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明从早上起来眼皮一直在跳，心也慌慌的。很是神奇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似乎什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发生。但究竟要发生什么大事呢。也就只有在二十多年前，他曾经有过这种感觉。

想想当年的暗雨腥风，如果有可能，木子明这一生都不再回想那个晚上。

“木丞相，太后在青云殿有请。”就当木子明手里拿着笔，看着奏折事，但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时，突然一个冷冽没有温度的声音随着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是信使大人，不知太后因何事传召臣下？”越白薇一般很少让信使传人，如果信使出现，就说明出了急事。

“与皇后有关。”简短的吐出五个字，没给木子明说什么机会，黑衣人已经消失。

事实上，像信使这些人是不能随便透露与主人传召无关的话。但因和木子明熟稔了，便稍微透露了一下情况。像木子明那种老狐狸，只要熟悉的点播一下，他便应该有应付的办法。但是那个黑衣人没想到的是，现在月倾楼的状况，根本不在任何人的预测范围内。

当木子明感到青云殿的时候，看到整个殿外的禁军又加强了一倍，心中暗道不好。

木子明进去的时候，越白薇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而司御清挺着笔直的背跪在那里。

“臣叩见陛下太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木子明一般觐见的时候不用行这些礼数，但是看这氛围，似乎……风雨欲来。

殿内很静，静的似乎只剩下越白薇波动茶叶时，茶水波动的声音。

躁动不是大臣对害怕在面对君王是看到的景象，而是静。静的好像觉得自己已经被宣布死掉。

越白薇的安静木子明不是没见识过，每当打算杀很多人时，她就在泡上一杯茶，安静的坐在那里，似乎一起世俗都与她无关。看着跪在地上的司御清，木子明似乎知道到底发生了。

“太后，若是皇后出了什么事，老臣觉得不是追究过往对错，而应该先想办法挽回。”

“太后，你现在承认哀家是太后！”恢复狠厉的越白薇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朝木子明砸去。“你以为哀家一直不知道你的小动作吗？为了还你的情分，哀家当年放过了他。”指着跪在地上的司御清，越白薇十分生活的说道。“但是，你都是怎么回报哀家。你以为哀家不知道林清群的身份，但是你怎么对待哀家，你看看倾儿，你看看我女儿都变成什么样！”最后拿起茶壶也摔在地上，作为一个母亲，越白薇彻底的愤怒了。

“老臣知错！”林清群回来，这是在木子明没有想到的。但现在怎么解释也没用，毕竟当年的事，越白薇的不杀之恩，对他来说，已值得一生为其当牛做马。现在越白薇既然肯发脾气，就说明没有像杀他的意思。否则……

“月儿怎么了？”听到越白薇提到月倾楼，在地上跪了许久的司御清马上把头抬起来。

“她怎么了？你还有脸问，还不都是你的错。”看着跪在地上这个人，越白薇狠厉的目光告诉外人，她现在很想杀人。

“哇哇哇，宝宝饿了，宝宝饿了……”不知怎么的，躺在床上的小月倾楼突然醒过来。还在一直在乱动，害怕她不小心扭到腰，司御寒把她抱在怀里。虽然司御寒现在面无表情，但是的心却在剧烈的颤动。谁能忍受自己心爱的人被鸠占鹊巢，但是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善待这个残魂，这是怎么的悲剧。

“这是怎么回事儿？”等司御寒把月倾楼抱出来，看着那返璞归真的纯真暗含的强烈魅惑，司御清直接有些傻眼。

谁能告诉他，司御寒怀里那个和月倾楼很像的人是谁。

“被孤魂附体。”很想多说，但却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五个字。看着司御清震惊心疼的模样，越白薇怀中一口闷气缓缓消失。

她，就是死讨厌看着这小子开心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看着一股带着强烈杀气的魂魄在月倾楼体内，司御清直接心疼到无以复加。不停在心里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用责怪的目光看着哀家和寒儿，只有你不配。”看着司御清露出痛心恨不能保护月倾楼的表情，越白薇很是直接了当的说道。

“什么意思？”今天似乎是司御清最莫名其妙的一天，稀里糊涂的被越白薇埋怨了一通。

“太后说的没错。这些事，的确你是最魁祸首，虽然你并不知情。”看着自己实质上的外孙，木子明咬了咬牙，决定把二十多年的一切说出来。当看到月倾楼现在的情景时，木子明就有些后悔当年的“徇私枉法”。

