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住手!”能乖乖听话的就不是陆宇昕了,我知道他不可能放任我自残不管,我也没指望自己的手能快过这个武功绝顶的高人,我更没想过真的要让自己受多重的伤。陆宇昕虽然顾忌我的警告,手脚因此稍微慢了些,但他毕竟还是“指如疾风,势如闪电”,在那箭头刺中我肩膀的瞬间将箭杆向外拨了拨,原本对准我肩头的箭尖堪堪划破我的右臂,一星淡淡的血红很快冒了出来。
“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你干嘛捣乱!”我捂着刺痛的伤口,看着那些鲜红的血液“奔涌”着从我指缝中流出,我怀疑谢家的血蛊天长日久会诱发血友病!
“什么‘好不容易’,你根本是拿起箭来就扎!根本一点都没考虑!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一定是想通过自伤来达到某种目的,周亮见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把整个草原掀翻!这就是你的目的,对吧!”陆宇昕连忙将箭夺过来,丢在一边,看着我被鲜血浸湿的衣袖皱起眉头,“你何必这么极端,只要告诉周亮你有人想杀你,就足以激怒他了!你现在伤得这么重……我刚刚明明有打开箭头,你应该只是小小擦伤,但为什么你会流这么多血?看来你伤得很严重,我出手还是慢了,都怪我!”
我忍着伤口处一跳一跳的疼痛感,用下巴指了指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说道:“你有那个闲情逸致在这儿悲天悯人,还不如赶快用箭在我衣服上划一道同样的口子,我流了这么多血,不能浪费了,你拉完口子之后就用衣服给我沾沾血……哦,还有,等一切布置好了,你就赶快去把周亮给我找来,就说我昨晚遇袭,今晨血流不止,让他赶快来圣殿找我!如果他质问你为何不早点告诉他我受伤了,你就说是我不让你打扰他商议正事,明白吗?”
“我还是先给你包扎伤口再离开吧。”陆宇昕一脸心疼,随手抓起我放在床边没有绣好的手帕就要给我止血。我连忙躲开,移动间,伤口被扯得钻心的疼,我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紧紧贴在皮肤上,难受得要命:“你要是敢浪费我一滴血,我就咬死你!别废话,赶快照我说的做!”
总算把一步三回头的陆宇昕给撵走了,我这才挣扎着从床底下掏出了谢家祖传的卷轴,正像我刚才所说的,我的血可不能浪费。我费力地将卷轴打开,用捂着伤口的手上的血,在卷轴上按了个血手印。虽然现在周围没有挂出谢家先祖的画像,所以这个宝贝卷轴也不会启动,但就像上次的经历一样,将血积攒着并没有错。
收好卷轴之后,我又挣扎着躺下,血已经止住了,虽然伤口愈合得比普通人满了些,但总算我身体里的血小板没有完全丧失,还是在忠实执行自己的责任。我躺了没一会儿——至少我觉得时间不长——圣殿外面响起了非常急促的马蹄声,一路朝着这边的大殿而来。“胭脂,胭脂!”我正侧耳听着那马蹄声由远及近,周亮熟悉的声音已经开始在殿外焦躁地响起了。伴随一阵马匹的嘶鸣声,周亮一脸焦灼地奔了进来,整个人脚不沾地地扑到我床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伤处,五官皱成一团。
“我没事,这只是小伤。”我被他严肃地表情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
“卓然,你赶快过来给她医治!”周亮阴沉着脸没有理我,他身后半睡半醒着的卓然被人推到我面前,卓然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凝神看向我的伤口,语气轻松:“没事,死不了!虽然这次的伤口比上次手上的伤严重一些,但这种程度的伤要不了她的命,只要好好休息一下,多补补身子就行了!”
