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的俊容有些阴沉,深遂的眸子闪过深深的妒忌。她处处维护儿科那个医生,他心里真的很不爽。
不大喜欢抽烟的他从抽屉里拿出烟盒,随意拿了根叼在嘴边,点燃后抽了起来。
他的姓感薄唇抿得很紧,只有吸烟的时候才微微一松。
下班后,莫楠约了司徒淼吃饭。在他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向他提出了分手。
“什么?你要跟我分手?莫楠,我们不是处得挺好的吗,为什么你要突然跟我分手?”司徒淼有点难以置信,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吵过架的。
今晚的事,他真的觉得突然。他把车停到路边,说什么,他也要问个明白。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合得来就合,新鲜感没有了自然散,不好吗?”莫楠冷冷地说,可她的心也蛰疼了一下。
“真的只是这样吗?为什么要说得自己有多随便,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的,要是的话,为什么你可以单着那么久才会找别的男人?”他们的眼睛直直对上了,司徒淼深深地望进她的眸底,他很认真地问。
“因为,我已经找到比你更适合我的男人了,本来我不想伤你的心、平静地分手的,可你非得逼我说出来。我的新男朋友来了,但是我还是很感谢你送了我一程。”莫楠的漂亮脸蛋堆满了笑容,只有她知道,她的笑容有多酸涩,她的心有多痛苦。
看到司徒淼的车前方停下一辆熟悉的豪车时,莫楠快速开车门下去,她怕自己强装出来的绝情会泄露她的情绪。
司徒淼尾随莫楠下了车,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莫楠……”
闻声,豪车里的齐睿走了出来,他绕过车尾替莫楠开车门,他的锐眸望着皱眉的莫楠。
她的新欢竟然是医院的心胸肺外科的主任,很有前途的齐医生,司徒淼不禁怔了一下。
“莫楠,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因为他比我有前途吗,所以,你才和他在一起?”
“对,和他比起,我没有理由不选多金又帅气又有前途的外科主任的,看看你自己,你只是儿科的一个医生而已,你要多久才能坐上科主任的位置?人都是往前看的,我也不例外。何况,你现在还有医疗事故缠身,能不能脱身还是个问题呢。”莫楠转过身对着司徒淼说,她的神色透着一丝绝然。
“好,很好,终于看清楚了,冷傲的莫医生也是个拜金女。”司徒淼的情绪有点激动,他的身体有些颤抖。
说完后,他坐回车里,甩车门的声音很响,可见,他有多气愤。
莫楠也坐进齐睿的车里,看到司徒淼的车开走了,强忍又委屈的泪水终于缓缓地溢出了眼眶。
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泛热,倾流而出的两行泪痕泄露了她心底的真实情绪。
齐睿微叹气,随手递给莫楠一份纸巾,“又何苦呢?”
“你知道的,他不会放过他的。”莫楠幽怨地道。
“没有谁对谁错,他过得也比不了你好多少,你不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很苦的。他并不喜欢江又琳,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我不想听他的事,谢谢你肯陪我演这场戏。”
“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他。”齐睿无谓地耸耸肩,而后,他发动引擎开车走了。
莫楠涩涩地勾起一抹苦笑,“我忘了,你是他的哥们。”
齐睿没有答话,瞬间,车里一片凝滞,莫楠呆然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司徒淼会恨她吧,但她真的不想连累他,也很感谢他带给她一段很短暂的欢快时光。
隔天,司徒淼就恢复原职了,他也回到儿科门诊上班。莫楠却被调往住院部了,两人鲜少有碰面的机会。
即便是偶遇了,也形同陌路。不管他怎样看待她,莫楠都觉得这么做是对他最好的。
背脊的创伤感染有所好转了,昏迷的秦子珂也苏醒了,她呆滞无语,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比以前更加自闭。
医生只能给她挂营养点滴来维持生命正常的所需,对此,席耀司也挺头疼的。
“秦子珂,你别以为你绝食了就能死,你休想。”席耀司硬是往她嘴里喂点粥,秦子珂也很不客气地把粥全吐到他身上。
见状,拿她没办法的席耀司发怒了,“行,你可以不吃,照顾你的护工也不能吃。你吃多少,她就能吃多少。还有,你休想再有死的念头,倘若你就这样死了,我一定会刨了秦百川的坟,挫骨扬灰。”
留下强硬的警告和威胁,席耀司愤愤地走了。
秦子珂的鼻子酸酸的,两片苍白的唇瓣抖动着,幽怨又恨意浓浓的双眸冷冷地瞪着席耀司冷硬的背影。
无声无息的泪水往下坠,浸湿了她的小脸。活着让她难受,想死也不行,那要她怎样,就这么痛苦地活着吗?让她生不如死,他做到了,好狠,好绝情!
