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塔吉克人被杀是否和你有关系?”万俟疏勒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个问题是否会让他感到不快了,这事发生的实在蹊跷,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万俟奎尼轻蔑的笑了笑,然后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在大漠上还没有背过什么骂名。他塔吉克人不知好歹,害我们蒙受这样的屈辱,自然不会要他好过!”
万俟疏勒听了这些话,竟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父亲了。这般理论,浅薄到令人咋舌,丑恶到令人发指。
“父亲,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够了!我还轮不到你来说教!”
万俟疏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心里像压了一大块儿石头。
“不论如何,他们汉人已经起了疑心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些,万俟疏勒转身离开。留下万俟奎尼一人,抱着自己的怒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你这小子!他汉人能奈我何?”
万俟疏勒出了帷帐,发现万俟逸珂就站在门外。原来从刚开始她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万俟疏勒此时连说教她都没有心情了,而万俟逸珂听到这些歌后,心里头也十分不好受。
“跟我来。”万俟疏勒叫住了她,两人来到了马厩,然后骑马赶往羯苍措。一路上,两人都默不作声,唯有马蹄扬起风沙。
到底羯苍措时,正值中午。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水面上,湖水像一面铜镜,容纳得下世间所有的无奈。
两人还是坐在栅栏上,眯起眼睛看着刺眼的阳光。
“找我来干什么啊?”万俟逸珂先开口。
“没什么。就是不想呆在那儿。”
“那就跟我一起去京都吧!”
“你想什么呢?”
两个人说到这里都笑了出来。明明困于现实的无奈,又不想奔赴一个没有自由的远方。
“哥,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啊!”
“嗯。”
“或许父亲并没有杀了塔吉克人,一切都是柯尔克孜人干的。”
“那你又觉得,我们万俟族能有多好呢?”万俟疏勒的脸上挂着微笑,这个笑十分表面,让万俟逸珂都觉得自己天真。
“你的那个朋友,叫萧梁的……”
万俟逸珂注意到他没有再用“汉人”形容萧梁。这让她很欣慰。
“嗯,他说什么了?”
“今天他对我说,他不相信父亲和我们的信仰。我当时特别生气,觉得他连尊重都不会。却也不想想自己做到了尊重没有。更讽刺的是,也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不是自己的选择。”
万俟逸珂睁着大眼看着他:“信仰?”
“嗯。就是父亲说的真诚、勇敢。”
“信仰是自由的。”
万俟疏勒不明白,他疑惑的看着万俟逸珂,她笑的像格桑花一样,勇敢、真诚。
“信仰是自己选择的,你的信仰就是你的选择。”
“我的信仰?”万俟疏勒想了想,他的信仰是从小万俟奎尼九告诉自己的——要像鹰一样勇敢,像冰山一样坚定,像大漠一样真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