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刀因果今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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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还抱有一丝小小的期望,也许陆宇昕只是出去散心了,他可能过些天就会回来。但一天过去了,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陆宇昕好像从我的生活中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天气越来越冷,而周亮的担心也越来越少,众所周知,北疆的寒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至少在这段寒冷的时间里,圣朝的军队不可能对米善瓦发起攻击。而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每隔七天就要接受一次卓然的拔蛊治疗,经历过四次治疗之后,我的身体明显更加虚弱了。我当然知道放血会带来身体上的不适,但我没想到每次的放血都会让我痛彻心扉!那种让人绝望的疼痛从四肢百骸汇聚,好像无数尖刀轮番穿刺着我的血管和肌肉!第一次治疗结束,我以为我要残疾了,因为我的手脚都失去了知觉,六天后才能动弹,而隔天就要在一次放血……

室外天寒地冻,有了恶劣的天气作为保障,周亮暂时不用为了羽族的军机要务而烦恼。虽然他还在和我怄气,但他已经无法躲着不见我,因为苏叶将我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他,并且还用上了“不容乐观”这么严重的词汇。所以他从第二次治疗开始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只是不和我讲话而已。

“胭脂宝贝儿啊,来来来,快来尝尝老头儿我炖的鸡汤!又鲜又浓的鸡汤!”卓然蹦蹦哒哒地带着一罐子鸡汤从圣殿后面绕过来,原本他在圣殿外头搭了个房子好随时照顾我,但天气越来越冷,他的身子骨再怎么硬朗,到底年纪也不小了,我不可能让他继续在外面受冻,所以即便二十六个字母不同意,我还是把卓然接到圣殿来住。

“卓然,你每天都给我炖鸡汤,米善瓦有那么多鸡吗?”我觉得自己的味觉正在丧失,原本美味无比的鸡汤现在喝起来跟白水没什么分别。而卓然仍然不减他对炖鸡汤的热情,虽然每天都有无数新鲜材料加入鸡汤里,但对我似乎没有什么作用,谢胭脂的这副身躯仍然纤弱得好像一碰就会断掉,天天躺着喝鸡汤居然胖不起来,放到二十一世纪该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种特异功能啊!

“你不想喝鸡汤?难道想喝羊汤、牛汤?鸡我有的是,但牛羊可是奢侈品,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能杀牛宰羊,而且还得神明享用过之后才能轮到我们。如果你想喝羊汤,我可供不起你!”卓然把鸡汤放在床边特意准备出的小桌子上,看我的眼神仿佛在斥责我的贪得无厌。

“我其实什么汤都不想喝!你知道我最喜欢吃鸡,我可不想从今以后都讨厌这种食物……”我现在真的很虚弱,只是讲了几句话而已,我居然累得再也讲不出别的来。尽管如此,我还是极力躲避苏叶递到我嘴边的汤匙——我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厌恶和鸡有关的食物!

“这鸡汤可是大补啊!里面加了我辛辛苦苦采回来的草药,还有羽族的商队从圣朝好不容易交易的人参等贵重药材,你就把它当成汤药来喝吧,一天一罐我都觉得少了,这两天还想着要多炖一罐呢!你要是连这罐鸡汤都喝不下去,以后的治疗可怎么进行啊!”卓然语出惊人,每天一罐鸡汤我都喝不下去了,他居然还想加量!但是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而且听他的意思,这一罐鸡汤价值不菲,如果我不喝,肯定非常浪费。于是我放弃挣扎,由着苏叶一口口将滚烫的鸡汤给我喂下去。

周亮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变得急躁起来,他焦急地看着卓然,问道:“胭脂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她还要忍受这种折磨到什么时候?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已经羸弱不堪了吗!”

我很感谢他帮我说话,也问出了我想要问的问题,但我们还在冷战中,我现在没有力气原谅他:“我没关系,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摆脱那只讨厌的虫子!”

“我知道这个过程很痛苦,但这时我想出的唯一办法!每个谢家女子身体里只有一直蛊虫,随着年龄的增长,蛊虫会盘踞在脑袋里,所以我们只要把血蛊从脑袋里引出来就好了!在胭脂身上割的这些口子都是经过我精心挑选才下的刀,而用沁缘香制成的药丸会让血蛊很不舒服,它必须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只要时机成熟,那只可恶的蛊虫绝对会从某个伤口中流出来——伴随着大量的血液!”卓然看上去也急了,他飞快地解释着,好像想从我们这里得到支持一样,但周亮听过之后却更加气愤:“等着血蛊顺着血流出来?我为什么觉得这么荒谬啊!每隔七天就要放一次血,就算是我也受不了!我不同意继续这样治疗下去,这根本是在拿胭脂的命开玩笑!”

