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杏雨可入得你眼?”杏雨姑娘说话轻声细语,吐气如兰。
冷西凤朝她看过去,仅一眼,视线就调回来。
“杏雨姑娘美极,如何竟问了这话。”他笑着饮下杏雨递过来的酒,借打趣方言青转移话题:“方掌柜仰慕姑娘已久,不如杏雨姑娘去给他倒上一杯。”
他举起酒壶自斟自饮,再不看杏雨姑娘一眼,惹得杏雨一阵黯然,施施然来到方言青身边,给他满上一杯酒。
喝到兴起,几个掌柜都带着心爱的姑娘进了房间,欲行云雨。
杏雨见姐妹们都回房了,也语出暗示:“杏雨房中藏了一壶好酒,请庄主移步。”
冷西凤酒意熏人,脑中蓦地想起童小乐那日的话:“师父的宝贝竟这般小。”
他咬牙恨极,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来激怒他的,偏偏自己放心上了。
自那日后,他上厕所都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别人的某处,比较大小。害他惹了不少闲话,像是坐实了断袖的传闻一般。
每每思及此,冷西凤都恨不得将童小乐扔下船,泡泡水!再捞起来,狠狠揉进怀里!
“也好。”冷西凤饮下杯中酒,唇角勾笑。
也许只有异性当着他的面夸上一句:“您的宝贝竟如此雄伟。”他才会放下心结吧。该死的!
杏雨闻言喜不自禁地走在他身侧,雪白柔夷勾住他的手臂,娇声细语道:“庄主请随杏雨来。”
冷西凤抬腿那刻,心底陡然生出些许恼怒,莫名其妙地恼怒!且有燃烧成熊熊怒火的势头!
兰若塔香火旺盛,夜里也是人流如织,灯火通明。
“哈欠!”童小乐久等在塔下,不见人来,就坐在石阶上,拿出买来的零嘴吃,吃一半,突然打个喷嚏。
她擦擦鼻子,却不料手刚碰过辣味小龙虾,辣味全摸到鼻子上了。
“啊!好辣!”她狼狈的鼻涕肆流,蹲着翻找手帕。
“公子,可找到你了。”
“啊?谁找我?”童小乐抬起鼻涕肆流的脸,茫然抬头看去,见是墨宝轩掌柜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衫的年轻公子,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的。
年轻公子见童小乐这副狼狈样子,将一方素色方巾递给她。
“哦……谢谢了!”童小乐忙接过,擦掉鼻涕,鼻子还是火辣辣的疼。
她勉强打起精神,咧开一个“大文豪”的笑容,问:“掌柜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掌柜看一眼年轻公子,见他不说话,连忙拱手笑道:“是这样的,我家主人回来见了公子的画,极为仰慕,为表诚意,特和我一同来寻公子,邀您去喝茶。”
话毕,他身旁的年轻公子施了个文人的礼节,客气道:“问之先生画艺高超,在下极为仰慕,还请先生赏脸移步去寒舍与云天一起品茗、谈诗论画。”
童小乐听他叫她先生,高兴得都快飞起来了。她见船工们久等不来,心想自己反正没事,自己又和这家掌柜的投缘,不如就去逛逛,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
“不敢当,切莫叫我先生,叫我问之就可以了。”童小乐虽然高兴,但还是不忘谦虚几声。
“在下尉迟恭,字云天,问之先……问之叫我云天便是。”尉迟云天书卷气极重,文质彬彬的。
“好!云天,相逢便是缘。我们走吧。”童小乐抽抽鼻子,当即去提自己的大包小包。
“我徒儿呢?”冷西凤一回来就到处找童小乐,逢人就问。
遍寻不着的他,一副欲求不满的姿态。
他终归还是没进杏雨的房就回来了!他竟然因为那句话不举!心心念念全是要见她!见她!
而此刻始作俑者还不在船上?!
船工阿炳刚回来,听到冷西凤问,一脸惶急不安:“童姑娘竟然还没回来吗?天这么晚了,不会是迷路了吧?”
“说清楚!”冷西凤一身肃冷,突然站在阿炳面前,吓得阿炳紧张不已,整个身子竟然发起抖来,说起话也结结巴巴,一时半会都说不清楚。
还好另一个同行的船工刚好上船,了解情况后迅速向冷西凤禀报。
“我们与童姑娘出去逛了逛,原约了童姑娘在兰若塔下汇合,却不料久等不来。我们以为她先回船上了,也没在意,就回来了。”
“跟我来。”冷西凤闻言,心中一沉,一撩袍子下摆就率先冲下船。
那两个刚回的船工急急忙忙跟上去。
夜幕降临,借着月光,依稀还能辨清路面状况。
两个船工带着冷西凤到了他们和童小乐分开的那条宝蓝街上,开始找人。
眨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
恣情楼纵情寻欢的几个掌柜被冷西凤从被窝里挖出来,他们人脉广,很快就调集了数百名黑白两道的朋友出来帮忙寻人。
官府的人马也出动了。
可是,童小乐的消息一点也无。
“冷庄主,刚从江里捞出一具女尸……”一个姓王的捕头找到冷西凤,语气沉重地说。
墨宝轩内,尉迟云天与童小乐三杯酒盏推送后,已然成为了熟人。
“云天兄,这镜子便是我今日从小贩处买来的。”童小乐见尉迟云天多次提及她画中的镜子,就从众多包裹中找了出来。
尉迟云天接过,手细细抚触镜面上花纹,不禁大喜。
“看这花纹,竟是真的!”
“真的什么?”
尉迟云天脸上发亮,看够了,便靠过去兴致勃勃地给童小乐解惑:“问之兄,这蟠螭叶纹镜本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因我撰写花巫国的历史,任何与其有关的事物都能让我对其了解加深一分。见这是花巫国的东西,便忍不住心喜。”
“花巫国?”这镜子在她眼中和其他镜子没什么差别,她只不过是冲着上面镌刻的铭文才买下来。经尉迟云天这么一解释,她倒来了兴趣,“云天兄,快给我说说。”
“其实我对花巫国了解也不是很多。某日我父亲偶然提及,便对它产生了兴趣。据我所知,这花巫国是西南偏僻处的小国,至今还未有人有足够的论证,证明它的国土范围,只能从它遗留下的部分珍宝可以看出,这花巫国曾也是极为富足的国家。这蟠螭纹是花巫国最常见的一种花纹,但它花纹繁复,图国的工匠有过临摹,也仅仅是八九分像,仍有细微的差别。所以我一看就能看出来。”尉迟云天说起花巫国,便眼睛发亮,一口气说的话也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