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动作不停,抛掷、旋转、翻滚,动作夸张,眼花缭乱,骰盅在他的手中灵活的摇晃着,骰子在其内叮铃桄榔的响成一片,已经完全听不清楚里面有几颗。
砰的一声巨响,骰盅被重重地灌在了桌上,他双目精光闪烁,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骄傲神情。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骰盅揭开,六颗象牙骰子列队一般整齐的排列着!
六个红色的一点在紫檀木桌上显眼耀目,仿若朱砂一般璀璨。
"哗"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惊叹的声响,不少人从座椅上站直了身体,探着脑袋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脸上无不是震惊赞叹的神色。
"好啊!太厉害了!"众人无不红着眼睛高声欢呼,对于赌徒来说没有什么比能看到精妙的赌术更来的让人兴奋。
练家子下巴一扬,嘿嘿笑道:"女娃子,赌术博大精深,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趁早跟了我们少爷乖乖的当个妾侍吧!"
李俊满意的摇着扇子,轻笑道:"姑娘,此番比试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围观的赌徒们也皆以怜悯的目光看向她,这么美的姑娘竟然要落到给人当小妾的田地,可悲啊!
林青担忧的看着冷夏,心下倏地一沉,如此岂不是必输了?便是姑娘也能摇出六个一,充其量也只能打个平手而已。
冷夏无视众人怜悯的目光,冷冷一笑,玉手在桌面一拍,骰盅和骰子顿时齐刷刷的飞向半空,一阵清风拂过,已经落到了她莹白玉润的纤纤素手中。
再次向上空一抛,骰子在半空划过一道莹润的流光,随着叮叮叮的清脆声响,一连串的落进骰盅里,反手一扣,利落的扣在了桌面上。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失望的嘘声:"不是吧?这样就摇好了?"
李俊和练家子对视一眼,目中皆是洋洋自得的欢喜,看来她也知道全无胜算,已经放弃了。
林青急道:"姑娘,可不能大意啊!也许能打个平手也说不定。"
冷夏嘴角微勾,玉臂轻抬,将骰盅缓缓揭起。
随着盖盅的提起,原本嘘声一片的场内顿时变的鸦雀无声,殿内一丝声音也无,只余围观之人粗重的呼吸响起。
只见那骰盅之内,六颗象牙骰子一个摞一个笔直的立成一列,齐刷刷、直挺挺,在柔和的日光下仿若一条晶莹的冰柱,一柱擎天!最上方的一粒骰子显示的正是一点。
"哗!"整个大殿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好似炸开的油锅一般轰然沸腾。
"一柱擎天!神乎其技啊!"
"一点!只有一点!竟然是一点!"
"这个姑娘岂不是赢了,四海赌坊就要易主了!"
就在之前,没有人能想得到冷夏真的能赢,还是以这么轻松仿若游戏的方式,一拍、一抛、一扣,不过三个动作就赢得了胜利。更没有人能想到她会赢得这么漂亮,一柱擎天简直闻所未闻。
那个练家子原本兴奋得意的神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瞪大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了,然而那高高堆积成一列的骰柱上方,那个猩红的一点,好似一只嘲讽的眼讥诮不屑的觑着他,由不得他不信,不能不信!
一片一片热络响起的议论声,好似一个耳光打在李俊的脸上,他眼睛通红,双拳紧握,狠狠的盯着冷夏。
林青脸上兴奋的通红,刷的跳起来高高发出一声欢呼:"姑娘!赢了,咱们赢了!"
冷夏面色无常没有半分得意骄傲之色,清清淡淡的撇了僵立在对面的李俊一眼,轻启朱唇:"地契拿来。"
"对!这四海赌坊可是姑娘的了!"林青想到这一茬更是兴奋不已。
李俊身后一众侍从顿时面色焦急的说道:"公子,不能啊!"
地契...地契...李俊仿若浑无所觉,面如死灰的呢喃着地契二字,难道要将这辛苦经营十几年的长安城第一大赌坊拱手让人?不,绝不!突然猛的抬起头眼中一片狠辣,从喉间恨恨磨出一个冷哼:"地契?什么地契?本公子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你...你竟然耍赖!"林青霎时气的脸色铁青,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李俊狠戾的警告目光在四下里扫过,围观的赌徒们顿时停下了讨论,低垂着头不敢抬起,谁不知道四海赌坊的后台是当朝丞相,谁不知道这李俊公子的身份。民不与官斗,此时就算那位姑娘明明白白的赢了赌局,只要他说一声全无此事,谁还敢发出半分反驳的声音?
李俊看着瑟缩的众人满意的点点头,得意道:"本公子只说若你赢了之前伤人砸场的事就一笔勾销,何时说过将赌坊当做赌注?"
冷夏扯起嘴角,凤目中冷冽异常,冰冷的话语吐出:"无妨,现在我要你不给,明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要。"
"哈哈哈哈..."李俊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本公子身为当朝丞相的外甥,礼部尚书的儿子,居然会跪下求你要?"
身后的侍从也跟着嚣张的大笑起来,嚷嚷道:"咱们公子是什么身份,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长安城公子若是说了一,谁敢说二!"
冷夏无视他们的嚣张嘲笑,冲气的发抖的林青打个眼色,走。
林青跟着她向楼下行去,指着后面笑的前俯后仰的李俊不解问道:"姑娘,就这么算了?"
"唔。"冷夏柳叶纤眉斜斜一挑,冷笑道:"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