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老爷们哭的是梨花带雨,掉泪的眸子迷迷蒙蒙,望着她的目光是含情脉脉...
冷夏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
这是干嘛?
终于这大老爷们哭够了,双膝向前爬了几寸,哽咽起誓:"恩人,从今往后,我邓家两兄弟的命就是你的了!上刀山下火海,若是眉头皱一下我是你孙子!"
冷夏真心不想要这孙子。
转念一想,唇角忽然就翘了起来,她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一脸的鲜血看上去绝对没有她所想象的那种平易近人,狰狞的一腿儿!
邓富打了个哆嗦,在这丑了吧唧的笑容中,忽然萌生出了退却的想法...
就见冷夏满意的点点头,伸出血红血红的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帕金森综合症一样抖动的惊恐中,柔柔道:"说这些干嘛,以后就是兄弟了。"
邓富真心不想要这兄弟。
心里对冷夏的敬意和感激无以复加,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这恩人的屁股后面,正有只毛茸茸的大尾巴摇来摇去啊...
那种明明将要被阴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预感,真心惊悚!
邓富默默的退去了马车一角,狗蹲着画圈圈去了。
"参见公主!"
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有膝盖跪地的声音,一声见礼齐刷刷的清晰传了进来。
从车帘往外看去,柳眉顿时高高的挑起。
这女人怎么来了?
外面在一群跪地的士兵包围中的,可不正是莲公主!
冷夏迅速蹿起。
借着车厢深处阴影的包围,移动到马车最后的一个角落,蹲下身子投奔邓富,默默画起了圈圈...
在这艰苦简陋的行军路上,莲公主依旧还是那般惊艳,尖尖的下巴倨傲的抬着,一袭曳地白裙纤尘不染,在阳光下美的仿佛一个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都没看四面的将士一眼,她淡淡道:"都起来吧!"
话落,步履袅袅,缓缓的走了过来。
"参见公主,不知公主驾到,老朽有失远迎。"曹军医擦净满手的血腥,他在军中行医几十年,年岁又极长,和这皇宫里的公主基本没有接触,说起话来也就少了谄媚和维诺,只有基本的恭敬。
莲公主也不在意,将丝滑的衣袖稍稍掀开少许,白皙的手背处,可见几点烫伤的痕迹。
"本宫来取些烫伤药。"
曹军医眯着眸子察看了番,一边吩咐助手去取来上好的伤药,一边不解的问:"公主这该是...被滚烫的油或水溅伤,这点小伤哪用公主亲自跑来,吩咐一声,老朽让人送过去就是。"
她淡淡点头,向前走了两步。
忽然鼻尖皱了起来,该是闻到车内的异味,捂着口鼻嫌弃的退了回去,剪水双瞳静静扫过车厢里,她随口道:"本宫为皇兄做些膳食,不甚烫伤,正巧看到这里围满了人群,就过来瞧瞧,倒是不知怎的这般热闹?"
冷夏忍不住想吹个口哨。
美人就是美人,不论是皱鼻子,捂嘴巴,还是满眼嫌恶之色,皆能做的优雅万分,让人连厌恶之心都生不起来。
在这行军队伍的最后,除了军医伤员,剩下的就是一些打杂的人员,比如每到三餐休息的时刻,军中将士吃的不过是馒头饼子之类的干粮,而东方润和这女人皆是有自己的小灶的,就在前面不远。
冷夏冷笑一声,和莲公主打过的交道不多,却也大致了解她的性子。
四个字:孤高自诩。
如今竟然亲自跑来给东方润下厨,这般放低了姿态,恐怕也是因着娄海的话起了担忧,毕竟以东方润的多疑,将话听进了心里也不奇怪。
原本以为两人都不会来到这边,这会儿竟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她摸了摸鼻子,无语的撇了撇嘴,你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枝玉叶,闲着没事做什么饭啊!
某个女人自然忘了,当初她和战北烈去做饭的惊悚情景,连厨房都给炸了!
莲公主要是比起来,根本小巫见大巫!
她缩在车厢尾处一角,借着阴影外面倒也看不清什么,正腹诽的欢实,就听外面曹军医示意了一下,看向马车里已经昏迷的邓贵,解释道:"有个极严重的伤患,刚刚做了截肢。"
莲公主轻描淡写的赞了一句:"军医妙手回春。"
冷夏暗叫不好。
果然,曹军医立马摇摇头。
"倒不是老朽的功劳,大部分还是一个学徒做的,老朽不过指点一二。"脸上谦虚的笑成了一朵菊花,很有几分与有荣焉,说完转头朝后看去,眯着眼睛瞅了半响,终于在阴影中看到了冷夏,招了招手,像是长辈对待自家的子侄:"小凌,过来见过公主。"
冷夏泪流满面,你谦虚什么呢...
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车厢最后面有两个新兵并排蹲着,其中一个缓缓的站了起来,略微低着头,走上前来问安:"参见公主。"
这身形...
鼻端传来浓郁的血腥味,她退后一步,眉毛浅浅的皱起:"抬起头来。"
小兵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沾满了血污的面容,五官脏污看不清晰,只有一双凤眸,似曾相识!
莲公主大惊失色,瞬间再退!
连连退出马车三步远,她谨慎的问喝:"你是哪个编制的?"
这一问,立即将马车后面的人,都给惊住,不解的望着这从来优雅的公主,再瞅瞅马车上那彪悍的新兵蛋子,有些担心的欲言又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