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丧之后,天气渐渐转寒,从人们平静的面容,可以看出一切好象又恢复了正常,骆清焉经历了爹爹之事,明白,其实不管再怎么高高在上的人,一死也不过犹如灯灭,在岁月的长河里,就象一粒尘一颗沙,很快被人们淡忘,只有亲人才会永远思念。
按照楚天狂的意思,骆清焉开始与两位皇妃做亲密接触,由于跟乐玲珑算是棋友,她首先从乐玲珑下手,对这一选择,她不得暗自惭愧,毕竟两人曾有一定的情义,。
当她第一次冒然出现在七彩宫时,乐玲珑正在独自把玩棋局,对她的及时到来,由衷的高兴,发自内心的喜悦没有一丝虚假,骆清焉更加良心不安,总觉得这样心怀不轨的探望,太可恶了,可是……。,若是不来,过了良心关,楚天狂那关就不过好,只好走一步说一步。
“本宫以为姑娘下午不会再来了呢,你自己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宫里又出了这么多事……。,看到姑娘能一如既往来此,本宫说不出有多喜欢”乐玲珑笑得自然亲切。
“反正这个时间是皇上上朝时间,清焉一个人呆着,身不由已就会想些伤心之事,还不如来与娘娘对奕,什么也不用想”骆清焉猜到她会这样说,事先已想好说词。
两人摆开战势,一边下着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唠,骆清焉装做随意地说“奴婢没想到这对奕之事,连吕妃娘娘也很喜欢呢”
“哦?是么?”乐玲珑只是淡淡一问,并无多言。
骆清焉有些失望,楚天狂让她在这两位妃子之间周旋,无非是想查探谁会为了争后而做出不轨之事,可人家慧妃根本无意跟她深聊,这从何查起呢?看情形,得从吕妃那儿试一试。
“姑娘,想什么呢,今儿这棋可没往日里下得好,你看,走错了好几步,一步错,满盘皆输,更别说你错了几步,还不认输么?非要本宫杀得你片甲不留么?”乐玲珑一边说一边长驱直入,将骆清焉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骆清焉赶忙笑着认输,也不知是否心中有鬼,总觉得她随意的笑语竟象一语双关,心中不觉有些忐忑,又下了两盘,搬回了一局后,随便找个借口匆匆离去。
晚上,她将下午之事向楚天狂回禀,当楚天狂听她说到自己疑神疑鬼时,不由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笑意“你不是挺会演戏么?怎么这会儿又象个木呆瓜一样,拿出你哄天星的本事来啊!”
“其实……。,让谁做皇后,还不是你说了算,至于这么费劲么?”骆清焉看他心情还好,不由大着胆子将心中所想道出。
“你说的没错,朕可以做主,只是就怕事情没那么简单,竟拿两位皇子做棋子,只此一项,朕也定要查出是何人而为,朕决不容许本朝未来的皇后是这样一个阴险狭诈之人,即使后位一直空缺”说到这儿,楚天狂脸上又开始结了一层寒霜。
骆清焉闻听,猜到楚天狂跟自己所想一样,怀疑镇南王是被人嫁祸,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将王爷抓起来呢?
她不由问出了口,楚天狂微微一笑“这个朕自有用意”却没有明说,骆清焉自觉问得太多,不再多言,心中却有些伤感,不管跟这个男人有多深的关系,不管为他付出多大牺牲,总是不能心心相印,言无不尽。
“不用担心安危,若兰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她做事,朕最为放心”楚天狂错会了她的沉默,骆清焉也无心辩驳,依然低头无语。
“好了,放心吧,来,将这块玉佩拿去翠霞宫,好好跟吕妃聊聊”楚天狂从怀里掏出一个粉色绣花缎子小包递在骆清焉手里。
“这时去吗?会不会太晚?”骆清焉下意识地望着黑呼呼的窗外。
“朕的赏赐,何分早晚?快去吧”楚天狂高傲的一扬头,不容置疑。
骆清焉无奈只好应承着往门外走去,刚拉开门,就看到李若兰正想推门而入,看到她,礼貌地一笑,便侧身从她身边走入房门,又随手将门关上。
骆清焉呆呆地看着慢慢合上的房门,心里闪地一丝猜疑,楚天狂这时让自己去翠霞宫,会不会是为了故意将自己支使开呢?
