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新业欲随征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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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些红色的奏折是加急件,为何会出现在微臣府上?”新任丞相郑泽昌惶恐地看着一早上便大驾光临的新皇,颇为震惊地指着桌上一堆鲜红的奏折说道。

李鼐揉了揉额角,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些恼人的东西,你来解决就是了,无非是调拨国库银两之类的事情。圣朝国泰民安,既无盗匪又无灾祸,何须我守着这些奏折杞人忧天?郑老,你是京城中有名的学究,为人处世我都信得过,也相信你的判断。这些奏折就交给你处理了,轻重缓急,相信你是分得出来的。”

“多谢皇上器重,只是,奏折关系国家社稷,这么轻易交到微臣手上,不太合适啊!还请皇上,三思!”郑泽昌快七十的人了,一辈子都没去争取什么功名利禄,新皇上任,突然就给他了一个这么大的官!郑泽昌本来就非常不适应,上朝、写奏折、与同僚相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完全打乱了他规律的生活作息,他觉得自己一下衰老了十几岁!本以为自己整日溜溜鸟,写写字什么的,日子过得清闲,有可能活过百岁,现在看来,那黄土可都埋到眼皮子底下了!郑泽昌已经忙得脚打后脑勺了,现在皇上居然把这么多重要的加急奏折放在他眼前,让他处理!那可是加急奏折啊!每一件奏折上的事情都是国家大事,关系社稷安危的!万一自己处理不当,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啊!

“这也是母后的意思,她也绝对同意让郑爱卿负责这些奏折的批阅!朕刚刚登基,根基尚浅,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些日子,就麻烦郑爱卿代劳了!”李鼐拍拍郑泽昌还很坚实的肩膀,心里也觉得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的身体能如此硬朗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只是,这些奏折,恐怕不会让他好过了。

“圣朝近些年连失两位明君,确实有些动荡。但皇上英明神武,自会佑我圣朝永世安康!皇上,您有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郑泽昌心中冷笑,“根基尚浅”?别看这位新皇年纪轻轻,他刚一上任就把整个朝廷的官员大换血,而且他这种看上去非常不得人心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就连军符交接都轻松无比,那个以暴躁、目中无人闻名圣朝的大将军居然没有对自己的离职发表任何意见,就那么悄悄地举家离京了;从军队里直接提拔的新将军深得士兵们敬重,偌大军营,竟然没有一丝反对之声!整个朝廷,除了郑泽昌自己,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是新皇以前暗中埋下的棋子。说自己“根基尚浅”,郑泽昌打死都不相信!而因为新皇这种虚心求教的态度,更让郑泽昌心中起疑,顿时觉得那些鲜红的奏折变成一道道催命符,更是不敢接那烫手山芋了。

李鼐毫不顾忌郑泽昌的感受,眯着眼靠在郑泽昌书房的梨花木的圈椅上,一副困倦不堪的模样。郑泽昌一看,李鼐这分明是逼着自己接下那些奏章,否则不会离开!咳,自己还在想什么,皇上说的话,有谁能违抗呢?皇上来此本就不是跟自己商量来的,就算现在那些奏折是捅向自己心里的一把刀,自己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接着!

“微臣,遵命!”郑泽昌一咬牙,一跺脚,跪下接旨。

李鼐颔首道:“那就麻烦郑爱卿了,这些奏折也来了有些日子了,你可要,好好处理啊!”言罢,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身侧机灵的小太监马上尖着嗓子喊道:“起——驾——”一众人等,便浩浩荡荡地往皇宫去了。

待圣驾远去,郑泽昌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急匆匆地翻开一个奏折。“啊,这是……”那奏折跌落在地,郑泽昌已经面如土灰,整个人瘫倒在地,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奏折,觉得那鲜红的缎面,就像地上的一滩血一样刺眼。他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道:“攻打江东?这些人竟然上奏要求派兵攻打江东!那儿,那儿可是二皇子的……阴谋,这是阴谋!我如果顺了皇上的意,便是‘教唆’皇上对付自己的亲哥哥;如果我‘不予处置’驳回这些奏请,也会落得‘贻误国事’的骂名,不得善终!怪不得突然让我来当这丞相,满朝文武尽是你的嫡系,你却偏偏安排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来做丞相!原来,你根本就没想让我有个好下场!”

幽静的御花园中,凌太后悠然坐在亭中饮茶,身边摆着那盆“万剑兰”,翠绿的佛珠在她手里缓缓转动,淡淡的熏香从八角玲珑的香炉中伴随青烟升起,飘荡在这四面围着竹帘的小亭之中。李鼐赶到御花园中,见母亲正坐在八面透风的凉亭之中,立刻上前关切地询问道:“母后,春季风大,这凉亭怎么有殿里那样温暖舒适?您为何要在这里坐着等鼐儿,我们还是回善泱宫吧!”

