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十天，白羽再没有和赫连夜说过一句话，而赫连夜也像是配合她似的不和她说话。两人之间像有一条宽如银河的裂痕。

白羽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奇怪，她从小这么爱哭的人怎么会一滴眼泪都没有呢。或许她根本不爱他吧！因为不爱，所以她不会哭，更不会闹。

夜晚，赫连夜再没有在朝阳殿里留宿了，整个朝阳殿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失宠，让原本供应充足的碳火也变得稀少起来。铃铛总是报怨地说：“夫人啊！您到底是怎么了？奴婢不懂为何王爷就突然不喜欢夫人了呢？您看现在连那些势利的下人们都开始欺负咱们了。”

她淡然一笑，说：“你以前不是说你家王爷本就不会宠爱一个女人很长时间，那么现在他不宠我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可是王爷待您和那些女人不同，奴婢看得出来。”

“有何不同？”

“至少他会花心思去讨您欢心！”

“呵呵！”白羽笑了，笑得特别凄凉。“那又如何呢？此一时彼一时，男人的喜新厌旧，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但您至少也要……”

“别说了，铃铛，什么都别说了。现在这样挺好！至少我离开他的时候，会不那么伤心！”

冰莲在那日被撞见后的第二日来看过她一回。以往白羽一见到冰莲总是特别地亲切，可那日两姐妹见面的气氛极是尴尬，冰莲拉着她的手，突然就哭了。

“菱儿是在怪姐姐吗？是不想理姐姐了吗？”

“没有！”

“你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一定是在怪姐姐，对吗？”

“没有！”

“你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

白羽暗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想让我怎么样？恭喜姐姐和王爷睡在一起了？”

冰莲一滞，又委屈拿出娟子拭了拭泪水，说：“那晚上，是王爷他……他……姐姐也不想的。求菱儿原谅姐姐吧。”

“姐姐不用向我解释什么！你没什么可让我原谅的。姐姐本就是王爷的女人，而我也不是赫连夜的王妃，他更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他每天晚上要睡在哪里是他的自由，这里是他的王府，我又有什么权力可以去指责或管束。我现在只想联络上师兄，能早日离开这里就好。其他什么的，我只当没看见！”

冰莲听她这么说，沉吟了片刻又说：“菱儿，你还记得以前在玉京的时候，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那时，我就想我们两姐妹感情这么好，以后要是共侍一夫也不错，只不过当时我以为我要嫁的男人是慕容非。而姐姐知道菱儿也喜欢慕容非，所以一心想成全你们。可是世事难测，慕容殿下如今不知去向，曾经的姻缘也成了泡影。不过老天爷总算待我们不簿，让我们两姐妹又可以聚在一起了，只是身边的男人换成了王爷。”

白羽默默地听着，并不搭话。

冰莲又继续说：“我知道女人要将自己的夫君与别人分享，那是件很痛苦的事。我娘以前也就是这样一直恨着你娘。可是菱儿，我们是姐妹，从小我就与你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只希望在王爷这件事上，我们能和平共处。再说了，王爷他贵为皇室子弟，也不可能只娶一个女人的，所以……”

“姐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没等她说完，白羽便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赫连夜，自然也不会妒忌姐姐和他在一起。事实上以前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他！正因为是他，才害得我曾经受尽折磨，差点就了断了自己，要不是有师兄救我，我只怕早就死了。所以，我对他只有恨，没有爱。后来他宠爱我，我……我承认有过一阵的迷茫，可清醒的时候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他，不过是因为蛊神，才把我们硬扯在了一块儿。等蛊神一解决，他还是他，我和他便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姐姐，如果你要留在他的身边，我不勉强，每个人总有自己的选择。我只希望姐姐能好好地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伤害。对了，这串狼牙项链是他送给我的，我都要离开了，实在不方便再带着他的东西，麻烦姐姐还给王爷吧！”说着，白羽从颈处摘下那窜狼牙项链，递与冰莲。

冰莲正欲接过，忽地“砰”的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白羽和冰莲都是吓了一跳，同时回头望去，只见赫连夜拂袖而去。而他离开的地方，一处红色案台塌落在地上。铃铛吓得血色全无，战战兢兢靠在墙边。

“夫人！刚才王爷……王爷把你们的话都听了去了！”她小声地说着。

冰莲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异样的笑，但那项链却是再没敢去接。“妹妹，这是王爷送你的东西，怎么可以随便说还就还的。你还是留着吧！就算是你真的要和王爷一刀两断了，你也得自己去还，不让姐姐去当王爷的出气筒啊！”

白羽想了想也对，就又收了回去。

赫连夜既然全都听到了，那最好，反正她和他之间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呢？

那一晚，赫连夜依旧留宿在茜雪苑，而这之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回过朝阳殿。

白羽似乎是病了，成天总是昏昏沉沉的，没有气力。她的面色不好，胃口更差，最要命的是看到什么都想吐。铃铛虽然多次说了请姬无伤过来号个脉，可不知什么原因姬无伤这十天来也杳无音信。

这一天，宇文青突然来到朝阳殿。他是赫连夜最忠心的侍卫，自从赫连夜宠幸冰莲后，她这几日也没有见过他了。

“王爷吩咐我来通知你，因公主大婚的婚期延期了，所以明日我们就要返回龙起，你准备一下行李吧！明日午时就起程！”

她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要回龙起了，不！那是紫英的玉京！她的故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