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都回家过节去了,中学校园里走几十步才能遇到一两个人。只有操场上有几名同学在打篮球,偌大的橡胶操场空空荡荡的,一阵冷风袭来,身边连一个挡风的人都没有。
我走上高高的看台,长长的水泥铺就的阶梯一排一排延伸开去,我随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看台迎风,冬日冷冽的寒风划过脸颊,微微瑟疼。
天空阴阴的,远处打篮球的男孩子们传来一阵一阵的欢呼声,青春张扬,充满活力。我远远望去,仿佛又看到当年乔一笙高高扬起手臂呼喊沈佳妮名字的场景,彼时些许青涩,些许浪漫。
最近闲暇时我总是会左右深思,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乔一笙的。
年少时他打架斗殴、不学无术、惹是生非,隔三差五就上蹿下跳,闹得前后左右鸡飞狗跳;而如今他成熟稳重、相貌堂堂、温润如风,堪称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男神。
前前后后如此大的反差,如果不是我亲眼见证了他的蜕变,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那么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乔一笙的?
是多年前他在领奖台上侃侃而谈之时,还是运动会上那触不及防的一抱之时;是多年前他狼狈地坐在我家沙发上可怜兮兮地要求我给他煮一碗面之时,还是我们相挨躺在草坪上平心静气地闲聊之时;又或许是在他几月前风尘仆仆地卒然出现在我面前之时。
时光的长河慢慢铺开,印缀了太多太多我和乔一笙在一起时的记忆,多到我甚至记不清我到底什么时候对他动了心。
我接触过的男孩子甚多,从幼儿园到大学,身边的男性朋友就没有断过,可是好像没有一个能如乔一笙那样让我时时挂念,也没有一个能如乔一笙那样毫不顾忌地亲密待我。
而我至今不确定,我喜欢上乔一笙,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哀。
我想,我唯一能确定的应该只是我还年轻,还经得起爱情的摧残,还能勇敢地爱一次。不管将来我与乔一笙会走上怎样的结局,我都不后悔。
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来,陈奕迅的《好久不见》在空旷的看台上远远传开。乔一笙的名字明明灭灭地跳动在手机屏幕上,我仅仅顿了三秒钟就接起来。
他好像在剧烈地奔跑着,电话里他的呼吸声有些局促,喘着气问我:“你在哪里?”
我心跳有些快,或许是因为上一刻我还在思念他,这一刻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我蓦然间想到我们之间是那么地心有灵犀。我心情大好,笑着说:“我在我们的母校,在运动场。”
“等着。”乔一笙丢下这两个字,挂了电话。
我一直坐在高高的看台上等他,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情,些微欢喜,些微激动,些微羞涩。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过如此奇怪的心境,我明明知道他只是过来找我,而不是给我送礼物,只是他这个人要到我身边来,我还是抑制不住地开心。
等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似乎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我坐的地方距离入口有些距离,但乔一笙一出现我就看到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