凌太后将右手立在自己儿子面前,阻止儿子的搀扶,随后右手除了拇指之外的四指微微弯曲几下,让身边的宫女太监尽数退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哀家已经让人在凉亭周围挂上竹帘,还在地上放了炭炉,却是不怎么冷的。而且那些宫殿空旷得怕人,哀家却是不愿在里面呆着。”

“那,我让人在善泱宫旁边给您建一个小房子,这样,您既能每天看到我,也不会感到空旷寂静了!”李鼐握住母亲的手,有些任性地出主意道。

“宫中建筑自由格局风水来定,怎么能随意建造呢!哀家那太然殿也勉强可以住得,不用皇上费心了。皇上啊,人前人后还是记不住要自称‘朕’,在哀家面前总是‘我’‘我’的,也不怕被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我现在是皇上,普天之下我最大!胆敢嘲笑我的人,绝对见不到第二天的黎明!”

凌太后笑着摸了摸儿子的脸,神色突然冷下来,说道:“那两个丫头已经死了,最后炸得连块儿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整个地牢一片狼藉!我明明让人盯着,不要让她们死得那么痛苦,毕竟,如果不是当年她们两个勤快,主动跑来收拾谢雨颜流的血,也不会被那怪血感染,得上这种怪病,我们也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办法对付赵慧妃的儿子了!但那些没用的家伙一时没有注意,直接让她们炸体而亡!如果李正来这么一下,这皇宫里还能住人吗!现在这地牢里满是血块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放心吧,母后,过两天我就把那头肥猪送往行宫‘修养’,让他死得干干净净,绝对碍不着咱们的眼!”李鼐一边说着,一边瞄了一眼旁边的万剑兰,觉得那幽香直通大脑,整个人说不出的清爽,忍不住问道,“母后,您明明厌恶那个赵慧妃,为何还将这盆万剑兰摆在身边?睹物思人,岂不是让自己心里不快?不如搬到我的寝宫,一来孩儿确实喜欢这花的香味,二来也可让母后从中解脱!”

凌太后捻着万剑兰的一片叶子,淡淡地说道:“这盆花,是赵慧妃最喜欢的东西,在它还是小小的一株的时候,赵慧妃就对它宠爱有加,到哪里都不忘带着它。当初清理赵慧妃的遗物的时候,我不舍得将它毁掉,因为每次一看到它,我就仿佛看到赵慧妃趴在地上,为了她的宝贝儿子向我求饶的样子!我遵守了对她的承诺,让她儿子当上了皇帝,但我可没承诺让她儿子一辈子坐在那个位子上!如果赵慧妃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活过来!她想诅咒我的儿子,想阻止我得到我应得的一切,做梦!荣华富贵、母仪天下、千秋万世……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儿子必须高高在上,这世上没有谁比我的骨肉更适合这个位置!”

“母后……”李鼐被凌太后的突然癫狂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防止她伤害到自己。

凌太后深吸一口气,恢复了理智,将已经揉烂了的叶子丢在地上,沉声说道:“你将这花搬走也好,让那女人看看我的儿子是何等俊杰之才!当心些,不要让人打破了这花盆,我还想随时过去探望一下呢!”

“母后放心!”李鼐招呼几个太监进来将那庞大的花盆搬走,原本因为那花盆而显得有些狭小的凉亭,顿时显得宽敞了许多,却也因此而变得阴冷了些。

凌太后突然觉得身上有些泛凉,她裹了裹宽大的衣服,说道:“让你娶那杜云英,为何你迟迟不给哀家答复?她哥哥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将军,她对你又是情愫暗生,必定非常愿意嫁进宫来。你总是回避这件事,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混蛋丫头!是她不识抬举,自己从崖顶跳下去摔死的,你却非说她没死,派一队禁卫军在外驻守了半年多!你还是快诏陆宇昕带兵回宫,宫中上下事物少了他的打点,总觉得不对!”

“母后,您怎么不问我奏折的事情?”李鼐微微蹙起眉头,快速地转变话题。

凌太后见儿子如此抗拒这个问题,也不勉强,顺着李鼐的话说道:“你兴高采烈地回宫,必然是那郑老头同意了。借刀杀人之后,刀本来就是应该归鞘的;让他偏居江东这么长时间,现在才出手收拾他,他应该感恩戴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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