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慕二刻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换药。"
战北烈收回思绪,走到桌前,正准备将慕二手中的纱布接过,给媳妇换药,老子当仁不让!
袖袍一闪,慕二退后一步,头颅略略歪着,嘴唇微抿,目光迷惘。
战北烈无奈一抚额,极力安抚下心头窜起的火气,跟个二百五置气,那绝对是没事找事,再度递去一个大度的眼神,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怜悯,难得的好脾气解释道:"我来换药。"
慕二眨了下眼,思考半晌,目光由迷茫转为执着,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言简意赅:"不!"
战北烈脸色铁青,怒道:"我是他夫君!"
慕二似乎明白了战北烈的意思,这次毫无迷惘,坚定的盯着手中的纱布,那意思很明显:我是大夫。
你他妈呆成这样,也好意思当大夫!
战北烈不再废话,铁掌一击他手臂,纱布便到了他的掌中,慕二反手一抄,纱布再次回到手里。
战北烈伸手欲夺,慕二紧握不放,掌推,腕击,指点,爪勾,两人两臂你来我往,就在这桌子上方以纱布为中心交起手来。
"刺啦...!"
迎雪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战北烈鹰眸微眯,慕二眉头紧皱,两人默默无语相对而立,一片片细小的棉絮漫天飘舞,仿似天女撒花落的两人满头满身。
冷夏俏面寒霜,目光跳过二人,对门外的迎雪吩咐道:"迎雪,给我换药。"
"噢!"迎雪愣怔半响,忍受着两人的低气压小步跑到桌边,一边不客气的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纱布,一边小声嘟囔道:"难道那块特别好?"
战北烈顿时一噎,气结的盯着满地的纱布碎絮,衣袖一拂,大步流星换衣服去了。
慕二低头看着满身的棉絮,更是一副忍无可忍的扭曲表情,脚尖一点刷的向房外掠去。
冷夏微微叹气,名字取的倒是有远见,慕二,果然有些二。
待迎雪将背后的伤口小心的换了药后,正好到了早膳时间,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点端上来,滚烫的粥熬得浓稠,散发着扑鼻的清香,冷夏简单的用了,如墨的目光落到清欢苑外,对迎雪吩咐道:"去把厨房的人都叫来,若有人问起,就说因着前几日皇后在此,我论功行赏。"
迎雪迈着碎步小跑的去了,虽不明白,却也知道不该自己问的不要问,王妃的吩咐照做就好。
小半刻后,一阵散乱的脚步声自外传来。
紧跟着一个人影挥舞着一把绿油油的菜叶自房外飞奔进来,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眼睛里忽闪的,尽是见了救星绝处逢生的欣喜若狂。
一个人影挥舞着一把绿油油的菜叶自房外飞奔进来,披头散发满身狼狈,眼睛里忽闪的,尽是见了救星绝处逢生的欣喜若狂。
来人以饿虎扑羊的迅猛姿态扑向冷夏脚边,嘴里高声呼喊凄厉哀嚎:"干娘啊!"
冷夏脚下一转,避过来势汹汹的"饿虎",挑眉道:"李公子这是唱的哪一出?"
"饿虎"正是当日被狂风三人拖走的李俊,他一扑未成摔了个狗吃屎,仰起那张瘦出了尖下巴的脸,梨花带雨的哭喊道:"干娘啊,你不能不管儿子啊!"
此时的李俊哪里还有半分当初赌坊内那不可一世的嚣张嘴脸,完全一副受气委屈小媳妇样,冷夏唇角微勾,噙了一抹颇为意外的笑意,以恶制恶,那三人倒是当之无愧的一把好手。
正想着,狂风三人从天而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恶狠狠的教训道:"你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才一会功夫没看着你,竟然敢骚扰小王妃!"
李俊顿时浑身一抖,咧开大嘴正要再次嚎叫的时候,雷鸣"啪!"的拍上他后脑,眼睛一瞪,斥道:"今天的活干了没有?洗个菜洗了一夜还没洗完?这么点事笨手笨脚磨磨蹭蹭的,扫地挑水劈柴洗衣服倒夜香刷茅厕...你准备干到什么时候?"
说完立刻换上了一张狗腿的笑脸,朝冷夏嘿嘿笑道:"王妃放心,咱们这就把他拖走!"
闪电从雷鸣身后探出脑袋,握拳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冷夏悠然抱臂,凤眸瞥了眼可怜兮兮被揪着耳朵的李俊,点点头:"做的不错。"
三人见她面色无常并未生气,齐齐立正,高声吼道:"为王妃服务!"
话落后不约而同的狠狠瞪了李俊一眼,偶像交代的第一次任务,你小子差点给咱们捅了娄子,回去有你受的!提留小鸡一样揪着他的衣襟,一眨眼没了人影。
"干娘啊..."清欢苑外,随着几根菜叶自空中飘舞下来,李俊凄惨的颤声哀嚎渐行渐弱...
冷夏摇摇头,将目光转向侯在门口的一堆仆众,伙夫、婆子、丫鬟、小厮统共浩浩荡荡三四十人,皆局促不安的低头站着。
锐利的视线一个一个的扫过去,在一个青衣小厮身上微微一顿,那小厮黑黑瘦瘦,八字眉,细长眼,始终半敛着眼睫。冷夏唇角一勾,将视线自他身上撤回,对外面一众人说道:"这几日王府事多,厨房辛苦了。"
外面顿时响起一片"不敢不敢"的应答声,待声音消下去,冷夏继续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在此,对厨房的膳食极为满意,昨日本宫受了点小伤,今日这膳食就清淡养生了不少,你们倒是有心了,行赏。"
迎雪立时会意,将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一张张红包内鼓鼓囊囊的,外面一众伙夫婆子们顿时乐开了花,脸上泛着喜色,无一不是红光满面喜气洋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