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一声平板的嗓音响起,吓的三人一哆嗦,这钟苍,板着张僵尸脸就算了,走路没声也跟鬼似的。
钟苍却懒的搭理他们,接着道:"弑天早在半个月前出发来这里了,估计就是这两天到,还有小主子..."
"什么?"
三人星星眼,小主子要来了?
不能说,这个坚决不能说,要是爷和小王妃一个气愤,让他们去截住小主子赶回去咋办?
瞧着三人的目光,钟苍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一直瞒到了现在,十七是他们一个个看着长大的,从新出生的婴儿开始,到被爷丢成抛物线,每天守在清欢苑外时刻准备着,好接住被丢出来的小主子,一直到现在都已经五岁了,这感情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一个多月没见,他们也想念的紧!
四人相视一笑,连钟苍的扑克脸都扯出了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同时决定...
不说,坚决不说。
他们的不说,让冷夏没有分毫的心理准备,以至于看到弑天的时候,呆愣愣的几乎没认出来。
和钟苍预料的一样,弑天当天晚上就来了,夜幕降临,冷夏站在沙滩上看着远远走来的四百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瞧着眼熟,却实在是不敢认...
原因很简单,寒碜,太寒碜了!
先不说他们一个个蓬头垢面,那发髻一柳一柳的耷拉在脑门上,跟让狗啃了一样,也不说那衣服脏兮兮皱巴巴,有的还破成了条,初夏的海风一吹,那布条迎风飘扬,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肉,就说那一张张脸上吧,青青紫紫还有不少挂着熊猫眼。
啧啧啧...
冷夏实在是不能把这群寒碜的东西,和她一手训练出来的弑天放在一起。
因为钟苍的自作主张没有汇报,她当然不知道,弑天这一路上但凡碰见咒骂她的,就冲上去跟人家理论,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尤其是现在名声臭的不能再臭的妖孽,竟然还有人站在她那一边,于是乎,百姓齐齐冲上来唾骂,唾骂演变成殴打,而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弑天众人也不可能真的出手,就算稍微一反击,说不定都会酿成命案。
所以,也只有挨揍完了抱头鼠窜的份!
偏偏他们一个个把冷夏当成了至亲,谁也容忍不了这样的污言秽语,再一次听到还是再一次冲上去理论,典型的不长教训,就这么半个月来,一路被百姓揍过来的。
听完了解释,冷夏莞尔失笑,眼中却是凝集起了水汽。
她点点头,嗓音淡淡却有力:"好兄弟!"
而下一个画面,却让她嘴角直抽,连翻白眼。
因为林青小心翼翼的笑了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嘶嘶呼着痛,然后背在身后的手腕一抖,拎出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屁孩。
某小孩咧开小嘴,红艳艳的唇瓣下两排小牙锃亮锃亮,白的刺眼。
"娘亲!"
"咯咯..."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萧凤那女人,果然靠不住!
战十七怀里捧着个篮子,小歌谣正躺在里面,偏着脑袋无声的看着她,如两颗黑葡萄一般的凤眼忽闪忽闪的,发出"依依呀呀"并不清晰的声音。
冷夏眯起眼眸,瞅着她儿子一身洁净,小仙童一样的扮相,和弑天形成鲜明的对比。
战十七得意洋洋的皱皱小鼻子,他才没那么傻,就算制止了一个人,全天下的人也制止不了,虽然听着那些话心里像堵住了什么一样难受,恨不得冲上去跟他们拼命,但是这种无用功,小爷肯定不会做的。
咻!
一阵狂风卷来,战北烈已经站在了某小孩的面前,鹰眸眯起,慢悠悠的问:"你怎么来了?"
话音没落,已经把小歌谣抱在了怀里。
"小爷来看娘亲!"说着,动作极快的把妹妹抢了回去。
战北烈瞪眼:"半个月早就到了!"
奈何小孩的情绪是善变的,说话也可以大摇大摆不算数的,战十七抱着"咯咯"笑的妹妹,得得瑟瑟:"半个月是到了,不过妹妹喜欢我。"
这倒是真的,小孩子跟着谁时间长,自然更亲谁一些。
某男嗤之以鼻,对这小子屡屡没有节操的行为恨的牙根儿痒痒,这是在耍诈啊耍诈!
他大袖一挥,嫌弃道:"看完了老子媳妇,今天晚上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
某十七显然不买账,可怜巴巴的瞅着他娘亲,小鹰眸里晶亮亮的泪水打着转,要掉不掉的样子极心疼人:"你想和娘亲过二人世界,所以把我和小歌谣当成包袱了,到处扔!"
稚嫩的嗓音,一针见血:"哼,我肯定不是你生的!"
一句话,把小的也弄哭了。
小嘴一撇,两眼一翻:"哇..."
小小的姑娘那洪亮的哭声,再次震翻了海滩上的人,一个个揉着耳朵惊恐的望过来,漂亮的小凤眸里盛满了水汽,长长的睫毛被集结成一簇一簇的,煞是惹人怜爱。
战北烈心疼的脸都皱起来了,轻轻拍了闺女两下。
转头对着战十七,立马变了神色,戳着他脑门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了,我也不拦你,亲爹亲娘找去吧。"
一句话把臭小子气的够呛,抱着妹妹转身就走,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咳咳..."
一声女子的咳嗽传来,某小孩眼睛瞬间亮了,"噗"一下,眼中跳跃起斗志昂扬的小火苗,可怜巴巴转身威胁:"娘亲,我真的要去找亲生父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