楚天狂对李若兰的信任,令骆清焉又忌妒又羡慕,如果楚天狂对她能及李若兰的十分之一,即使让她即刻为他去死,说不定也有可能。
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翠霞宫。小太监听说她是奉皇上旨意而来,一溜小跑着禀告已就寝的吕妃。
吕良蓉一边吩咐让骆清焉入内,一边赶忙穿起衣服。接过玉佩时,骆清焉留意到,她的手竟微微打着颤,不由暗自失笑,贵为皇妃什么礼物没见识过,今天怎会为这么一块小小玉佩而失态。
吕良蓉将玉佩从袋中拿出,不过是一只精雕细凿的玉兔而已,没什么特别贵重之处。而吕良蓉竟激动得眼眶发红,令骆清焉更觉不解。
“你……。你知本宫为何如此喜悦么?”吕良蓉勉强压下喉中的哽咽。
骆清焉轻轻摇摇头,脑子却不听使唤地在想,也不知李若兰是否已经离开?
“明天便是本宫的生辰,本以为因为天阳表兄之事,皇上再不会理会良蓉,没成想,皇上不仅没有忘记,还特意雕了这代表良蓉生肖的玉兔,良蓉心中的感动真是……无以言表”
骆清焉至此,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会如此高兴,正日夜担心会被冷落,突然收到这意义非凡的礼物,自然要高兴万分。
这个男人,太有心机,大约没有女人能逃得过他的刻意而为。
“来人,给骆姑娘打赏”吕良蓉大喜之下,竟赏赐骆清焉一对翡翠玉镯,比楚天狂的礼物有过之而无不及,骆清焉极力推辞,她对吕良蓉有成见,怕自己将来会发现她有什么差错,到时会良心不安。
“姑娘,是不是只有慧妃的赏赐你才会要?”吕良蓉急恼之下不由变了脸。
“娘娘这样说,不是要折杀奴婢吗?”骆清焉不得不将玉镯收下,暗自却打定主意,回去便上交楚天狂,不能给自己留后患。
“娘娘,那日不是说想学下棋么?如果不嫌奴婢技艺低微,奴婢无事之时,可以到宫里来陪娘娘一起切磋一二”骆清焉为以后打铺垫。
“好啊,本宫随时恭候,不过……。,姑娘不是下午常到七彩宫去吗?”
“是啊,慧妃娘娘棋艺不错,奴婢常去请教慧妃娘娘,不如,咱们一起切磋?”骆清焉很自然地将话题带向乐玲珑。
“不必了,本宫只是初学,愚愚笨笨的会扫了慧妃的好兴致”吕良蓉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乐玲珑的敌意,她的表现多少让骆清焉有点成就感,毕竟跑了大半夜,总算有一点点收获。
兴冲冲地回到御书房,一推门,却看到一室的清冷,屋里哪还有一个人影,顿时泄气地跌坐椅子里,支着酸胀的脑门,暗自猜测,会不会跟李若兰走了?会去哪里呢?
