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的立在那里,心口一阵莫名的绞痛,感觉那么深刻的神色似乎在提醒我什么。我捂住胸口,良久才缓过神来,忙不迭地跑回我的房间。
美男门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屋子里一片狼藉,所有的箱子被子几乎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连那可怜单薄的床铺也都给撕扯的满地都是。
我咬咬唇,一种浓浓的怨意萦绕心头,为什么要这样?我跟你们有仇啊?刚收拾好的屋子不说,这里天气忽冷忽热的,老娘我就这一床被子,我被褥里能藏什么东西?!你们这也给我撕了!!强盗抢劫抢到冷宫里来了,搞什么啊?!我这里一穷二白的,要有好东西早就给我捣腾出来了,还等得你们来?
我气呼呼的坐在地上,忽然想起木箱里的那道圣旨来,那玩意儿也算个重要信件吧,不知道弄丢了会不会被怪罪。我起身拍拍屁股上,闷头去翻圣旨,还好在一堆破布堆里找到了,仔细检查了一遍,“还好,还好,没有损坏。”要是损坏了,我跟你们……
“你很珍惜它吗?”淡淡的声音,就像冰水一样把我刚挑起来怒火给彻底地熄灭了。
我回头,男人背靠着门,眼睛向着日落的边缘,微微眯起,乌玉的睫毛挡住了眼睛。
我叹了口气,看着乱糟糟的屋子,“我的日子也不好过,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这玩意儿好比离婚协议书,也算是个人生标志,更何况是皇家的东西,弄丢了总不大合适。要不这样好了,你反正也是这里的门卫,就放你那里保管好了。”
我友好的笑笑,把圣旨打好卷子,转身递给他,一个会武功的人总比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更具防御能力。
男人愣了一愣,没有伸手去接。
我想想,八成他是怕给我弄丢了吧,“没事啦,丢了我又不会赖上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开始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比垃圾场也好不哪里去的房间。
男人笑笑,伸出修长而瘦的手指接过卷子,放入怀里,“我会叫人来调查这件事情的,你们主仆俩人放心吧,这里怎么说也是天*苑……”他顿住,极为内敛的干咳了两声。
我不禁的扬起头,想笑他,门卫哥哥,你的口气不要霸道的跟个皇上似的,可是我咧开了嘴,却笑不出来。等我收回神时,他已经走到院子中央,细长的眉眼,笑笑,像两瓣俊美的月牙儿,顿了顿脚步,“宸轩,我的名字。”
“呃,什么?”我呆了呆,心里莫名的漾起甜甜的感觉,不禁的扶着门栏,冲着宫门外那个即将消失的背影喊道,“宸轩,我叫灵惜。”喊过又觉得不大过瘾,忙自己又加了句,“机灵的灵,疼惜的惜。”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总之我挺开心的。
茹儿到夜色浓重的时候才赶回来,好在我已经把好不容易进一次冷宫的小塔子和小路子扣留下来,屋子已经收拾个差不多了。另我惊喜的是这俩小公公心眼倒不错,收拾时候还没忘记送我一床新的被褥,真是祸兮福之所倚,到头来我还真得感谢那几个强盗呐。
“主子,您不觉得很奇怪吗?”茹儿两手支着圆乎乎的腮,嘟着嘴,坐在凳子上,看着随着微风烁烁舞动的蜡烛。
我懒懒的窝在软榻上,琢磨着心里想的那个人,“你说什么?”
茹儿挠挠头上梳得越发精致的小揪揪,一副私家女侦探的样子,“茹儿在想那些强盗为什么只来咱们月婵宫里来打劫,宫里那么多珍奇异宝,为什么单单跑咱们这穷山恶水处来呢?好奇怪。”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也许去了别处,咱们只是不知道罢了。”我摸摸茹儿新带来做工的缎子,这手感就是比我穿的衣服好多了,不过貌似比不上我那别致的肚兜,灵惜的肚兜我换衣服时候琢磨了好久,虽然不比我那时代的Bra精致健康,但也厚实有度,摸上去很饱满,舒服。
“那茹儿在外边并没有听到什么宫里闯入刺客之类的啊?这宫里不比外世,有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肯定是人人皆知的。”
那难不成是宫里人干的?如果是宫里人那他们未必不知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既然知道我这里没有财可图,那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们是不是冲老爷来的?”茹儿蓦地出声,吓我一跳,我第一次想起来那个圣旨上的名字,“灵尧臣?他怎么了?”我还记得似乎老蔡头也提起过他,“他不是贪污给抄家了吗?”话说的跟这事情跟我啥关系都没有似的,惹得茹儿给我好几个白眼。
“贪污这事儿,茹儿不信,茹儿原来在钰锦山庄的时候,见过老爷和灵夫人,百姓们谁不知道灵老爷是有名的清官,在朝中处事也颇为谦和。当刑部公布灵尚史的罪行时,任谁也不相信,行刑时候天降大雨,说明灵家冤枉。灵家上下只有主子您……”茹儿两眼一红,看着我,不忍说下去。
“继续说,没关系,我虽记不得许多事情,但这是大事马虎不得。”我鼓励她继续说,心里却不时的在想,就是有些官员,打着糊弄老百姓的清官旗号,背地里干的事情,还不知道坑害多少无辜之人,贪污多少饷银,天降大雨跟天气预报有关系,跟冤不冤枉有啥关系?
