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烈王府里有自己看着她,也省了皇宫里趁着他不注意又闹什么幺蛾子,这算盘倒是打得响亮。
"砰"的一声,萧凤素手一捶桌子,震得满桌瓷瓷罐罐通通跳了一跳,皱着鼻子喷出一个冷哼,气愤道:"见鬼的战北衍!他以为吃定我了!这些什么安胎药大补丸,老娘一个也不吃!"
冷夏耸耸肩,不置可否,径自去一侧洗漱换衣。
萧凤生了一会儿气,很快把这怨愤丢在脑后,一抬头就见已经换好了衣服的冷夏,顺滑如瀑的黑发高高的束在脑后,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一身简单不拖沓的黑衣熨帖的穿在身上,整个人干净利落。
"你要出去?去哪里?老娘也去!"围着她转了一圈,萧凤杏目一转,欢快说完后不客气的打开衣橱,挑了一件黑色夜行衣换上。
冷夏也不瞒她,以萧凤的性子,便是不告诉她,她也会偷偷跟去的。
潇洒的打了一个响指,边走边道:"王府别院。"
萧凤顿时欢呼一声紧跟着赶上去,口里没心没肺的高唱着:"啊...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夜幕降临,月色深沉。
依旧热闹的长安城街上,两个人影自烈王府内飞蹿而出,仿若一阵青烟向着西郊掠去。
萧凤为当朝大将军萧镇乾之女,自幼修习武艺,轻功自然不在话下,她脚下轻点,身轻如燕,朝着王府别院飞速移动。
突然,她缓下速度,四处扫视了一周后,皱着眉唤道:"冷夏?"
一片漆黑的暗夜中,原本空无一人的阴影内倏地现出一个身影,正是冷夏!
萧凤杏目圆睁,这是什么功夫?方才那一瞬,她完全感觉不到冷夏的存在,没有人影,没有气息,好似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明明一分内力也无,竟能和她的速度一般快,而且她感觉到这是冷夏的故意迁就,否则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她的。
冷夏傲然一挑纤细的柳眉,她是杀手之王,最拿手的便是隐匿身形、掩盖气息融于各色环境,飞檐走壁、攀楼越墙,于她不过是小菜一碟。
萧凤双目放光,盯着她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回过神来大吼一声:"老娘要学!"
冷夏耸耸肩,点头道:"可以,等你生完孩子。"
随着萧凤一声兴奋的欢呼,两人再次出发,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原地。
长安城西郊,王府别院。
偌大的演武场上,四百名侍卫正两人一对相互劈砍着,侍卫们齐刷刷的大喝声和兵器交戈碰撞的声响铿锵震天,极有威势。
小半个时辰后,一名身材健硕的汉子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收起手中的刀剑,训练有素的朝别院后方屋舍走去。
别院内建造居住的屋舍极为宽敞,一间连着一间,每间可容十人同住。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高瘦青年,将手中的剑"砰"的甩到床榻上,英气的面容上一片怨愤,恨声道:"每天练练练,有什么用!起早贪黑的练兵,谁知道?咱们他妈的就是一群弃子!"
其余九人紧跟着叹了一口气,其中一个方脸的中年男子心灰意冷的道:"那有什么办法,殿下已经死了,咱们失了靠山,自然是任由三皇子揉圆搓扁,发配给公主送嫁已经是万幸了,若是留在西卫,指不定什么时候小命不保。"
"公主?"那青年嗤笑一声,鄙夷道:"得了吧,废物还差不多。"
那先前说话的中年人笑了笑,眼中散发着沉着睿智的光芒,摇头道:"齐盛,公主她再是废物,如今也是咱们的主子了,在这大秦,咱们四百人除了公主,靠不了任何人。"
那被称作齐盛的青年一跃而起,抓住中年人的衣襟,激动道:"周仲!你说什么!谁是咱们的主子?咱们的主子是殿下!殿下冤屈而死,尸骨未寒,你就开始忘本了?"
周仲一把挥开他的手,也来了火气,回道:"公主是殿下唯一惦记的人,殿下临终前嘱咐咱们保护公主,你都忘了么!"
齐盛一拳击上周仲头面,再次猛扑而上,扯着嗓子喊道:"老子没忘!可是你看看咱们现在是什么德行!她一个废物在烈王府衣食无忧高床暖枕,还会记得殿下?咱们被扔在这别院自生自灭,怎么为殿下报仇?"
周仲一把抹去嘴角的鲜血,和齐盛厮打在一起:"你理智一点行不行?如今的咱们,比丧家犬强得了几分?就凭你?就凭我?斗得过三皇子么?我也想为殿下报仇!可是怎么报,你说怎么报!你还不看清现实,别说报仇了,咱们他妈的现在连西卫都回不去了!"
两人拳脚相加,齐盛纠缠中高声嘶吼着:"那是你他妈的怕死!三皇子又怎么样?别说他现在还只是个皇子,就算将来成了太子,成了皇帝,老子也不怕!我齐盛发誓,总有一天要拿他的人头祭殿下在天之灵!"
突然,一个人影极快的冲上前,两只健硕的手臂抓住二人背后的衣襟,猛力一提,周仲和齐盛瞬间被拉开,一左一右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那人大喝一声:"够了没有!仇人还没死,你们就内斗?一盘散沙怎么为殿下报仇?"
此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皮肤黝黑,长的极为魁梧健壮,正是先前演武场上发号施令的壮硕汉子。
这人出现后,两人皆平复了情绪,齐盛拾起床上的剑,周仲无奈的摇摇头,各自回了床榻上,闭目不语。
屋顶上,冷夏将揭开的瓦片盖回原处,朝依然盯着下面看的津津有味的萧凤下巴一扬,率先飞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