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看着她一字一字地说：“我想说，杀害爹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夜！”

“你说什么？”这句话让冰莲顿时震惊万分。她一掩着嘴，瞪着一双怀疑的眼，惊悚地盯着白羽。

“我说我们的仇人是赫连夜！”白羽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你不会弄错吧？”

“错不了！”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爹爹是他杀的？”

“如果我告诉你，是我亲眼所见呢？”

“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那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那一夜……”白羽闭上眼，那一夜恶梦般的记忆便浮了上来。嘶喊声，马蹄声，箭鸣声，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重现。而那永远不会忘记的声音“放箭！”依旧是如此地清晰。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你说呀！”冰莲逼问着。

“是他！是他下令放箭的！”白羽忽地就哭了，她再也维持不了那看上去的坚强。心底最伤痛的地方终究还是被揭了开来。

冰莲伸手想去安慰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定在了空中。“那……那你还回到他的身边？你别骗我了！”她不信地大声抗议着。可这抗议又是那么微弱无力，就仿佛她只是想说服自己不要相信这是真的而已。

对于冰莲的怀疑，白羽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自己也曾经在这个问题纠结了很久才慢慢地接受。赫连夜即使再恨他，也终究是她们爱着的男人，骤然间成为杀父仇人，等于是把那点本就机率极小的厮守终生的希望也被甩得杳无踪迹。

白羽吸了吸鼻子，咬着唇说：“我没骗你，我回到他的身边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我要先让他身败名裂，痛不欲生，然后再杀了他！”

这一晚白羽和冰莲都是无眠之夜，赫连夜成了他们共同的恶梦。尤其是冰莲，她还没从上弦公主的妒忌中走出来，便又面临着杀父之仇的困惑。那个总是存在她幻想中的男人为什么总是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次日清晨，冰莲早早就起来了。用过早餐后，白羽拉着她来到山崖边，和她说：“姐姐，我要下次山！”

“你要去哪里？干什么？”冰莲紧张地问，事实上她哪里会没有感觉她去干嘛。但不管怎么样，她不得不承认的是白羽有时候敢做一些她不敢做的事。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事情办好了会都告诉你的。”

“既然都不肯告诉我，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又做什么呢？”冰莲略带不满地说。

“我希望姐姐能帮我掩饰下山的事！”

冰莲想了想，不以为然地说：“你让绮兰帮你就行，何须要找我？”

“不！这件事我不能让绮兰知道，绮兰虽然和我情同姐妹，可她到底还是龙玉人。所以在这万华山上我只相信姐姐一人！”

白羽流露出来的信任，多少让冰莲有些动容，如今的处境如果他们姐妹再不团结，就真的要老死在这里了。“好吧！我答应帮你！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做任何事都不能再瞒着我了！”

白羽点头同意，说：“我答应你！待我回来后一定什么都告诉姐姐！”

冰莲总算满意地一笑。之后，回到厢房内，冰莲突然当着其他人的面提议让白羽今日来她的屋里抄经。说是一个人抄经太闷得慌，想叫妹妹陪着一起抄。众人自然对于她的说法并无异议，白羽顺势吩咐绮兰将她的经书及笔墨拿至冰莲屋内。

这时，冰莲又对前来伺候的小沙弥和绮兰说，抄经最忌心烦，所以除了白羽不想让其他人在场。便是午饭和晚饭也无需送进来，放在门口便成。

小沙弥虽然有点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到时绮兰很是不解地说：“莲夫人，你把羽夫人关在屋里不让出来，也不怕把羽夫人闷坏啊！”

白羽立即横了一眼绮兰，说：“绮兰，你说什么呢！姐姐让我陪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在这山上的日子久了，能有个人多说说话都是幸福的事。对了，姐姐的七弦琴上一次忘记拿来了。不如你再回一趟王府，帮我姐姐把七弦琴带上山吧。这样，以后姐姐可以天天抚琴，也算是打发一下这枯燥乏味的日子。”

冰莲立即附和：“可不是啊！好久不弹琴，这手都怕是生了。绮兰妹子，那就麻烦你了！”

绮兰被这二人一说一唱的，也只能硬着头答应再回一趟王府去取琴。

于是乎两个总是粘在身边的人被打发走了。冰莲松了口气，转身对白羽说：“我帮你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你快去快回吧！”

白羽点点头，说：“谢谢姐姐！”

“我们姐妹也就不要再说这些生分话了。姐姐只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就行了。至于王爷那儿……唉！”

她的话里似乎感觉白羽下山是为了去行刺赫连夜。白羽不由地也暗叹一声，却不作解释。在没有结果之前，她不能随意透露保皇义军的事。

匆匆地换上了从小沙弥房里偷来的僧服僧帽，她在冰莲的房里乔装打扮着。没多久，站在冰莲面前的人哪里还有白羽的影子，整个就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和尚。

下山的路上时不时会有赫连夜派遣的侍卫在那里把守。不过好在白羽混在一群下山打水的小沙弥中，竟然也奇迹地蒙混了过去。

正庆幸着，忽然身后有个人问：“咦？你叫什么，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白羽心虚地低下头，生怕别人把她给认出来。也好在她来这万华寺时见过她的人不多，都是方丈那一辈的高僧，而下面的小沙弥极少有机会接近她，所以那个怀疑她身份的人似乎也没有发现什么。

“我……我……”她急速地旋转着脑子，可就是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给了她一个台阶。“啊！我知道了，你定是前些天跟着三师兄回来的那个小竹子吧！”

小竹子？白羽哪知道什么小竹子，可现在不管什么小竹子，小筷子，她都得认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