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皇兄!什么人都可以怪她,唯独你不可以!”
皇甫少卿兀自愣着,当少逸告诉他,单依缘是那样离开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她那时的处境会是怎样的,只是从皇甫少恒口中听到,还是会痛,那是被粗砺的巨石碾压而过的感觉。
“还要听吗?”皇甫少恒在如愿看到他脸上僵住的表情后笑得更加放肆,“还有很多,忘忧峰上时,当她醒来第一次叫我夫君的时候,还有嘉宝第一次叫我爹的时候。”
“够了!”
他浑厚的声音打断了话,站起身,看着皇甫少恒,眼中锋芒很盛,却带着决心,“朕可以告诉你,朕这一辈子都不放过她!”坚定的话,坚定的心,也许,刚才只是一时的迷惘,现在却坚定了。
他笑自己那点在那女人面前的自尊心,在她面前他的自尊心根本一点都不值钱,对她,从来孩子遵从本能,本能的去爱她,本能的去顺从她。
春归何处?寂莫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着配剑碰上金属的声音,钟离灵月从亭中起身,望着那一行来人,“将军有事?”
来人是钟离珏身边的帖身侍卫长,“公主殿下,王上请殿入宫。”
“所为何事?”她不移动步子,只这么问。
“驸马爷也在宫中。”
“他?”钟离灵月冷哼一声,“他又怎么了?”难道钟离珏还敢齐洛这个财神爷做什么,真是好笑。
“王上发现了驸马爷勾结城外叛军的书信。”
钟离灵月不急不躁,走下石阶,伸手一拂将拖地的长纱一挽,“将军请带路。”
王宫,入宫时已渐晚,钟离灵月不喜欢深宫中的阴冷,只要夜幕下来就透着一层不明的冰冷。
步进大殿,却见齐洛悠闲的席地而坐手端酒杯,黑衣红边,俊秀儒雅,倒是正坐殿上之人满目通红,该是被气得不轻吧。
齐洛能文不能武,但却有能让人气急败坏的本事,就像现在的钟离珏。
他见钟离灵月进殿,点点头,又伸出手邀请她坐在自己身边,她不拒绝,伸出手回应,坐下时也不忘笑看一眼钟离珏,“怎么回事?”轻声问齐洛。
他不以为然,饮下一杯酒才慢悠悠的说道:“我只是运了些不打紧的东西出城。”
“不打紧?”钟离珏看着他们那样的无视终于爆发,“火药也是不打紧的?”
“我是个生意人,火药补药对于我来说都一样,只要能赚钱我是不会不赚的。”他说得轻松,手捏着钟离灵月的手,放在鼻尖轻嗅,“真好闻。”两人似情人间的亲昵着,却又着旁人察觉不到的可以疏远。
“可你将火药运往了哪里!”
“城外。”
“城外哪里?”
“不能说。”
钟离珏下殿,剑指两人,“不说我杀了你们!”
齐洛扬头看他,两指轻弹剑尖,笑道:“王上,你在吓我吗,可是你还是想想,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三日后,陵关会将第一批武器还有银子送往徐城,杀了我,你觉得我的人会给你?”
钟离珏阴骛的眸透着要将两人烧成灰烬的火焰,“你又在威胁朕?”
“不敢!”
这时,钟离珏将他身边人拉起,一手将她扔给身后的侍卫,“她,暂时留在宫中,等你将朕需要的东西全部送来,朕就放你们两夫妻走。”
“出了什么事!”皇甫少逸深夜被马德顺吵醒,自然不爽,连腰带都没系好,马德顺跟在身后帮他系,一边急急道:“奴才不知,陛下突然让老奴来请王爷,看似很急。”
“急?”皇甫少略一踌躇,才又说道:“什么时这么急?”曹家的事刚平息,新都也建得妥当就等吉日迁过去了,大凉今年又是风调雨顺一年,他实在想不到。
他叹息一声还是加快了步子,最近他是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御书房,白烛照亮了正殿,他还拿着一封加急奏折在看,皇甫少逸进殿,轻声叫退身后的人,自己关上了门,“皇兄何事这么急?”
皇甫少卿抬眼,放下奏折,“朕决定让承儿亲征南凉。”
皇甫少逸大惊,急道:“皇兄,承儿还小,这事不急吧。”
“十三,不小了。”他打断皇甫少逸的话,“我第一次出征是在十二岁,这些年他的历练不少,可总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
“可南凉近一半的国土已经被钟离渊占了,如果要打这是一场苦战,我怕承儿,而且我们没有理由开战……”皇甫少逸眼中担忧,道:“皇兄,你真想好了。”
“恩,朕想清楚了,这次让少锦带着他,你也去,理由嘛,朕已经替你们想好了,南凉两年前撕毁了臣服条约,这次是为了讨要当年南凉从大凉拿走的蔺城。”
皇甫少逸额头青筋骤现,这有真是太牵强了,“你呢?”
“我会留在江夏与礼部商讨新都的事。”
“皇兄我还是希望你在想想,这可是打两个军队。”
皇甫少卿将眼光移回奏折上,轻启薄唇,“那朕就给他两倍的军力,两倍的军费。”
“那还差不多。”皇甫少逸笑了,其实他是巴不得早早攻打南凉的,他还准备着手刃钟离珏,刚才明面是担心自己的侄子,里面却是在争取最大的权益。
“那个女人,给朕活着带回来。”
最后在他离开时,身后幽幽飘里这么一句话,皇甫少逸心中偷笑,想必这才是这次开战的理由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