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气？”白羽不知所措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又用力地闻了闻周围的空气，“没有啊！师啊！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闻到！”

她再回过头来看万小山时，他已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师兄！师兄！”她吓了一跳，用力拍打着他的脸和身子，企图唤醒他，可是他竟和那些龙玉守卫一般没了知觉。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如果说这里真的有一种奇怪的瘴气，为什么她没有反应？

茫然地看着四周，白羽的心乱了，她不知道此刻她是要退还是要进。如果退，只怕她再也没有机会杀赫连夜了，可如果进，师兄的安全她也不能不管啊！

左思右想下，她终于还是决定先上山探清情况再说。师兄现在虽然昏睡过去，可看那样子，似乎只是暂时被迷晕了，并无生命危险。这万华山上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事发生了，要是她不去探个究竟，她一定会后悔。

于是，她把万小山拖到一颗大树后，然后用杂草覆盖在他的身上，将他隐蔽起来。一切妥当后，她背起弓箭向着山上前进。

万华山上沉静得有些诡异，一路上白羽发现原本很多的鸟兽此刻全无踪迹，还发现了路边多名昏睡的守卫。他们的样子和山底下的人一模一样，像是中了什么奇怪的瘴气似的。

到了山顶的万华寺，这座原本香火顶盛的寺庙居然也静得出奇。果然，里面所有的和尚，官兵都横七坚八地躺着，袅袅升腾的烟雾将他们笼罩着，宛如一个沉睡的仙境。

究竟什么东西这么霸道，将他们全部弄晕了？而这东西既然这么霸道，为什么对她又无效？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声响传来。她心一紧，赶紧躲在庙门之后，偷偷地从门缝里向外张望。

透过门缝，她看到两个黑衣蒙面人从后山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的手上还抱着一个人。白羽定睛望去，吓得差点尖叫起来。那被抱着的人竟是赫连夜的宠姬雪姬夫人。

雪姬的身上渗满了令人心惊的血迹，原本妩媚的蓝眸已暗淡无光，娇美的容貌灰白得如纸，整个人像散了架似的布娃娃似的耷拉着。

如果白羽没有判断错的话，她已经死了！

“主人！”这时她听到抱着雪姬的黑衣人说，“雪姬夫人虽然已无利用价值，可她也为主人效命这么久，为何不留她一条贱命？”

“她活着定会泄露今日之事。”另一名黑衣人说。

“可是……”

“苏末儿，不必多言，她能死在本座手上，是她的福气！”

苏末儿低头无语，默默地跟着那人而去。

等他们走远了，确定没有发现她后，白羽才从庙门后走了出来。雪姬竟然被人杀了！赫连夜知道吗？那个杀她的黑衣人又是谁？他担心雪姬泄露的事又是何事？自己和这伙人都撞在这一天行动，究竟是祸是福？

疑问像是越来越多，早就超出了她所设想的范围。白羽紧握着弓一时不知要不要怎么做。要是师兄在身边就好了，她就不会这么手足无措了。她无奈地想着，这些年自己一直是这么依赖着万小山，每当有什么事都是由万小山来出主意，而她跟在后面做做样子就行了。可是现在师兄昏迷不清，上天像是要考验她似的，让要她来独立做出决定。

望了望回去的路，又望了望未知的前路，白羽最后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进行。无论如何，今天她都要和赫连夜有个了断！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暗自给自己打着气，向着后山而去。

万华寺的“绝顶苑”风景秀丽，白心记得小时候嫡母赵夫人因为父亲赵丰出征，所以她带着姐姐和她来这万华寺为父亲祈福，晚上便是宿于这接待贵客的“绝顶苑”。而赫连夜身为这个地方的最高统治者，如果不出所料，也一定会落宿于此。

她一路小跑而去，却越往上跑，越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里的场景变化得这么快？记忆中这里是一处光秃秃的山顶，虽然气势雄伟，可绝对不是密草从生的样子。放眼望去，这里除了树林还是树林，根本没有绝顶苑的影子。