“对不起，外公这么久才能认你……”看着司御清，木子明不是没有一点愧疚之色。他让这个外孙孤军奋斗太久，甚至在他争皇位的时候，都是站在司御寒身边，而不是他。

“外公？”司御清好像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嘴角左边的肌肉微微上扬了些，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今天他不会在做梦吧。他娘不是一个不知名死了埋入乱坟岗的人吗，怎么当朝右丞相突然开始认亲。

“你的母亲不是不知名的人，她是卢国当时最有名的才女，木秋。你应该听说这个名字对不对，传闻她嫁入后.宫，然后因感染顽疾英年早逝。”似乎看透司御清心中所想，木子明一点点的为它解开历史的真实。

“！”听了木子明的话，司御清只是紧紧的咬住牙。除了震惊，他还能想什么。他现在是明白了，当初为皇帝诞下子嗣的哪一个不是大族，他还以为自己例外，原来也不例外。

“她的确是英年早逝，却是因为生育……”提到往事，木子明有一丝的心痛在里面，怎么那么倒霉的事，就被她女儿给摊上了呢。

“？”一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真相。就算是难产，一个丞相女儿生的孩子，也没必要把那个皇子成为黑户吧。

“你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但是……他却不是人形……”想到当年被皇帝召见，看到的那个怪胎，现在木子明心中就心有余悸。那是什么呀，明明就是模样怪异生物，怎么会是他女儿生的。

“异形，是皇家的大忌。按理说，你也应该和你弟弟以及母亲同赴黄泉。但我却苦苦恳求太后，留下你一命。陛下仁慈，念我有功与社稷，不忍你在后宫早夭，便将你过继给李贵妃。”虽然是三言两语解释了当年的事，但那晚黑暗的日子，在木子明这种见惯风雨的人眼中，都是惨痛的难以抹平。

“难道我那个弟弟还在？”想到越白薇叫他来的某种可能，司御清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果能救月倾楼，他不论牺牲什么都愿意。

“对。你们是双生子，你带的是龙气，他却带着地狱的煞气，在一出生时，便……若不是你有龙气护体，恐怕也会像你母妃以及那些接生的人，顺便化为骷髅……”当年的惨烈的现场，不是能语言可以描述。妖物竟然出生弑母，这实在是……

“我明白了。是不是我与那个人相生相克，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吗？”想到自己那错出生了的弟弟，司御清觉得自己是幸运多了。难怪心中总会有种嗜血的情绪，原来是与他弟弟有关吗？

“他的肉身早已毁，现在已成魔……”看了司御清一眼，木子明有些犹豫的要不要说出详情。

“说吧，我能接受。”看着倾儿嘴上那傻乎乎的笑，和身上愈来愈浓的红光，司御清嘴角溢出一丝浅笑。为了他最爱的人，让他最什么不行呢。

“你和他的灵魂，是不完全分化的两体一魂。你们可以共同使用一个身体，难道你没发现，很多时候你并不知道做了什么。”很多事真的很残忍，但是再残忍的真相都必须有呈现在太阳下的一天，只有这样，伤口再能愈合。

“！”听了木子明的话，司御寒直接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又很是无措的摔到在地。

竟然，竟然，竟然有这种事！

想想自己的双手曾经造了那么多的罪孽，他的心就乱的很。这跟善不善良无关，很多事，讲的就是一个“理”字。虽然司家的人都为达目标不择手段，但是，善待百姓在皇子的启蒙教导中，却是排在第一位的。这是卢国兴旺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主因。他们可以容许自己不去管百姓的死活，却无法容许自己主动的去做伤害百姓的事。只说前段时间的瘟疫，那是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你不用内疚。就像长的一样的两个人，这些事是跟你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做的，而不是你。你完全不用自责。”看着司御清这副模样，木子明忍不住出口安稳。他这个外孙也是不容易，在这皇宫里一个人奋斗那么多年。为了争皇位费尽心机，却终究什么都没得到，不管是美人还是江山。

“该怎么才能消灭他？”想到那个人用自己的手伤害了月倾楼，司御清就有些想抓狂。

那是他一心想要爱护的人，怎么就被自己生生而伤害了。虽然不是自己动手，但用的毕竟是自己的手，自己终究还有一部分责任。

“这是我今天找你们来的事……”看着祖孙两个人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坐在上位上，不知何时手边换了一副新茶具的越白薇，终于说话了。

“以为凭你们就能拿的住我？”司御清不知如何使得，突然从自己嘴边蹦出一句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语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