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一愣,嗫喏回道:"公主,这...这不合规矩。"
"我说,你可以走了。"她这句话说的冷冷淡淡,却自有一种气度存在,让听到的人感觉无声的凛然,分毫不敢违背。
"这...这..."结结巴巴的话语中已经带了颤音。
"滚!"冰冷的喝声响起,带着不容质疑的煞气。
"是...是...老奴这就离开!"嬷嬷身子顿时一抖。
太可怕了,就连皇上都没有这么沉重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只有在身为战神的烈王爷身上感觉到过,那是从血腥厮杀的战场上摸爬滚打间历练出来的,而这公主不过是一个处于深闺的千金,却仿佛来自地狱的暗夜修罗,那周身的阴冷让人从心底发出震颤。
待她走后,冷夏冷眼瞧着依然福身半蹲的四人。嬷嬷是宫里来的人,唤自己公主亦无不可,而她们是烈王府的丫头,不称王妃,不行跪礼,明显是没有把她当成一回事儿。
冷夏纤眉轻挑,眼中一丝杀气一闪而过,径自绕过她们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洒扫的干净整洁,冷夏四下一打量见没有任何的问题后,直接扯下头上的凤冠和身上拖拖拉拉的装饰,钻进被窝里两眼一闭,养神!
苑外的梅兰竹菊俏脸铁青,清梅率先站直,眼风斜斜的瞅着冷夏所在的房间,狠狠一跺脚,冷声道:"快起来吧,人都走了!"
清竹嗤笑一声:"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不过一个废物。"
清兰赶忙扯住她的衣袖,小声道:"嘘...别让她听见。再怎么说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
"呸!王爷现在还在军营呢,连堂都没拜也算明媒正娶?"清梅嘲讽道。
清竹眉毛一挑,高傲接道:"就是,王爷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呢,一个废物而已,以后也定不会受宠的。我观察过了,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听不见的。"
清菊不赞同的摇摇头,嘱咐道:"都别说了,清梅清竹你们这嘴啊,利的刀子一样,早晚惹出祸端。"
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传来,总管拖着胖乎乎的身子边跑边喊道:"姑奶奶们,怎么都站在这儿?咱新王妃呢?"
清梅抬手指指房间,埋怨道:"进去了,拽的什么一样,根本不搭理我们。"
总管摸去脸上的汗,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看着四人脸上的表情也猜出了一二,急道:"你们怎么不进去侍候着啊!好歹那是王妃!"
清竹白眼一翻,冷哼道:"咱们就是小丫鬟,主子没让进,谁敢进去啊!"
"你们..."总管还待再说,就见清梅不耐烦的甩甩衣袖,走了,清竹紧跟其后,清兰清菊二人对视一眼,无奈的叹口气,也跟着蹬蹬蹬追了上去。
总管黑着脸,这四人身怀武艺,一直跟着王爷,按理说不算是王府的丫鬟,而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此时分给新王妃也是打着侍候的名号行监视之实,自然是心高气傲。
"唉,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这个新王妃看上去可没传说中的草包公主那么简单。"总管嘀咕着,这王妃刚刚下轿时虽然只有一瞬的时间,可那风华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也只得看着四人的背影摇摇头,管不了啊。
声音渐渐消逝,床榻上的冷夏轻轻翻了个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来日方长...
长安城郊,军营大帐。
"二哥,回去呗,皇兄下了圣旨啊!"战北越蹲在墙角,手里抱着一个茶杯,探头探脑的求道,完全没有了在御书房中张牙舞爪的模样。
战北烈坐在大帐中唯一的一张宽案前,身着暗花祥云绣边的墨色蟒袍,腰间系着黛绿色宝石宽带,足蹬黑色的软皮长靴,雍容华贵。案上焚香袅袅,一张羊皮地图平铺其上,他微皱着浓眉专心研究着,面色肃穆,仿佛全然没听见弟弟的哀求。
战北越向前探了探脑袋,再试探着叫了一声:"二哥..."
战北烈不耐烦的瞥他一眼,顿时又缩了回去。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战北烈研究完地图,仰起头揉了揉脖颈,突然一愣:"你怎么还没走!"
蹲在墙角已经快长蜘蛛网的战北越骤然听见这句话,好似一道天雷劈下,就差没哭出来了,二哥啊,你不能这么无视我啊!
战北烈半点负疚感都没有,随意的撇撇嘴,一脸的嫌弃,说道:"没什么事就快走吧,杵在这干什么。"
"二哥!你没听见我前面说的话啊!怎么没事!有事!大事!"战北越哗的站起,因为蹲的太久一时没稳住,踉跄着扶住墙,这都什么事啊,以后再也不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没听见,说吧。"战北烈挑眉。
战北越清清嗓子,仔细的观察了他的脸色,确定他心情还不错之后,谨慎说道:"就是那卫国公主..."
"行了!"他铁臂一挥,止住弟弟接下来的话,不耐烦道:"别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我!"
出师未捷身先死!
战北越以手扶额,仰天长叹,皇兄啊,不是我不帮忙啊,我哪说得动这尊神啊!二哥眼一瞪,我都要抖一抖啊!没办法,只好无奈的耷拉着脑袋打道回府。
还没走出大帐,就听见后面战北烈深沉的嗓音问道:"皇兄叫你来的?"
他惊喜的回过头,有门!
战北越搓着手嘿嘿笑道:"是!皇兄说让你晚上回王府..."战北烈眼风扫过,后背一凉,赶忙闭上嘴,见他没说什么,又硬着头皮憋出后面俩字:"洞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