难道我竟会如此糊涂走错路了？白羽怀疑地想着，眼前的影像更像是曾经遇到慕容非的神风岭，连那颗她曾经拿来练箭的大树都巍峨地耸立在那里。

茫然地走上前，她抚摸着大树的枯皮树干，一瞬间，脑中便浮现出四年前与慕容非在神风岭练箭时的情形。

“冰菱，孤可以这么叫你吗？”

“你教孤射箭吧！”

“和你姐姐的婚约，不是孤的意思！”

……

那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几天，也是最难忘记的几天。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那一刻，那该有多少美好！

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一时竟不能自拔，直到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声音，她才警觉地回过神来。天哪！她是来杀赫连夜的，现在怎么就正事不干突然地想起来慕容非来了呢？

她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可不知怎么回事，脑子还是无法甩去慕容非的影子。

迷迷糊糊中，她就这么意外地看到慕容非了！

白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那明明白白，的的确确就是慕容非！

他一席白衣，宛如当年风流倜傥的模样，只是不同的是此刻的他靠坐在不远处一颗参天大树下，闭着眼，紧锁着双眉，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殿……殿下！”她上前轻轻地唤着，激动得愣在那儿，什么都不想了。

慕容非没有理她，像是没听到她的呼唤似的，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她终于抑止住自己激动的心，走了上去，在他的身前蹲下。“殿下，您怎么了？”

慕容非总算是有了反应，他像是很吃力地睁开眼看着她，虚弱地叫了一声。“白羽？”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没有回答应她，而是反问她。

“我……”她垂目，想说我是来杀人的，可是这样的话却又不那么方便说出来。

所幸的是他看出她的尴尬，并没有再逼她说，而是换了个话题问：“你愿意救我吗？”

他的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仿佛一墨诡异的深潭，一下子让她迷失了方向。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当然愿意！可是我应该……”

她想问：我应该怎么救？可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双唇便已被堵住，一具犹如火堆出来的滚烫身子紧紧地贴在了她的身上。

“唔！”她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却吃惊地发现自己浑身柔软如泥，仿佛瞬间被抽剥了所有的力气。那火热像一种奇怪的病毒一下子感染了她，思维逐渐坠入混沌，脑海中反复放映的都是那情窦初开时的回眸一笑。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这个宛如谪仙的男人多少次闯入了她的梦中，与她相伴相依，互诉衷肠。可每次醒来，那尴尬的身份，就像天上的银河一般无法跨越。为了他，她忍受着相思之苦，为了他，她忍受着别人的嘲笑，为了他，她甚至去作弄那个号称“地狱修罗”的恶魔。可到头来，她失了身，失了心，失了家，失了一切，还害了他。

泪水忽然地就涌了出来，男人的吻变得温和了些，开始轻轻地舔舐她的泪水。那带着亲密的温柔让她再也没有抗拒的心理。或许她的殿下也像她一样喜欢着对方，如果抛开一切，她真心想和他重新开始。

“我要你！”他在她的耳边吟。那声音销魂而迷惑。她感觉到自己的外衣不知何时已滑落至腰间……

“不要！我……我……”这突如其来的亲热让她的内心慌乱如麻。她想告诉他，自己已非冰清玉洁，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哪里开得了口。

这些年来，那个足以让她羞耻终身的伤口深深地烙在了心头，几乎让她排斥所有男人。可今日在他的怀里，她竟滋生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期盼，即便她嘴上说着不要。或许在她的内心里，一直就期盼着与殿下的亲密接触。

“不准说不要！”他霸道地低吼一声，火热的吻下移至她的胸前。因这销魂的吻她浑身颤抖，心乱如麻……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霸道不仅在嘴上，更在手上……

“听着！你是我的！”他像最后的宣告，将她身上仅剩的遮掩之物全扯开了，那白花花的肌肤与他古胴色的身子一下子纠缠在一起……

是的！她是他的！逐渐迷糊的她想着，即便她的身子曾经遭人沾污，但她的心也一直是他的！

永远都是他的！

万华山下，那名杀了雪姬的秘神黑衣人忽然莫名地停出了脚步，转头朝山上望去。紧跟来在后面的苏末儿不解地盯着他。

“主人，有什么不对吗？”

黑衣人收回了目光，若有所思地说：“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