“你仔细看看,她流了这么多血!”周亮红着眼睛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几乎让这干瘪的老者双脚离地,我几乎瞬间感到卓然被生生拔高了十几厘米。
“咳咳,臭小子,你给我放手!老夫说没事,就是没事,你这么用力想要掐死我啊!”卓然像一只离水的鱼,拼命扑腾,周亮脸上挨了他好几下拳头,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卓然放下,帮他拍着后背顺气。
“周亮……”我有些害怕,我真的从来没看过周亮这样生气,我虚弱无力地抬起一直捧着伤口的手,想要拽住他的衣袖,但是因为一时间失血过多,我的手刚抬到一半就跌落下来,软绵绵地垂在床边。
周亮见状也顾不上跟我怄气,埋怨我的“知情不报”,他连忙坐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轻声细语道:“你怎么这么傻啊,就算我有再怎么重要的事情都好,我绝对不会放任你出事而不加过问的!更何况,那个偷袭你的人敢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对你下手,分明是在向我们羽族挑衅!陆宇昕来的路上什么都告诉我了,那支箭来自图门族,但是他描述的那个跛脚的神射手却是舞依族的依善亚,传说此人百步之内百发百中,是草原上非常出名的猎手。依善亚年轻的时候误入狼群,幸被莫涵族长救起,虽然狼口余生,但终究被狼吻废了一条右腿;他知恩善报,对莫涵族长更是言听计从,宴会上看到莫涵族长受辱,一定想要提主子报仇,这才盯上了你……”
“你打算怎么办?”我打断周亮的陈述,希望他能说出一个我期待的解决方法。
“当然是让莫涵族长把凶手交出来了!虽然少了依善亚这样得力的手下会让莫涵族长为难,但你的伤势终归需要个交代!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那个家伙给揪出来!”
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只揪出一个小喽啰,那我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那个依善亚伤了我?你凭什么让人家莫涵族长交人?”我侧着头问他。
周亮一愣,随即指着站在一旁的陆宇昕说道:“他不是听到……”
“只是听到而已,谁会相信一个外族人的证词?更何况,现在拿到的羽箭来自图门族,你凭什么根据这支箭去追究舞依族的责任?最重要的是,这只是一支在箭杆上刻了图门族符号的普通箭支,每个图门族的侍卫都有佩戴,所有身在米善瓦的人都有可能从哪个箭兜里偷出一支来,根本做不得数!”我叹了口气,故作神伤地哀叹道,“算了,我就认栽了,你不要去追究谁的责任了,免得搞到大家都不高兴。唉,真不知道他为什么敢来杀我,据你所说,这个依善亚根本是只忠犬,如果只是一时意气,没有主子的命令,他这么忠诚的下属也不敢贸然行动……”
这时,陆宇昕突然插嘴:“我想起来了,众人离席的时候,舞依族的莫阚曾对身侧的侍卫说了什么,该不会……”
咦,这么配合?我感激地看向陆宇昕,但他脸上的神情却不似作伪,分明是仔细思索出来的结果,莫非莫阚真的派人来杀我?他有没有那么傻啊?而且,放着和他有“深仇大恨”的苏唻不杀,偏偏盯上我这个对他追求木扎毫无阻碍的弱女子,有什么必要呢?
“莫阚?那小子!”周亮愤然起身,“来人啊,莫阚现在何处,立刻给我押到圣殿中来!”
苏唻出列领命,他脸上有藏不住的窃喜,肯定是为自己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那个纨绔子弟而感到高兴异常。苏唻出去了有大半天,我鸡汤都喝了两大碗,他这才回来。而苏唻手中提着被捆成小鸡一样的莫阚,明显是刚从温柔乡中出来,身着单衣,一脸潮红,虽然脸上有几块儿明显的淤青——应该是被苏唻揍的——但他仍然是一脸茫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阚,你昨晚宴会之后到底安排了什么,还不从实招来!”周亮飞起一脚就将还被苏唻提在手里的莫阚踢得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发出剧烈的声响,估计骨头得断了几根。
莫阚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捉来问罪的,他顾不得呻吟喊疼,一落地就扭动着被捆绑结实的身子往周亮脚下蹭,一边蹭还一边喊冤:“陵南王恕罪,小的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
“你昨晚明明安排自己的贴身侍卫为你做事,已经被我的……朋友看在眼里,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撒谎!”周亮再次抬脚,这次却被莫阚用脑袋顶住了鞋底,不得落下。莫阚惊恐地大叫:“陵南王,陵南王!小的,小的确实没做什么!小的……小的绝对没有让侍卫帮我做事……”说到这里,莫阚的眼珠子转动得相当诡异,我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头,难道,真的是这个无胆匪类派人杀我?真不敢相信!
“你居然敢伤害本王心爱的女人,你以为自己做的有多么高明吗?你以为本王不会发现吗!”
“女……女人?”莫阚的眼神更加慌乱了,他张着嘴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怯生生地不敢开口。见他如此反应,周亮更确定他心中有鬼,也不踢他了,随手抽出苏唻腰间的长刀,将刀尖抵在莫阚脸上,狠狠说道:“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要是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我说,我说!是我让我的侍卫把那女孩儿带到我房间,是我色欲熏心,对晴儿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啊,如果我知道,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她啊!”莫阚吓得立刻嘶吼起来,但他喊出的事情却是我们意料之外的——晴儿?哪位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