“秦小姐,你想开点吧,你也行行好,吃点东西吧,别为难我了。”病房里的护工可怜兮兮地哀求秦子珂吃东西,老板刚才走的时候脸色好难看,眼神也阴沉沉的,不像是开玩笑的说法。
眼眶里的温热泪水扑涑涑地往下掉,浸湿了白色的枕头,也模糊了秦子珂的双眼,她的前方什么也看见,一片白茫茫。
“秦小姐,我求你了……”护工的柔细嗓音带着点哀怨。
秦子珂吸了吸鼻子,不情愿又委屈地张嘴吃护工喂的粥,一吃到嘴里,她又全吐了出来。
很多天没吃东西的她胃有点不适应,原本,她也有厌食症。
无奈,护工只好帮她张罗了些粥水,就让她先吃点极其清淡的东西,慢慢适应,慢慢调理身体。
回到别墅静养的她还是经常沉默不语,家里的利器,能寻死的东西都被席耀司让佣人收了起来。
下了一个星期的阴绵小雨停了,明媚的阳光终于出来了,第一次,秦子珂请求要到海边的别墅去看看。
席耀司答应了,并让司机送她去。
自出院以来,秦子珂首次出门。港城的冬天还算暖和的,没有下雪,也没有大风,可她却觉得很冷。
穿着长外套的她双手交臂环着取暖,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下了车,海风更是放肆地向她吹来,她的发丝也被吹得零乱了。整了整吹乱的发丝,秦子珂捂了捂没有扣上的外套,缓缓地,她走进别墅。
有些凝滞的美眸四处巡视着别墅里的一切,偶尔,她会伸出左手去抚摸一下里面的东西。
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触及放在桌面上的打火机时,她呆愣了好久。蓦地,秦子珂拿起那个打火机,紧紧地捏在手里。
一定是席耀司抽烟的时候忘了拿,泊金打火机挺漂亮的。
她把门锁上,漫不经心地随意瞟着房里的一切,放肆的海风从微开的窗户吹了进来,轻飘的纱缦伴随着风翩翩起舞。
秦子珂歪着头紧紧盯着那些飞舞的纱缦,而后,她走到窗前,抓起底下的一缕点燃。在海风的吹拂下,火苗瞬间窜了起来。
别墅里所有的纱缦都被秦子珂点燃了,火光有冲天之势,烟雾也越来越浓。
她冷眼望着大火,没有一丝畏惧,也没有一丝退缩。
她的孩子是从这里来的,他已经被他无情的赶走了,所以,她要这幢别墅陪葬。这里是她的天堂,也是她的地狱,她要毁掉这一切。
有些狰狞的眼死死盯着窜起的火势,“哈哈哈……”秦子珂扔掉打火机,狂笑出声,她的眼角弥漫着点点泪花。
别墅突然起火了,在外面守着的司机立即冲去开门。门开不了,很显然,已经被秦子珂在外面反锁了。
立即,他给席耀司打了电话报告此事,一边他也报警了。除此之外,他在外面奋力地踹门。
如果,她在这场大火中死掉的话,那算不算是还了他妈妈和妹妹的命呢?秦子珂勾起一道涩涩的弧度,她很冷静地坐到沙发上,大肆窜起的火光映红了她的双眼。
四周变得很暖和,甚至变热了。与寒冷的冬天相比,她更喜欢这个温度。
在匆匆赶来围观的人的帮助下,司机成功把门撬开了,他把湿衣服往秦子珂身上一裹,硬生生把她拽出来了。
他不敢松手,生怕秦小姐又往大火里冲。他们站在外面,眼睁睁地看着火势越窜越猛,直到消防队赶来救火。
“秦子珂,秦子珂……”远远地,席耀司就看到浓烟滚滚和火光了,一到达门口,车钥匙都还没拔,他便跳下车心急如焚地大喊。
犀利的眼扫视着围观而站的人群,希冀那里会站着他熟悉的人儿。
紧盯不放的目光在触及秦子珂的身影时,他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他怕,真的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就不能乖乖地呆着吗?老是往死里想,席耀司无奈地皱起眉头。
见到席耀司,秦子珂没有一丝欣喜,她冷冷地望着那幢被大火烧得不堪入目的别墅。
“是我放的火,你可以把我送去警察局了。”秦子珂的神色很平静,说得轻描谈写。
闻言,席耀司一怔,慢慢地,他的手松开了秦子珂,问道:“秦子珂,你到底想怎样,还要寻死吗?难道你没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吗?非要逼我将秦百川挫骨扬灰吗?”
低沉又略带质感沙哑的嗓音夹着一丝不悦,既而,说话的口吻也越来越冷。
“我没想怎样,我就看不得它完整无损。”秦子珂指着面前消防员极力救火的别墅冷冷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