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璇略带着几分不解的看着玄凌珏,争取十四的祝福?这是什么时候的话?
十四不由得甩了脸:“我凭什么祝福你们?”
玄凌珏还未开口,乐璇便已经仰头开口,眼神里是满满的嚣张:“那你便去告诉父皇吧,反正父皇那儿还有一张圣旨,一旦我从珏身边离开,我就要嫁到西陵国去了。十四弟,从一开始,你就注定了得不到我,所以,你已经决定了,要做我们的敌人么?”
十四不由得皱眉,乐璇的眼神里可不带半分算计,她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带着笃定的,如果她不嫁给七哥,便必定要嫁给褚乔么?可为何父皇不肯将乐璇许给他,却肯许给西陵国那个满心算计的褚乔?
玄凌珏的拳不由得微微握紧,乐璇竟这么坦然地说出了这个他们互相保守秘密的事儿?可以让她这般坦然说出口的唯一原因,便只能是她已经确信了凌箫那封遗书在他那,可她是怎么知晓的?她是在他的行事风格中发现了什么端倪么?玄凌珏侧眼瞧着乐璇,她对自己的了解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也许,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超过了彼此的想象。
玄凌珏微微叹气:“十四弟,说实话,我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若你真的不肯帮我,也许天朝便真的要改朝换代了!”玄凌珏的眼神真诚,因为他也算是看着十四长大的,最知道十四从小便是个嫉恶如仇的人,虽然他放浪形骸、虽然他不顾世俗、虽然他放荡纨绔,却都挡不住他满心的正义。
十四抬眼,听着玄凌珏继续开口:“皇后是西域苗疆的皇族后裔,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皇后这么积极地希望那个根本不愿接手政事的二哥接手皇位,究竟是为了什么?”
十四不由得抬头:“她想……复辟?”
玄凌珏重重地点头:“所以,十四弟,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北风呼啸,三个人一时静默着站立着,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乐璇也怀着两分忐忑地等着十四的回答,玄凌珏罕见地将自己的全部摊开在一个人面前,若已经做到这般,十四还是不肯答应的话,玄凌珏很容易面临着被人偷袭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十四竟忽然一闪身,一个扫腿便将眼前的积雪全部踢起,雪花弥漫,一时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乐璇与玄凌珏不禁一时措手不及,都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便见十四一个无影脚飞来,玄凌珏一时瞪大了眼睛,他体内的伤还未痊愈,又辗转了这么多天,哪里还是这早有预谋的十四的对手,便直直地接了他一脚,在雪地中不禁倒退了三五步。
玄凌珏显然也不知这是为何,还未等开口问,便见十四又纵拳而来,不敢大意,便收起心智,运匀了气息,不敢大意却又不想伤害十四,只能以防为主接着十四的攻击。
乐璇看不过去,便要上前阻止,却被十四怒吼阻止:“这是男人的战争,若不想我现在就写奏章,最后给我离远点!”十四的眼神里是带着决绝的,乐璇也不由得退后了两步,十四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她可不想去触碰十四的底线。
玄凌珏虽然身负重伤,却到底是底气深厚,十四用尽了自己的内力,却仍旧与玄凌珏打了个平手。闪身间,十四便挥掌朝玄凌珏的腹部重重击去。玄凌珏慌闪身,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十四挥手推了一掌,便将十四推出了老远,十四的武功都是以行军打仗为主,内息并不深厚,虽然玄凌珏并未用全力,却仍旧将他击得向前趔趄了好几步。
“十四!”玄凌珏瞪大眼睛,回头看着嘴角渗出血迹的十四,“我不是故意……”
“够了!”十四用指节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才回头瞪着玄凌珏,“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才没有将乐璇从你手中夺来,这一刻是我输给你了,男人比武力,你确实比我厉害。我服你,我愿意帮你。但你别忘了,我帮你只在政治上,感情上你始终有个敌人,若有一天,以你的能力无法保护乐璇的安全,我会替你代劳,无论乐璇愿意与否,我都会将她从你身边夺走!”
十四抬眼瞧了乐璇一眼,他的世界里,女人的确重要得很,但若面对着天下大事,他便到底是要权衡一下的。他舍得下自己的名声,却舍不下天下百姓。
身为玄家人,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乐璇不由得重重叹息,看着十四极倔强却又极自恃的表情,这样的表情,恐怕是十四特有的,虽然他从一早便决定了要帮助玄凌珏了,却仍旧要与玄凌珏斗上一斗,好像这么斗一斗,他便可以输的心服口服。
十四瞧见了乐璇的眼神,便站直了身子,下巴也微微扬起了好看的角度,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容:“别用这么悲悯的眼神看我,小爷没了爱情,一样活得风生水起!我今天是来给你们接风的,走,喝酒去!”十四微微勾唇,仿佛乐璇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
乐璇微微抿唇,便抬眼瞧了玄凌珏一眼,才搀着他往城中走。
十四走到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一般,不过才一里左右的路程,居然就将玄凌珏二人落出了老远。看着十四略带仓皇的背影,玄凌珏不由得微微抿唇:“十四的心思,反而比我更洒脱。”
乐璇抬眼瞧了十四一眼,略叹了气才开口:“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没有你这般了解我,从你开口回答我想要的是什么的爱情那一刻,他就已经放手了,所有的纠结,不过是他还没适应。”乐璇微微勾唇,其实十四反而比百里失笑更洒脱,明知道他这辈子不会有玄凌珏了解她,他便不会再过多纠结。
所谓的敌人、代劳,不过是他在警告玄凌珏,无论何时,要对她足够好罢了。
过了午后,十四在城中迎宾楼备置了极丰盛的宴席,仿佛是在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可虽说是在给玄凌珏接风,却始终是他一个人在喝,仿佛要将整个迎宾楼的酒都喝光才肯罢休。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别说是这些随行的文武官员喝得没了章法,就连十四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朦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