,她发现自己的勇气只有一颗豌豆大,跟无法忍受比,严景致再也不理她才是最让她绝望的。
她挣扎着站起来,开始梳洗整理自己,严景致没来敲门,她便在躺上迷了一会儿。
还没眯到五分钟,听到门啪嗒一声竟然从外面开了,聂声晓迅速带上口罩看着进来的人。
仍旧是一双探视众生的眼神,严景致进来便直接坐在她对面的靠椅上,看了一眼窗户,然后看了一眼她。
“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聂声晓下床要去扣他手上的钥匙,知道他神通广大,不过被他拿着钥匙有点恐怖了。
严景致躲开她的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坐着,双手霸道地掐在她腰间,“怎么不出去玩?”
“困了,回来睡觉。”聂声晓推开他站起来。
严景致也没拦着,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拿起手机接起了电话,“嗯,去,嗯。”
这么简短一定是在跟手下的助理说的,聂声晓微微歪着头盯着他的侧脸看,轮廓太熟悉了,却又好像很远,她突然想抓住他。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伸手拉住了他手臂。
而严景致却说:“我晚上有个重要在饭局,可能很晚才回来,你晚饭就在酒店大堂解决吧。”
一阵失落感油然而生,聂声晓点点头,毕竟他现在以事业为主,自己还只是个不算爱的存在。
晚餐聂声晓叫到了自己房间,顺便还叫了瓶红酒,然后她反锁了房门给童欣打了个电话。
“欣欣啊,我闷得慌,你陪我喝杯酒吧。”聂声晓开着免提,使出吃奶的劲去拔酒瓶塞子。
童欣一向很给力,豪言壮语地也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瓶酒,两个人开了视频,就这么隔着大半个城市喝酒。
本来聂声晓只是想喝点小酒解解闷,没想童欣这孩子太实诚了,直接一杯一杯地灌自己,简直比聂声晓还烦恼。
童欣喝得直打舌头,“晓晓,你要是觉得感化不了严景致,我来!我直接过去扇他两耳光,把他扇醒!”
聂声晓呵呵呵笑得特别开心,“你可真够大胆的,不怕你下半辈子没活路啊?”
童欣听着突然就哭了,“可是晓晓,要是严景致这混蛋再不听话,你是真的下半辈子都没活路了……呜啊!”
聂声晓见她哭得鬼哭狼嚎地,自己的眼泪也横流了。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才算吃完,聂声晓喝了酒脸有点热,草草收拾了下洗了个澡便睡觉了,哭了几个小时,也累了,脑袋空空竟然睡得格外快格外沉。
梦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敲门声,敲得那叫一个响,聂声晓越听越烦,最后吼了一声“谁啊”把自己吼醒了。
她这才听到是真的有敲门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