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千尺记起南宫泽突然要向他询问的案宗,眼底慢慢的溢出一丝深意,萧逸,他,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在察觉到黎玉曦那双平静的眼眸中隐隐有着光芒窜动的时候,他眼底的深意才归于平静。
“大人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可以了。”任千尺平淡的说道,态度看起来更是不卑不亢。
黎玉曦扬眉看向任千尺,脸上到底还是有了几分敬重的神情,对方对于自己突然来的询问一点都不惊讶,显然是早就已经猜到了的,所以,她也没有再兜弯子,“任叔叔,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那里为什么会有那些本不该存在的案宗?”
黎玉曦的询问充满尖锐的气息,甚至似乎带着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她那样急迫的神色自然也落在了任千尺的眼中。
任千尺神色仍是平平淡淡的,却是反过来质问道,“那么大人你呢?这些与你无关的事情,甚至已经是多年前早就已经尘封,再不会被人想起的事情,大人你怎么就这样用心的想要巡查?还是说?你想要知道的东西是需要通过这些事情才能知道的?”
任千尺的质问是那样的一针见血,戳动了要害。
旋即,两人却都有一些怔愣,似乎谁都没有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直接的将他们各自的目的摊开,这是真的完全没有拐弯抹角。
黎玉曦怔愣之后却又有着些微的后悔,她还是太过莽撞了,明明只是心底的怀疑,明明只是打算来堪堪询问一番,可是,她却是这样直接的将自己心中的怀疑展现在了任千尺的面前。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只是因为看到任千尺那异于常人的平常心,所以她就将自己心中的警惕给打消了,还是说任千尺看似独来独往却又博学安静到底给了她好印象,甚至她也是在心底中认可南宫泽对于任千尺的敬重。
这样一个不动声色的生活在这里的人,他也曾面临过太多的风雨,可他对于生活的态度依旧是平平静静,他看似在提刑府中没有什么存在感,但他却又确确实实让提刑府内的每一个人都对他保持着尊敬,以至于他似乎早就成了提刑府中不可缺少的一个人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却是两个人的询问同时响起,黎玉曦眼底闪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幽光,而任千尺的面容则是慢慢的变得严肃。
“我只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罢了,当年的惊天血案,有那么多的人惨死,而我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任千尺不置可否,“哦?大人真的只是因为好奇吗?”即使府中的人都对任千尺保持着尊重,即使他的年纪是提刑府中最大的,他依旧是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这是自然,我记得当年这些案子都是前大理寺监察使袁洪所负责的,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任叔叔可是袁大人身边的得力助手,即使对于这些事情任叔叔也不是很清楚,但总该应该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吧。”
当年知道具体情况的人的确似乎都死的差不多了,但好在总还是存在一些还健在的人。
任千尺的目光却是募的定住:“你真的想查的是黎氏的事情吧?”
任千尺说这话的时候几乎用的是完全肯定的语气,黎玉曦的眼神却是一凝,随即却是低笑了一声,“那么,任叔叔你愿意将这些事告诉我吗?”
她低笑的话语看起来那么的随意,任千尺的思绪有半刻的停顿,那些被埋藏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突然一下子被提了出来,他自然也是觉得有一些恍惚的,“年轻人,那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应该让它过去,你又何必执着于此呢?这些事情也不是你适合知道的。”
“况且,我所知道的也就是案宗上所记载的,那些你也都看过了。”
任千尺最终改了语气,也改成了劝服的口吻,但却让黎玉曦清楚的知道任千尺绝对对当年的事情有更多的了解,即便是不知道,那些年整日的整理案宗,在那些案宗并没有被查处之前,任千尺也绝对是翻看过了的,而现在她所看到的案宗真的是有很多的地方都被损坏了。
更重要的,属于黎氏的案宗早就已经不翼而飞,只是不知道这不翼而飞是因为被销毁了,还会因为被人拿走了,这终究是一个未知数。
看来,这并不会是一个敌人,任千尺的话黎玉曦自然也是明白的,如今朝堂上有太多的眼光都盯在了萧氏的身上,在这个节骨眼上,萧氏的确应该少搀和这些事情,不管当年的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那始终是皇室眼中的禁忌。
“任叔叔,你说的对,以此前的局势来说,我的确不应该在对这些事情感到好奇了。”随后,黎玉曦到底还是退而求其次的说道,看任千尺那不容置喙的眼神,黎玉曦便知道此时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千尺给他透漏更多的信息了。
“任叔叔,今日小侄打扰了你,还忘任叔叔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小侄的过错。”黎玉曦带着歉意的说着这样的话,同时更是恭恭敬敬的向任千尺拜首一扣,表示了自己的尊敬。
她这样恭敬的态度自是让任千尺又多看了几眼,他叹息一声,“你也没做什么错事,何须向我道歉?只是,听我的劝,那些东西,你还是早些烧了的好。”
任千尺这是希望黎玉曦将她所拿到的案宗全部烧掉,毕竟那些本来应该被皇室处理掉的东西若是突然间出来了,肯定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皇室当年的做法本就不是仁义之举,而毁掉这些东西本就只是为了毁掉皇室犯下错误的证据,可若是这些东西突然出现了,皇室自然也就怀疑是谁藏着异心,所以才将这些东西悄悄的保存了下来。
黎玉曦随后应了一声,眼中的灵光却是一闪,呵呵,也不枉她费了心思将这些案宗给找出来了,那些过去的事情的确应该被提出来了,而这些东西可恰恰就是可以让当年的事情慢慢的浮起来的好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