“谁在开玩笑了,我研究了几十年,就是为了把纠缠谢家女子的血蛊拔除,让锦儿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我怎么会用这件事开玩笑!血蛊的生存离不了血液,现在胭脂身体内血液减少,更有利于血蛊从脑部移出!我决定明天就进行最后一次治疗,成功与否,到时候自然见分晓!”卓然一反平素的嬉笑姿态,非常生气地和周亮对峙起来。我绝对相信卓然的实力,而且我也绝对相信谢家女子在未到三十岁之前命硬得连老天爷都啃不动,所以我非常确定,这次不管能否拔除血蛊,我都会安然无恙。

我已经没有劝架的力气,而周亮的不信任终于把卓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拔腿就走,连装鸡汤的罐子都没有拿,苏叶不得不追上去把罐子还给他。周亮本来想把卓然追回来的,但他的身子只是微微前倾了一下,便立刻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他转过身来,一脸失意和落寞,原本剔透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霾:“我居然和卓然吵得这么厉害!我曾经以为他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接受,但是涉及到你,我总会失掉分寸。”

现在的我虚弱得连支撑眼皮的力量都要流失了,所以我根本不能开口说话,而且刚喝完鸡汤,我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很想睡觉,这让我更加没精神。但我一直坚持着,尽量睁大我的眼睛,看着他难过的样子,“冷战”什么的我已经完全扔到了一边,我希望他能看到我眼中的安慰,希望他不要担心。

“你原谅我了是不是?对不起,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的,我想我只是嫉妒,他能得到你无条件的信任,而且在你心里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所以我嫉妒!我很蠢,对不对?他明明找我谈过,把他的秘密告诉了我,但我却还是嫉妒!我让你失望了,胭脂,我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男人……”周亮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我的手,也许是我手上太过明显的骨头搁到了他,周亮稍一用力,便将手松开,语气中的悲伤甚至能让钢铁融化,“我记得你的手总是柔若无骨,但现在摸上去却……‘狰狞’,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语?我中原话学得还是不好,你身体康复之后,一定要好好教我中原的文字,至少要教会我‘狰狞’的意思……”

周亮费尽心力逗我开心,可惜他的语气让我开心不起来。我尽量往上挑着嘴角,也许他会以为我很开心?

第二天一早,卓然脸色阴沉地出现在我的床前,沉声说道:“我给周亮那小子下了蒙汗药,所以他今天不会来捣乱,你安心接受治疗,没有那个不懂得尊老爱幼的臭小子,我绝对不会分心,你也绝对没有生命危险!”

卓然让几名圣女为我换上轻便的衣物,然后将我的四肢固定在床上,避免我乱动。他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火上烤了烤,说道:“每次放血的位置都会上移三寸,今天,我要在你肩头取血,忍着些!”

“会很疼吧?”我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问道。

“很疼,而且如果我的推断不错,血蛊会顺着血液流出来,那时候你忍受的疼痛,不亚于生孩子时的疼痛。”卓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告诉我。

“我听说女人分娩时候的疼痛已经是世界上最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了。”

“这么认为的人一定没经历过被虫子从脑袋里爬出来的疼痛。”卓然将两粒药丸交给我,看我咽下去。我们等了一分钟左右,我开始觉得脑仁儿一跳一跳的疼,这种异样的疼痛我从未体会过,所以我更加相信卓然可以治好我!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看你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要是坚持不住,我们可以放弃这次……”

“当然不能放弃!我已经忍受了那么多痛苦,不想再忍下去了!就是今天,不管是生是死,谢家悲惨的宿命今天必须结束!”脑袋里的疼痛一波接一波地袭来,我觉得自己的脸疼得都揪到一起了!短短一句话,我好几次险些咬到舌头,而如果我咬到了舌头,凭我现在扭曲的咬肌,绝对可以直接咬下一大块儿来,也许血蛊就可以从我嘴里钻出来了,这样好像也不错!

我正在自己逗自己开心,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周亮嘶哑的嗓音响彻整个圣殿:“住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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