日子平静中又藏暗机,骆清焉不辞辛苦地往返于两个妃子之间。
随着交往渐深,吕良蓉对她越来越不加掩盖,时常会不由自主口出恶言,诉说自己对乐玲珑的厌恶,而乐玲珑始终一如既往的淡然,无怨无责无求,骆清焉对乐玲珑的好感倍增。
而楚天狂对她添加自己成见的评论总是一笑了之。骆清焉真想壮壮胆子,问问他到底看重哪位妃子,一直让人这样在闷葫芦里,好憋闷。
想归想,终于没问出一个字,对楚天狂她永远做不到随意自如。
皇后去逝之后,楚天狂曾宣告自己百日内不宠幸任何女人,没有他做导火索,后宫相对还算平静,没再出过什么事情。
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节,虽然离皇后驾绷只有两个多月,但宫里还是比平日多了一些节日气氛。
沉闷了这么久,楚天狂似乎也有些耐不住寂寞,突然心血来潮要搞什么猜谜大赛。
骆清焉暗自盘算,算出元宵节前一天,正好是皇后百日,楚天狂在元宵节之日大搞赛事,不言而喻自是暗示自己禁欲之戒已告结束。
元宵节那天,用过晚膳,楚天狂专程派人召骆清焉一同参赛。骆清焉来到赛场中心,看到楚天狂早被众妃子美人团团环绕,下意识地走到无人注意的角落,却意外地发现,楚天狂淡然的面容竟象身处无人之地,眼光飘得好远。难道他还沉绚于悲伤之中?
淡漠的眼光从她身上扫过,骆清焉假意专注高挂的谜面,没有看到。却哪里能看进眼里一个字,满心都在那个洒脱不羁的俊拨身影之上。
楚天狂这时好象已收回了飘忽的心神,一会儿似无意搭上慧妃的肩膀,一会儿又似无意揽住吕妃的小蛮腰,偶而还会捏一下德妃的俏颜,听着女人娇柔的笑声,骆清焉只觉一颗心早已纷乱如麻,悄悄消失在暗夜之中。
夜已深,骆清焉躺在床上,被褥虽温暖,却始终无法温暖心菲,无聊之下,暗暗猜测楚天狂此时会跟谁在一起,越想越觉无趣,索性蒙上头,勉强自己入睡。
第二天下午,她闷在屋中,不想再象个傻瓜一样为楚天狂费心思,谁当皇后与她何干?谁害皇子又与她何干?楚天狂不就是拿那五十大板要胁她吗?好,就让他打好了,大不了一命呜呼,一直以来对爹爹抱有的欠疚感再次涌上心头,对生命她已心灰意冷。
晚膳后,楚天狂象往常一样悠悠闲闲地迈着方步走进御书房,看骆清焉已然在屋中,语气平和地问“今儿去了哪个宫啊?”
“哪儿也没去”骆清焉语气跟他一样平和。
“为什么没去?有事?”楚天狂挑了一下剑眉,有点不悦。
“不想再去,皇上若要打那五十板,就打好了”骆清焉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想理会楚天狂的喜怒。
“哦?你这是在跟朕耍脾气么?你可知那五十板的后果?”楚天狂声音开始转冷。
“不知道,总不过一死而已”
骆清焉此话一出,楚天狂竟然沉默下来,良久,才幽幽地问“难道……你不想活了?”
骆清焉只顾低垂着脑袋。
低垂的视线看到楚天狂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双大脚慢慢走到自己面前,虽然做好了一死的准备,但看到他欺近身畔,依然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一双大手握住她的双臂,一点一点收紧,将她带入怀中,她惊异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
双眸与楚天狂忧郁的眼神汇聚,烦躁的心忽然一下子就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责骂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依赖贪恋这个男人的怀抱?为什么啊?
温热的唇扫过她凉凉的面颊,最后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之上,辗转的吮吸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哪里还记得曾经的恼和怨?这个男人已完全掌握了她的喜怒哀乐,在他面前,她哪里还有一点自我。
“今晚,朕不走了”楚天狂咬着她柔软的耳垂,轻声呢喃,无形的盎惑瞬间令骆清焉郁闷之情一扫而光,诱人的红晕一直从脸红到了耳后,对那激情昂扬的欲望,她有羞怯,还有隐忍不住的期待,只有那时,楚天狂才会跟她没有距离,才会属于她。
“来,这里有幅画,是朕赐给慧妃的,你送过去,朕会一边处理折子一边等你回来”,骆清焉正沉醉在温暖的情意之间,听他如此一言,有些意外,却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
抱着画象欢快的小鸟一样冲出了御书房,哪知道此去竟惹来一场莫名祸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