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义的目光蹲在了牛正和杜成的身上,其他人只是微微颤抖,只有这两人已经抖的筛子一样了。
他拿着滴血的剑一步一步的临近两人。
牛正抖着抖着,突然不抖了,他突然抬起头,红着眼睛大吼道:"老子就是牛正!你来杀啊!你杀啊!你他妈的没人性!你这个狗官!"
他吼着还向前走了两步,也许是已经注定了都要死,害怕到了极致,反倒豁了出去。
薛仁义的眼中一丝凶残闪过,举起剑就朝牛正捅了过去!
利剑入肉的声音响起,然而只响了一下,剑身再也捅不进去。
慕二一手夹着剑身,一手将牛正猛的朝外一拉,鲜血如注,顺着伤口飙飞出去。
修长的手指一个用力,剑身霎时四分五裂!
薛仁义被震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几欲摔倒,被跟着他来的手下扶住了。
慕二却看也没看他,只将呆板的目光落在牛正的伤口上,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此时的牛正已经哆嗦的不成样子,胸口处鲜血汩汩的朝外流着,脸色惨白。
他刚才差点就死了!
经历过死亡的滋味,现在才是真正的害怕。
他拽着慕二的衣角,声音虚弱,结结巴巴的说着,完全的语无伦次了。
"我我我...我没死!谢谢大侠,谢谢大侠,小的刚有了个儿子,大胖小子,大侠,谢谢大侠,我儿子有爹了,有爹了!"
慕二狠狠的皱了皱眉,望着被他拽的脏兮兮的衣袍,脸上现出了嫌弃的难忍的表情,却难得的没让开。
就在这时,一把剑朝着他刺了过来,牛正瞪着眼睛高呼了一声:"大侠小心!"
铿!
城楼上射下来一支弓箭,再次将薛仁义手中的剑崩了个粉碎!
战北烈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说道:"薛城主,本王的朋友你也敢动?"
薛仁义一愣,昨日中午的一场宴会,烈王一直都是带着微笑的,性子急,耳根子也软,并不是一个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
可是如今给他的气势却完全不同!
强硬而霸道!
薛仁义将手中没了剑身的剑柄扔掉,态度也带了几分强硬。
他再次试探道:"烈王爷,下官不过是教训自己的手下罢了!可是王爷的朋友却横插一手,是何道理?"
战北烈唇角一勾,并未答他的话,直接转过身去,面对城门下方的流民,在城楼上以内力将将声音远远的逼了出去:"本王是大秦烈王!"
薛仁义眼眸一闪,敏感的察觉出了不对,一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他在薛城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城内四处都有他的眼线,刚才这个手势打下,必定就有人开始做出布置了。
他是个小心警惕的人,一旦发生了不可预计的状况,不论这布置用不用的到,必定先给自己留下条后路!
城外的流民们听见他的话,没有一个人抬头去看。
或者一直没有希望,那么也就不会失望。
可是就在刚才,在他们看到了活命的曙光之后,却眼睁睁的看着那扇代表了生命的大门...
再次关上!
这样的打击,已经让流民们麻木了。
刚开始还有人呜咽着,现在的流民一个个无声的流着眼泪,呆呆的站在城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城门。
战北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城门会开!你们可以进城!"
这句话同样是以内力逼出,仿佛炸响在流民的耳边。
他们的手指颤了颤,终于开始看向城楼上,看向他,目光半信半疑。
"我们怎么相信你?你刚才还杀了他!"流民中一人指着地上汉子的尸体,尖锐的声音带着质疑问起。
这话一出,流民们的眼中再次恢复了警惕。
刚才就是这个人杀了那个汉子,让城门有机会关上,现在又说会放他们进城?
战北烈看向说话的人,剑眉一挑,阴冷的问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那人一愣,眼眸闪了闪,大喝道:"你说什么?我只知道你杀了我们的人,现在又说放我们进城,我们不相信!"
战北烈唇角一勾,"你们饿了多少天了?从北燕东楚到这里来,一路风餐露宿,温饱难继,到了这里又在城外这么多天..."
那人不明所以,吼道:"你什么意思?别跟我们耍花样!我们不会相信你的!"
"在城下的,都是已经几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的,甚至有的已经几天没吃过一粒粮食..."战北烈鹰一般的眸子看向他,射出锐利的光,质问道:"为何你的中气雄厚?为何那个汉子依旧强壮甚至可以撞开城门?为何你不是和其他的百姓一般双手上磨满了老茧,而是只磨在握剑的地方!"
三个为何说完后,那人退了一步,尤其是最后一个,他不自觉的将手攥了起来。
其他的流民已经听明白了,眼中纷纷带上了疑惑。
甚至有的人已经跑到那汉子的尸体旁,掰开他的手察看,惊道:"是真的!手上只有握剑的地方有茧!"
这话一出,众人再看向那人的目光变的警觉起来。
战北烈继续质问:"你敢不敢将手和其他的百姓们对比一番?"
那人支支吾吾,突然吞了吞口水,抬起头高声说:"我本是富贵人家,手上没有老茧有何不对,只是近几年家中遭了难,你别血口喷人!"
战北烈不再言语,执起手中的弓箭,朝着他的方向,搭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