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曼的容貌跟花倾颜本就有着八分相似,冥挺俞一时恍了神,“颜儿,你是颜儿吗?”
花曼的讽刺更深了几分,竟然连娘亲的容貌也模糊了吗?娘亲,你看到了吗,这个男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从雷鸣戒中幻出那朵冰蓝色的莲花,它仍旧开得娇艳,这是娘亲的本命花元,她将它交到他的手中,她要让他到另一个世界去向娘亲赔罪。
散发着死亡之气的匕首银魂赫然出现在她的手中,周围的风忽然变得凛冽起来,树枝异动,张牙舞爪。
她抵着他的脖颈,双目中一片冰冷,就跟娘亲流出的眼泪一般冷,“我叫花曼,我是花倾颜的女儿,我的父亲。”
就在花曼准备挥刀时,身后响起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要,不要伤害他,他什么也不知道。”
“夫人,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冥挺俞见冥夫人急奔而来,额间冷汗直冒,“别伤害她,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但请你别伤害她。”
“小姑娘,你是花倾颜的女儿吧,其实从第一眼看到你,我便怀疑了,因为你看他的眼神我太熟悉了,那是女儿看久别的父亲的眼神。”
冥夫人五指捏着匕首,鲜血从指缝里溢出,眼眸里满是从容。
花曼微微一愣,这个女人是爱父亲的吧!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她的父亲,是我跟花倾颜的女儿?”
冥挺俞身体微微颤抖着,他眼眸里的震惊,花曼可以肯定,绝对是真实的,娘亲不是说父亲在她和姐姐出生后离开的吗?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冥夫人点点头,“小姑娘,能放下匕首吗?那段陈年往事,姨娘会一点一点告诉你。”
花曼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冥夫人捏着刀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也许是被这种爱所感动,总之,花曼放下了匕首。
“小姑娘,你的父亲没有背叛你的娘亲,对于你娘亲的事,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接下来,冥夫人给她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一个关于冥家家主与花家家主的故事。
众所周知,冥家上任家主是个女人,一个叫冥裳的女人,她的身份,她的地位,使得她认不清何为真爱。
为了心底的那份追求,她化名王裳,在光刃城认识了花闻清,当然,他们谁也没有说出真实身份,后来两人相恋,生下了一个男婴,这个男婴便是冥挺俞。
花闻清带着她和孩子回了花家,直到这时,她才知道,他竟是花家的嫡系子孙,花家家主的继承人,而且家中已经有了妻小。
冥裳一气之下,留下孩子回了千夜国冥家,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来她终身未嫁,连金枝也只是她抱养的孩子。
二十年后,她在迷雾森林外的山谷里救了一个男子,男子醒后,从他口中,她已经判断出,他便是她的孩子。
为了留下他,她用金针封了他二十年前的记忆,并为他改名为冥挺俞,一年后迎娶了精灵族的叶青为妻,并生有一女,名彩衣,十年前,冥裳辞世,冥挺俞接任冥家家主之位。
在她辞世前,她将这一切告诉给了叶青,还让她永远保守这个秘密,除非威胁到冥挺俞的生命,否则决不可透露。
花曼的心底疑惑顿起,“你说他是失去记忆,所以才忘了娘亲?”
冥夫人,也就是叶青肯定的点点头,银魂倏地抵上她的脖颈,“你敢骗我,找死。”
“姨娘说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冥夫人显得有些慌乱,额间冷汗直冒。
“那你告诉我,既然他已经失去记忆,为何还会记得娘亲的名字。”
花曼明显不信,但仍旧想进一步求证。
冥夫人似乎也不太明白,将疑惑的目光投到冥挺俞身上,“夫君,我说的句句属实,原谅我骗了你这么久,我是怕你知道真相后离开我,夫君,原谅我。”
“呵……”
冥挺俞一声冷笑,“呵!原来颜儿真是我的妻子,娘竟然骗了我这么久。”
话语间,冥挺俞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红绳,红绳的末端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而且跟花曼拿给他的那块一模一样。
花曼接过玉佩,白皙的手指抚摸着玉佩上的名字,“花倾颜”。
眼角有些湿润,也许冥挺俞并没有抛弃他们。
“曾经我拿着这块玉问娘,她说,这花倾颜并不是人名,只是一种美好的寓意而已,然而却有一个女子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她说,她叫花倾颜,只是不管我怎样看,都看不清她的容颜,近两年来,她不再入梦,我几乎派人找遍了整个山澜大陆也没有这个人,唯一打听到的是,黑月国度百花族,长公主便叫花倾颜,只是她已经过世了。”
当听到百花族长公主时,花曼的眸子里瞬间被怒气玷染,“她是死了,她真的死了,她等了你十五年,在临终时也没忘了你。”
冥挺俞激动的摇着花曼的肩,“你说什么?她真的是百花族长公主,她是怎么死的,她是怎么死的?”
他的眼角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泪痕,花曼知道,那里充满了爱,父亲是爱着母亲的。
“她为了我,用千万朵莲花穿透了心脏,自刎而死。”
花曼仿佛用尽生命般说完了这句话。
星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温暖包裹着她冰冷的小手,将他的爱慢慢传达到她的心尖,鼓励着她。
转头微笑,星幻,你永远都知道,我什么时候最需要你。
星幻用禁术拔掉了冥挺俞脑后的金针,久违的记忆袭上他的大脑,泪再也忍不住,淌落得更加厉害了。
“夫君,原谅青儿,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六年,青儿爱你,是真的爱你啊!”
冥挺俞面如死灰,但仍旧伸手扶起了叶青,“青儿,这件事我不怪你。”
“曼曼,你是曼曼吧!”
花曼握着星幻的手紧了紧,心跳得好快,“是的,我是曼曼,看我额间的曼陀罗,它一直一直都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