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又找到了时间,魏国十四公子终于过来问我能不能去看戏。
紫琉和白壁本想陪着我一起去,但是因为我生来性子有一点任性,他们对十四公子的人品多少也有一点放心。于是便答应了,不过又要我带了茹淑和凛两人,叫我轻易不要和她们分开。
待到进了厢房,十四公子异常认真的盯着我周围打量了许久,终于问我,“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我挥挥手,“怎么,连你也觉得我不可以一个人出来?”
“我压力真的好大啊啊啊啊……他们一个人都不来,难道要我一个人来保证你的安全吗?”他叹着气,却又一边手指连着点了好几场戏给我看,要我选几场。我也招呼茹淑出去买点东西,只剩下一个一声不响的凛。
“因为觉得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啊。”从他手里接过戏本,也顺手翻了翻,点了几场。
“为什么?其他人都喜欢把女儿或者妹妹藏起来。”
我看他一眼,叫凛出去,然后才和他道,“你知不知道按照礼法算起来,我也是你妹妹?”
他陡然间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只好叹了气,认真的给这个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听过课的少年讲课。“我们夏国自称夏氏,魏国却是自称苏姓,你觉得姓氏二字有什么区别?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过课?”
他摇摇头。
“故来姓氏有别,男子称氏,女子称姓,然而这样说起来,因为夏氏先祖是魏国公主一脉的分支,所以依照古礼而言我到底该叫纵之苏,听起来就一股玛丽苏味。不过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姓氏逐渐分家,仿佛在几百年前,姓氏二字就逐渐不分,你往往以为我姓夏,可其实我是苏姓夏氏。而我们自称夏氏的缘故,自然是因为我们的先祖受封夏国。然而从理论上来说,苏姓应该只是某个姓的分支,说起来是一个氏。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空突然就成了一个姓,这个暂且不提。”我看他已经被我绕的不知道去了哪里,马上道,“简而言之,就是只要他们愿意,他们能说出一堆理由证明你和我之间存在各种礼法上的关系,证明我和你是远房亲戚。而且是远房的堂兄妹的那种关系。”
他这会回过神来了,“不对,当年魏国封出去的是个公主。这么说起来我们其实是远房表亲。”
我捂住了头,“中国历史上有女皇帝不假,你见过封公主为王的吗?公主是王族后代女性的最高封号,王则是男性后代的最高封号,这就相当于把一个男性的封号给了一个女人,你觉得她的政治地位已经是男人了,受封夏国,便以夏国为氏,是她是夏氏,不是她的丈夫是夏氏,然后她的所有孩子都是夏氏,那么,你觉得,她的孩子到底算是她的后代还是他丈夫的后代?”
他听了半响,恨不能把自己的头往桌子上撞,“不不不,我头痛,我不想听,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中国古代走偏了的历史会出现女王?为什么我感觉我的人生是这么的错位?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成了段誉?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我妹?为什么我就不能过简单一点的人生?”
我也有点头疼,“什么叫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妹?为什么?难道你爱上了个女人然后她向你刨心明志说她不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她是你妹妹?”
“没有。”他看我一眼,只是道,“我只是觉得连我感觉和我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你居然是我的妹妹。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倒是陡然间来了兴致,“难不成你对我有所企图?等等。”我思忖片刻,立马开心的道,“是了!要不你娶了我吧!这天下间,恐怕只有你知道我为什么那般坚持夫妻间的公平了!”
“不不不,姐姐,你这样的口味,我消受不起。”他拼命的摆手。
“哦?”我拖长的尾音,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陡然间来了兴致,“我喜欢的?温柔可爱,体贴的,会眼睛里冒小星星的看着我,会撒娇的,软软的。”
这回换我捂住头,“好了好了,”我把他按住,“你不用说了。”
“怎么?这个难道不行么?”他问我。
“好是好。可是十个男人,恐怕有九个都是这样的口味。但是,要我说,这样的女孩子,大部分不是天生有点蠢,要不就是装的。”
“难道没有天生的?”他问我。
“有,不过与你毫无用处。”我给自己和他各倒了杯茶,“怎么?怎么?介绍给我看看!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我冷笑,“段誉啊,那可是你妹妹啊!”
他马上又无助的看着我,“你是说青梨?”
他痛苦的锤着自己的头,“可惜我不是妹控。可惜她是我妹。她确实满足一切条件,我还记得她小时候,和同母的太子哥哥关系最好了,太子殿下比她年长十岁,每每一有空闲就要带着她玩,要星星不给月亮的,那个时候,小小软软的一团,粉雕玉琢的样子,真是超级可爱,连我只比她大上几个月都还觉得她可爱。我还记得太子当年出宫开府,她哭得简直让陛下都心软,若不是太子咬着牙非要年满十五岁就出宫,否则恐怕陛下都舍不得。”
是了,我问他,“听说你们魏国公子年满十五岁就要出宫开府,可是为什么你耽搁到了现在?”因为青梨当年哭得真的太可怜了。父亲想起来,怕我底下的妹妹们哭起来,便多留了年纪小些的我们几年。”他叹着气,“你晓得,她到现在都爱哭,上次你说你要走的时候,她都哭的整个后宫让知道了,父亲都忍不住想要留下你,你也想想,当年她得哭成什么样子?”
“她和太子真的那般亲近过么?”我表示怀疑,“现在看起来,我觉得他们两个关系倒是冷淡的很,太子管教实在太严格了,那姑娘似乎怕极了她兄弟。”
“现下是现下,你以为谁都像我们一样连上辈子的事情都记得住?现在十几年过来了,她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记了呗。我还记得,当年太子要出宫,她一个人在后面牵着太子的衣摆不断的在哭,问,哥哥是不要青梨了么?哥哥怎么要走了呢?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啧啧,真的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他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那般狠心。要是我有个妹妹那样哭,我可是真的舍不得的。”
我忍不住推他一把,“得了吧,你个隐藏妹控。”
不过心里又是一阵唏嘘,魏国太子比青梨年长十岁,当年他出宫的时候青梨只怕不足五岁,那么小的孩子,当然是难受的厉害。
她母亲生她的时候只怕不比我的母亲年纪小,虽然身体比我母亲好些,但是再怎么说,近四十岁的时候已经生育过八胎的贵族妇女,只怕再怎么有心也终究无力。想来父母的关系基本上都由那个兄长代理了。
说到兄弟,又想起来,“朝颜是你们谁的姐妹来着?”
“老大,老四,老六,十五,都是她兄弟。”他说着,我已经惊呆了,“这么多?那你有几个姐妹?”
他看我一眼,“你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嚣张了吧?我母妃倒是也生了几个孩子,然后只有我和十兄两个是男孩。我姐妹倒有四个。你要知道名字么?”
四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