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被铭刻,镌在这风雨无惧石碑上,他要让他的爱情像这爱情碑一样,永垂于世。
幸福的爱情得来不易,他是企图用这种愚钝的方式留住他的爱情。爱情的幸福唯有他自己争取,自己铺成,不信命,不信天意,他的幸福,是自己拼回来的,这碑,就是他完胜的佐证。
胸腔内激情澎湃,才迫不及待想要她看到。
不知道她看到这爱情碑的第一感觉是什么,第一句话是什么,或许她会笑着说他好幼稚,会不会感动一下下呢,他独自想着。
“黑猫,她现在在哪里?”蓝玉驱车驶出兰庭,接通黑猫的电话问道。
让兄弟跟着她,不是他不信她,其实他心里是极信她的,只是自私地想掌握她的一切而已。
那边黑猫犹豫不决,因为有些事,即便蓝玉亲眼看到,也不会相信。当爱到达一个深度时,不信对方,却是在摧毁自己。
蓝玉听到黑猫简短几个字后,一路狂飙而去。
南郊,兰庭的另一个方位,索性都是郊区,路途畅通。只是蓝玉的心渐渐颤抖了,一种熟悉得令人恐惧的心慌再次袭入他神经,始料未及,所以慌了,乱了……
信她,深呼吸……笑了,这是自乱阵脚,她是他的,不会有任何意外,自己吓自己!
“吱……”一声,车稳稳停下,前方,她手里提着环保袋,有绿色蔬菜探出尖儿,满满一袋,留给他一个背影。她身边,一个瘦高的男人,手里同样提满了东西。同样留给他的是背影,是什么样的男人,他不关心了。
突然觉得那才塑立在兰庭别院的爱情碑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这场爱情里,不,没有她的爱,这算不得爱情,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是啊,她根本没说爱他,只是对他和颜悦色了一些。他却因此而乐疯了,被她的施舍蛊惑,迷得不知方向,竟看不真切事实的真相。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他蓝玉都是自欺欺人的可怜虫!被她迷团团转,她见了开心吗?她会不会好心的告诉他,他的狼狈,她的快乐?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翻涌,企图破膛无出……
蓝玉瞬间发动车子,车身如脱弦的箭‘嗖’地一下射出车道。疯了,身躯掏空一般,毫无目的,毫无意识地狂踩油门在三环路上狂飙,疾风而过,誓要撕裂皮肤不可。
不痛,这点痛,比起心里的,算什么!
他是在自残,窒息的压抑逼得他要毁灭一切……
“嘭……”“嘭……”
“啊……”
“妈妈……”
血,鲜血弥漫……
蓝玉魂不附体,车身受到撞击被迫停下,他自己也被震伤。
“妈妈……妈妈……”
小女孩凄厉的叫声终于拉回了蓝玉的神志。
他做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意识清醒时,这才发现,他已经下了高速。
木讷地看着前面十米外倒在血泊中的女人,鲜血横溢,只隐约辨得出是女人。血还在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快速扩张,道路有很大一片面积被染了红。
还有个小女孩,哭声凄厉,是被吓得,只会哭了……
或许因为太小,除了哭喊妈妈外,并不懂得要抓住肇事者,偿命……
蓝玉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死人了,他杀的!
颤抖地伸出双手,他杀了人!不是流氓不是混混,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是一个妇女,一个孩子的母亲。也许,她的老公还在家里等着她,而她却被他杀了。
“嚓……”
车轮擦地,狂风一般急速消失在现场。他咬紧牙,指甲嵌进肉中,血肉可见。一个孩子的母亲,性命不能和亡命之徒相比。他没有权利结束她的生命,也做不到杀人不起一丝波澜。那个小女孩没有母亲,该怎么办?再或者,那个孩子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以后,她要怎么生活?
蓝玉的车冲进市区后,才渐渐冷静下来,立马通电话给黑猫,让他去现场处理,他说的‘处理’当然不是毁尸灭迹,该怎么做不用他教,黑猫自然晓得。要他偿命当然不可能,只能将伤害减到最小。
“透透……”她总算还会接他的电话。
受了伤,似乎已成经惯性麻痹,麻痹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个女人,偏巧同她背影相似而已。
他明明感受到她的真心,他没有自欺欺人,没有!
“蓝玉,有事吗?”一丝苦涩爬上嘴角,他听出了韩透刻意压低的声音,她这样,是怕谁听见?他才是她男人,她还记不得?
“我在兰庭,你过来!”声音骤然转冷,没有一丝温度,也不容拒绝。
“可是我……喂,喂蓝玉……”已经挂了!
韩透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发愣,他挂她电话,他竟然挂她电话,对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吗?
身后的星辰远远站着不敢接近,他知道电话那边的男人对她一定很重要,至少他能看出她很在乎那个男人。
莫名的,一股酸意上心。
“洁!”他还是上前,伸手去拉她。
韩透回过神,将手机揣进仔裤兜里,侧身看他,有点愧疚的说:“弄好了吗,你自己吃饭,我有事,要先离开。”
“洁,就这一次你都不陪我吗?你已经一星期没来了,只是吃顿饭,而且已经煮好了,我新学的菜,你不尝尝吗?”听她说要走,星辰眼里的慌乱即刻显露无疑。他每天都盼她能来,每时每刻都盼。他知道不能要求她什么,也不敢要求什么,也知道她那个世界,他不可能走进去,但是,只要她能来看他一眼,他就心满意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