“王爷他们不知道哪里得的证据,上奏到王上那里,这就变成了铁板上的钉子了。所以老爷的罪就这么给坐实了,朝廷上下震怒,下令,有敢为灵家求情的人,全部视为同党。”
“王爷?不是王上?同党?这么绝,那灵家不都死定了。”我气的咬牙切齿,怒火烧心,腾的坐起身,“那丫的王爷是什么人啊?”
对面的凳子慌乱的一响,一双小手上前,死命的捂住我的嘴,“我的小祖宗,您少说两句行不行?这要杀头的啊,要给人听见了,就是王上也保不住您的小命。”
看着香茹一脸惊惶,我乖乖的压低声音,“好好,我不说那些‘大逆不道’话了,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当今皇上是个傀儡?”
茹儿又狠狠瞪我一眼,似乎又冒犯了她心中的神了,白眼道,“那倒不是,王上也有军权,但是听说没修亲王的威望大。修亲王辅佐过先王,又是先王的亲弟弟,为人谦和,王上登基没几年,靠着太后和修亲王辅佐……”
“好了,我知道了。”我挥手不耐烦的打断茹儿啰啰嗦的陈述,“然后修亲王位高权重,权倾一时,少年天子虽有大志但也不能得意,朝中大臣惧修王比惧王上还多三分,那灵尧臣八成是跟修亲王作对,然后经过栽赃陷害,弄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么狗血至极的情节,早就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都被文人墨客写烂了。
香茹小脸煞白,犹如五雷具轰一样,脸上呈现出与她平常不相符的表情,“主子……您怎么知道?您是猜的还是您本来就没有忘记?”
这种表情和口气都令我极不舒服,我甚至有点儿生气,“这么狗血的故事,随便哪个古书上都有,你翻翻就知道,倒是茹儿你一个后宫小小丫鬟,怎么知道这么多?你难道也是从书上看得的?”
茹儿一愣,低下头,半天才怯怯道,“茹儿进宫前,喜欢听说书的,所以才妄加议论朝事,主子……茹儿知错了,求主子惩罚茹儿。”
“没事,没事。”我憨憨的笑笑,“你也是为了我想嘛,我怎么会惩罚你呢?”我嬉笑的刮了刮她圆乎乎的鼻子,内心却因为茹儿那般提示,变得滞重起来,灵惜的打入冷宫不像是一件简单的失宠,没准是……
如果真是那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准这会和第一夜来的那俩个女子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是为什么要我出现在琼绶宴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出现,没有其他的吗?
我难道是一个筹码?用来威胁……宸王?扯!那鸟皇帝都把我打冷宫里了,那是……修亲王?更扯!人家弄得“我”满门抄斩。
越想越头痛……睡觉,睡觉,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先过了那群宫娥嬷嬷再说吧。
打定了主意,我心情也畅快许多,“茹儿,你听说过太极拳没有?”
茹儿眼睛刷的一亮,“太极拳?很厉害吗?”
我“蹭”的跳下软榻,兴趣也来了,“那是,这个太极拳说来话长,太极拳起源于古代骑兵的枪法、长柄大刀法。其基本用法是:开、合、发……”
仗着我从初中就开始练习太极拳,越说越带劲,连说带比划,本来在床上呆着,最后禁不住穿着单薄的睡衣,赤着脚在地上比划起来,直到深夜茹儿从一脸崇拜中醒来,犟着脾气把我按回了床上。
也许是明天要去早课,也许是这三天睡眠太足,我辗转反侧仍是久久不能眠,或者是我也不想睡,我讨厌一睡着做那些奇怪梦,一会感觉被人看得毛骨悚然,一会做些不属于我记忆里的梦。
梦里的我,有时候不是我,有时候又是我,好复杂,我不愿意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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