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41年10月5日,这天对康王朝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因为自这天开始,贞元已将成为历史,而天元将会为康王朝崭开新的一页。
其实昨天的祭祀,已代表贞元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皇陵前,宽阔的空地上,人头簇簇,在司仪的指示下,都冲着坐在高台上的楚天狂,三拜九叩山呼万岁,呼声震耳欲聋。
人潮中,清焉跟在梨美人身后,远远地眺望着高台,楚天狂独自一人端坐高台,依然一副随意淡漠的样子,没有欣喜,没有得意,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仿佛他是天生的君王。
拥挤的人群中,有无数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但却没有一人能将那随意演变得如此强势,那仿佛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风。
他的一言一笑,举手投足,甚至只是一声轻微的清咳,都足以惊天动地。
清焉环视四周,眼光过处,看到的全是敬仰和膜拜的神情,梨美人如此,碧柔如此,数不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尽皆如此,那崇拜的神情,就好象楚天狂是他们心中的天神。
清焉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异样情感。这份淡淡的情感令她又羞又恼。
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缝,清焉仔细打量着楚天狂,昨晚,就是这个男人掠夺了她的贞洁和尊严么?他那么高高在上,那么尊贵,怎会跟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有牵扯呢?
那只是皇家众多游戏中的一个而已。
骆清焉,忘了吧!忘了那场可怕的梦吧!她低下头,逐渐平复了紊乱的心绪。
大典结束,是御赐的酒宴,人们尽兴狂欢。
梨美人喜欢静,只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开。
她一走,碧柔便找到先前在紫霞宫的熟人,热情地聊起天。
清焉无所事事,从人堆里挤出去,四处悠荡,这皇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来的,趁此机会见识一番也不错。
站在皇陵高大的宫门口,看到那略逊于皇宫的宏伟地下宫殿,心中感慨万千,自家连处挡风避雨的完好房屋都没有,而这些没有生命的死人却住了如此奢华的地方。真是不公平!
忽然,她听到似乎从地底传出一阵沉重的吱呀声响,随着这声响,紧闭的宫门缓缓被打开,她愣愣地看着从里面走出的几人,当先一人竟是皇上……。楚天狂,脑子有一刹那的停顿,只是瞬间,便二话没说,条件反射似的转身就跑,甚至连皇上身后的人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站住”楚天狂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怒气,什么人见了朕敢如此无礼?
清焉暗叫一声“完了”,又不知要挨什么样的责罚?她站住脚慢慢转回身,跪了下去“奴婢见过皇上”
“为何见了朕就跑?难道朕是老虎?会吃了你?”楚天狂冷冷地训斥,听语气,好象已不记得清焉。
清焉早在红绵的事件中,见识过他的凉薄,对他的淡忘,没有丝毫怨恨,语调平平地回禀“回皇上的话,奴婢的主子曾经再三警告奴婢,不许奴婢出现在皇上面前,所以……。奴婢刚刚才会如此无礼”
“哦?你家主子为何不许你出现在朕的面前?”楚天狂声音更冷,他以为梨美人知道了昨晚的事。
“我家主子说我是个闯祸星,怕我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惹皇上生气”清焉依旧声音平平。
“哈哈~皇兄,这个宫女倒挺有趣,赏给皇弟我好不好?”有人笑着搭腔。
清焉心中一紧,不知说话的是楚天狂哪个兄弟?好怕楚天狂答应下来,说不定会是新的虎口。
楚天狂也没想到骆清焉竟会这样回答,一愣,不觉也跟着笑起来,心里却还是有点怀疑“真是如此么?不过……。你也确实闯了不少祸,这样的祸星怎能给皇弟呢?”
平淡的一句笑话,便将那人刚刚的要求一带而过。
清焉跪在地上,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刚刚不是不认识我么?怎么又记得我闯祸的事呢?做人真是做绝了,该记的记,该忘的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
眼看着一双大脚站在自己面前,头垂得更低,她实在讨厌这份卑微的感觉“起身吧,即是你家主子的指示,朕便饶你无罪”
清焉慢慢站起身,却还低着头,凭感觉,知道皇上站得离自己很近,近得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那种熏香气味,那种香气令清焉不由便想起了昨晚,和那松软的床铺,脸一下变得火烫。
“晚上,来朕的寝宫”楚天狂冷不丁看到她一下红到耳廓的红晕,心中一荡,竟脱口而出。
他低沉的轻语传入清焉耳中,清焉脑子一下乱如团麻。灵机一动,赶忙小声回禀“奴婢……。身上……那个……。”
“这么巧?我看你是……,有意找的借口吧?”楚天狂本来已走过她身旁,闻听,停住脚步,冷冷的盯视着清焉,语气不善。
“皇兄,我们先去思恩堂了”几个人影,从他们身边走过。
“朕今晚若见不到你的人影,诛你九族”楚天狂冷冷丢下一句,也大步离开。
空空的皇陵门口,只剩下骆清焉孤零零一人呆呆地发着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