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醒过来,四肢乏力头晕眼花,然而嘴里还留着一点甜味。
紫硫坐在一旁支着手托着额头睡着,被我醒来的响动惊醒。
他对我甜丝丝的笑,“你算是起来了,这几天睡的可真是够多了。”我见他脸上还有自己手压出的红印子,不由得笑了笑,问他,“睡了多久了?”
“那些人说你是因为昨天没吃东西,又受了惊,所以才昏过去,不用吃药,只叫我给你喂了好些盐水和糖水。”他伸了懒腰,倒了两杯水,一杯给我,一杯给自己,“饿不饿?”
我还是觉不出饿意,便摇了摇头,“教他们拿些汤水给我喝吧,我吃不下。”
喝完的水杯被他收了去,他温热的手指按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往下一推,“你多躺一会。”
“白璧呢?”我躺回床上,将只胳膊垫在脸下,由他将被子直直的拉到我的两腮,将我严严实实的裹了。“山上风凉又潮湿,你且注意些。白璧和唐国三王被我劝去睡了,忙乱了大半个晚上,才发现原来离乘虚派不过几刻钟的路了。我们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答应着,却并不觉得困,“乘虚派里难道就没有人可以来守着我么?你也去睡吧。”
“好没良心的,”他笑着骂我一句,“自然是有人的,只是你一醒来,一看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认识,你难道不会害怕?”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以为我就不困了?困死了。罢了罢了,你既然醒了,我就去睡了。”
言罢就下去了。另外换了两个小姑娘进来。帮我梳洗后,又有人提了食盒过来。
她们打开食盒,却原来是些甜汤与肉羹,味道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方才起身,嘴里还没有怎么恢复味觉的缘故。
我每样都尝了些,但到底没有什么胃口,也不愿意逼着自己继续吃,便住了手问她们,“什么时候了?”
“只刚刚过了午时。”小姑娘一边手脚利索的收拾着碗筷,一边分神回答我,另一个小姑娘则一直都在认真看我的脸,我见她看的专心,不由得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阿……”小姑娘显然是个活泼的性子,见我不似要发火的样子,便笑嘻嘻的道,“我想看看传说中的夏国三殿下是什么样子。”
得得得,现下还没有入土,就已经成了传说。
“那你觉得你看得满意不满意?”我笑着倚在床上,用手指轻挑她下巴,“你要是早些说想看我,我起码就先起床自己梳妆了,不然总觉得对不住你这样用心的看。”
“都说殿下性子洒脱如同男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回话,那边就已经有人笑道。
虽说乘虚派屋子小,然而这墙可真是够单薄的。在床这边说着话,门那边的人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道,“难道只有男子才能洒脱?那么小家子气做什么?男子女子,又有什么差别?”
“说得好!”有人击掌赞道。
“不想贵客前来,有失远迎。”我说着,坐正了身子,倒是两位小姑娘有些尴尬,“季师兄陈师伯!三殿下还未曾挽发!你们怎好闯进来!”
我伸手自己随便一挽,“也没有什么大事,教他们进来也好。”
两位小姑娘看我一眼,“殿下!你怎么挽了个已婚妇人的鬓!还乱七八糟的?!”
我大概是注定几辈子都要被小姑娘们大呼小叫不会挽发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男女之大防……”
我这边厢说着,那边就已经说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的推门而入了。
说是师兄师伯,其实在我看起来年纪仿佛是差不多的。
那边厢两个人嘻嘻笑着,和我说,“我们打了一个赌,”我坐直了身子,问,“赌什么?”
两人眼中变得有些专注,面上笑意半分不减,和我道,“素来听说三殿下身子不好,总是不思饮食,只是酷爱甜食,所以就赌,”话语至此一字一顿,“殿下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次只让二殿下给殿下喂些糖水盐水的缘故。”
我听闻此言,不由笑起来,“失敬失敬,原来是同道之人。”言罢道,“你们可以在外面等么?”
小姑娘听了我这话,不明所以,又看了看那两人,终于退出去了。
我便笑盈盈的等着那两人继续说话。
那边两人却也看着我。
我只好道,“低血糖这种事情,除了吃糖还有什么法子?谁叫我身子不好。”
“我就说这样吧!”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捶了一拳,“都是自己人!”
“你们谁是谁。。。。。”我问,“你们两个看起来年纪差不多,怎么就是师伯师兄了?”
“拜师的时候我师傅辈分高些,”年轻的陈师伯说着,“理科生本来就不怎么穿越,学医的更少,我那个师傅又倔强,非要医学生不收,说非医学出身的穿越者基础知识不够牢靠,连为什么接生要洗手都不知道,他嫌弃的很,等了四十年才等来一个我。”
而悲催的季师兄则道,“本来我和他前后脚进来的,结果我学的是机械制造,你想想看,在这里搞机械制造哪里成?我连个像样的机器都没有,搞个球的机械制造,结果他们把我甩到冶炼去了,和我说这有点像。像他个球!我还不如人家土法炼钢的呢,人家好歹能找到铁,还有个混凝土炉子,这边铁纯度根本上不去……”
我伸手止住了他,“停,我听不懂,你和我说也是白说,如果要比惨的话,各专业比惨的话,我觉得我大概能排上前十吧。我一个学历史的文科生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尴尬,算命都不知道给谁算。”
他们两个听了我这话,非常认真地一致赞同我,“你确实是最惨的那个。”
我大概是出于同病相怜的天性所以没有打死他们两个。
又想起来,“对了,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呢,原来还有你们,你们有多少个人?”
“乘虚派收了很多理科生,说起来,派里现在老老少少有十七八个吧,”季师兄他说着,又道,“都不知道算不算运气好,你知道么,有些人,在那里明明比我们晚出生,在这里年纪比我们反而大了几十岁,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陈师伯又道,“说起来,我倒觉得夏国在你之前还应该有前辈的。”
我不动声色,“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