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翰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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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没想到她突然有此一问,笑着答道:“笑容自是知道三少爷和二小姐对我好,心中感激不尽,但怎么说笑容在楚府也是个丫头的身份,主仆之礼是不可废的。但是小姐若是有事吩咐,笑容自是尽力而为。”

她叹了口气:“我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皇上圣旨已下,等于昭告天下,又怎么能够改变呢?我只愿等我入宫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三哥。”

我听了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直点头应着:“小姐若是入宫,我自然是跟随最好,如若皇上不准,三少爷对我有恩,我自然要尽心竭力的照顾才是。”

她脸上现出一丝喜色,抓住我的手:“真的,你愿意陪我入宫?皇上封我为美人,按理说带个随身的丫鬟实不为过的,那我就要爹去请旨带你入宫。”

“这件事如果尚书大人开口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笑着看她。

楚尚书的五个子女中,我还就是最喜欢楚靖皓和楚晴。相较于大公子和二公子,楚靖皓胸襟磊落,洒脱不羁,好游乐于山水,无意于仕途,他的身上少了那二位公子的俗气,楚晴聪明温和,而大小姐楚昀在我进府之前就嫁给了韦侍郎的大公子,并无缘得见。

正说着话,竹帘一挑,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是楚靖皓。几天没见,他也憔悴了不少。见我在这里,朝我温和一笑:“笑容的病可好了?”

我起身施礼:“好得差不多了。”

“三哥,过来坐。”楚晴邀他坐下,就跟他说了要我陪同入宫的事。

楚靖皓有些讶然,蹙眉看向我:“笑容,你要想清楚,等入了宫可就不是你想出来就出来的了。我虽然希望晴儿身边有个可信的人照料,却不想毁了你的一生啊。”

听他这样说,心中不免生了感激之情,却仍是笑着说:“那里有公子说得那么可怕,笑容自愿入宫陪伴二小姐,公子不必内疚。”

见我如此的淡定,他兄妹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双双拜在我面前。

他们那里知道,这是我必走的一步棋,楚晴成了踏脚石而已。

天气异常的好,倒似人的心情一样,前几天大雨滂沱,如今风和日丽,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明媚。距离楚晴入宫的日子还有一个月,楚靖皓也就整日带着我们出去玩,好像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似的。不过想想也是的,入了宫,便被圈在一个大笼子里,想要在踏出宫门一步可就难了。

今天楚晴要去西山画竹,鉴于京城都知道尚书府的二小姐就要入宫,也不便再女装出门,于是我和楚晴都扮做男装,只不过她是个俊俏的贵公子,我做小厮装扮。

出了府,楚晴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赶着马车路过雨墨轩时,楚晴想起要买一些作画用的东西,我起身要去,楚靖皓拦住我:“我去。”

他说着,我已跳下车朝他笑着摆摆手:“还是我去吧,你赶着马车去芬宝斋买些糕饼,然后在那里等我就好了,我买完就过去。”

他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买完宣纸和笔,我便抱着朝芬宝斋的方向走去。今日街上人流攒动,热闹异常,我这才想起赶上了庙会,熙熙攘攘,接踵摩肩的。我艰难的在人群中挤来钻去,走到一座桥上时,忽然挤来一群,我抱着宣纸,避无可避,猛地一个重心不稳向后仰去,我眼看着怀中的宣纸向天空飞去,接着扑通一声坠入了幽碧的河水中,清凉的水霎时灌进口鼻之中,耳畔是汩汩的水声,似乎还有岸边人群的喧哗。我手脚并用的扑腾着,却是越来越往下沉,也渐渐不能呼吸了,难道我今天就命丧于此?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我不能死啊!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顺势往上一提,便将我提离了水面,下一瞬便落到了实地。

我大口的咳嗽着,咳出许多水胃里搅的难受,肺也好想要咳出来一样,眼前迷迷蒙蒙的一片水雾,什么也看不清。

“哪家的小厮,这般漂亮?”一个清朗而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努力的睁开眼,一袭紫色绣金边的衣摆出现在眼前,再往上看,对上一双带笑的狭长凤目。好是英俊的一个男人!健康的肤色,又隐隐有一股尊贵之气。看他的气势,他的衣着,必是个王宫贵胄。

“爷,这孩子好像吓坏了。”身边有个声音恭敬地说,想必就是他救我出水的了。

我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原来我正在一艘精致的画舫之上,身侧的人虽是侍从装扮,却也有着卓然之气。由此更可以断定,他不是凡人了。

这主子听了,纡尊降贵的蹲在我面前,平和的问:“孩子,没事吧?”

看他的年纪,左不过二十出头,倒是一口一个“孩子”的叫我。

也罢,随他怎么叫吧。我摇摇头:“没事,谢大人救命之恩!”

“没事就好,赶快回家换上干净衣服吧,林举,让他们把船靠岸。”

我朝岸上望去,看到楚靖皓在人群中焦急的寻找着,心头一动,便朝着岸上大喊:“公子,我在这里!”

他循声望来,看到我时松了口气,眼神向旁边一瞟,脸色却倏然变了。

我听到那贵公子一声轻笑:“原来你是尚书府的家丁。”

我突然心中一紧,抬眼向他看去,他负手而立,倒是神情自若。似乎察觉到我在看他,眼神微微的飘了过来,我急忙垂下眼帘,不敢再看。现在倒有些后悔叫住了楚靖皓,同时王公贵族,认识到不奇怪了。

画舫刚刚靠岸,楚靖皓一把将我拽了上去,力道之大差点让我摔倒。

看他这么大反应,对着贵公子的身份,我心中也猜了个七八分,只不知这次的事情对我来说是福是祸。

“呵呵,楚府真是善待下人啊,一个小厮都让楚三公子紧张若此。”贵公子毫不掩饰他语气中的调侃意味。

楚靖皓没接他的话茬,而是抱拳行礼:“草民见过翰王殿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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