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奏乐声不断传来,引得路上行人驻足观看。舒蔚感觉自己像个戏台上的傻子,早知成亲是这副样子,他就装重病躺在床上让人把新娘子给他抬回来便是了。
终于到了舒府,舒蔚还未下马,便有家仆点了鞭炮。偏偏这马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被这鞭炮声吓得一经,一记抬腿,将舒蔚摔了个结实。
今日真的遇见鬼了,这都摔了多少次了,没病也得摔出毛病来。舒蔚满脸不悦,朝那放鞭炮的家仆狠狠的瞪了两眼,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舒无虞瞧见他那副怂样,倒是不觉得稀奇,只是往他身后的花轿看了看,真想穿过轿帘看看新娘子是什么样,特别是她脸上那颗泪痣。
媒婆走上前来,叫那舒蔚赶紧去把新娘子从花轿里接出来。可那舒蔚向中了邪似的,往那花轿上斜斜一靠,满眼戏谑道:“快出来拜堂,完事了好掀盖头。”
真是越大好奇她的长相呢,就跟打赌一样,谁知道盖头下是美是丑。舒蔚不由嘴角一撇,伸手就要往那帘子里探去。
“胡闹!”舒老爷满脸愤怒的走了过来,伸手就往舒蔚手上一拍,将他欲探进花轿的手打得红了起来。
舒蔚歪着头不悦道:“父亲,你这是干嘛。”
成亲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来瞎掺和啥。舒蔚心中腹诽道,就连眼神都变得十分不善起来。今日这一出,还不是你们闹的,昨个儿把我的晃儿赶出府,今个儿就要让我娶个不认识的女人回家。舒蔚心中不知有多少怨气,全倾覆在这句埋怨中。
舒无虞叹了口气,无论花轿中坐的是什么样的女子,遇到今日的事,脸上都不会有光彩。这无异于给她下马威,虽然舒蔚和舒老爷并非针对她。
“呵呵呵,二公子,快把新娘子接出来,别误了吉时。”媒婆又陪着笑道。
一旁的舒老爷往后退了两步,嘴上仍不依不饶道:“好好接出来,别吊儿郎当的。”
舒蔚翻了个白眼,这才客客气气躬身将帘子掀开,将里面端端正正坐着的新娘请了出来。
舒无虞见那新娘举止有礼,与舒蔚的行径大不相同。虽然是商户之女,却比舒蔚好的不是一点半点。舒无虞暗自替乔二小姐不值得,却也纳闷为何她愿意嫁过来。只要不愿意,相信没有谁可以推搡着她嫁给舒蔚,这个外人看来并入膏肓几近残废的人。
鞭炮再次响起,舒蔚牵着红绸将乔二小姐迎了进门,除了拜堂,一应繁文缛节都省了。舒老爷自然推脱是舒蔚身体不适,不能够长时间在外站久了。舒蔚自然乐的清闲,往自家房间一趟,看着满屋子夺目的红绸,不知是何滋味。
若今日娶的是瑶芝又或者是晃儿,那该多好啊。
舒蔚看了看坐在身旁一动不动的乔二小姐乔樱,竟然毫无刚才的好奇之心。母亲说了,这媳妇娶进门,先得冷落冷落,给她个下马威,以后她才会听话。
盖头下的人一动不动,就像沉沉睡过去了一般,舒蔚不由纳了闷,该不会死了吧。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的舒蔚偷偷趴在了地上,将头仰起,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角度偷偷打量着自己这个过门的媳妇。
“你做什么?”盖头下一声不悦的质问传来,舒蔚尴尬的爬了起来,刚要回答她,便见乔樱一把扯掉了盖头,露出一张带着泪又带着愤怒的面孔。
舒蔚慌了神,怔怔得坐到了地上,又摔了一跤。
像!真像!张馥兰是不是阴魂不散!舒蔚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自己的刚娶进门的夫人,吓得屁股尿流。
“你,你,你是不是张馥兰。”舒蔚结巴的问道。
乔樱指了指自己,摇头道:“我自然是乔樱,你说的张馥兰是我的表姐。”
纵使是这样,舒蔚还是惊吓到了。眼前这个人不仅是容颜,就连刚才愤怒的样子就几乎与张馥兰没什么差别。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装病送走了张馥兰,转眼又娶了她的表妹乔樱。真是,真是阴魂不散啊!舒蔚恨不得仰天长啸,再一头撞上梁柱子,真是躲不掉啊!
乔樱欲要伸手扶起舒蔚,却见他蹭着冰凉的地又往后挪了几步,嘴里还念念道:“你别过来。”
乔樱不由纳闷,虽说外界传闻他重病在身,可今日成亲时他又表现的没什么大事。现在这副模样,难道是病症?
乔樱不知,在舒蔚心里张馥兰俨然如一场噩梦,他甚至差点被张馥兰打得不能人道,这样的悍妇,已经让舒蔚不敢直视跟她长得相像的人了。
乔樱索性不去扶他,径直走向一旁的木桌。桌上堆着不少的枣子花生,还有小酒佳肴。乔樱兀自拿起酒,咕噜咕噜跟饮水一样往肚子里灌。
借酒浇愁愁更愁,乔樱不知怎么的,竟然又落起了泪来。
舒蔚看着这个举止奇怪的人,真是太可怕了,张馥兰居然会哭。
乔樱回头瞪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善。若不是,若不是……她怎么会嫁给他。
“你,你没事吧。”舒蔚有些哆嗦的问道。
哪知乔樱却更加奇怪了,长着嘴说道:“来,陪我喝酒。”
腾!舒蔚这火气真是上来了。他现在好歹也是她的夫君,她这么不客气的指使他陪酒。
“疯婆子,懒得理你。”舒蔚甩下这一句就要离开。
“站住!”身后传来不容拒绝的话,舒蔚这脚就像粘在了地上,竟然挪不开脚步了。
乔樱苦笑,看来表姐说得没错,这舒蔚是个欺软怕硬的。
“你,你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舒蔚扭着头说道,气焰比刚才小了不少,整个人站在那,就像做错事等着惩罚的小孩子一般。
借着酒劲,乔樱微微启唇道:“舒……蔚,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病,我这就告诉我表姐去……”
说罢,乔樱扶着桌子就要起身,却一把被走上来的舒蔚摁住了。
“姑奶奶,算我怕你了,你想怎样?”舒蔚无奈道,本打算听母亲的气势上给她个下马威,再把实情同她说,逼着她一同演戏,可现在好了,她偏偏顶了个张馥兰的脸,把自己吓得不轻。
“哦,看来你真是装病。”乔樱苦笑道。
舒蔚这才知道着了乔樱的计,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来,愣在了原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