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心里很清楚,左彦兆为什么会不在。对此,也不甚在意。
小光和柳芽一见到画棠就立即扑了上去,一声高过一声的哭着。最终,画棠很是无奈的道:“行了。我这才失踪不到一天,你们俩别像我是死而复生似的,哭的那么感人好吗?”
柳芽抹了一把鼻涕道:“对我来说,我可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活的了吗?”
小光跟着附和道:“你要是出事,我也没法活了。”
俞老夫人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越说越跑偏,急忙开口道:“呸呸呸,人都回来了还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两人听了俞夫人的话,皆是动作一致的呸了几口。俞沛笙将画棠交到俞夫人的手上说道:“画棠她肩膀受了伤,我一会儿正好要去宫里一趟,顺便把岑先生请过来,在此之前还请娘亲照看一下。”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看着俞沛笙一脸认真的表情,画棠忍不住脸红吐槽道。
俞老夫人和俞沛笙对视一眼,决定忽视画棠刚刚的话。俞老夫人继续嘱咐俞沛笙道:“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知道了。”俞沛笙应答一声。又低头在画棠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才转身离去。
画棠异常尴尬的看着俞老夫人,却发现俞老夫人早就转过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俞沛笙进宫后不久,岑商就到了。看得出,是因为惦记画棠的伤势先去找的岑商。岑商背着他的那个永不离身的药箱跟着小厮一起进来。此时,画棠的肩膀刚刚被俞老夫人包扎完。岑商一来自然又要拆开检查伤势。
“啧啧,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去庙上烧香啊!怎么这么倒霉。”岑商一边检查一边吐槽道。
画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概之前太顺遂了,运气都花光了吧。对了,我见到那个蓝眼珠子了。”
“沐织山?”岑商问道。
“嗯哼,就是他。”画棠笑滋滋的说着,忽然肩膀处传来一阵刺痛,她惊呼道:“嘶,你救不能轻点啊!”
“不能。”岑商说道,而后拿出来药箱又重新给画棠上药包扎,回头又对俞老夫人说道:“夫人放心,你这儿媳妇皮厚实着呢,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俞老夫人尴尬的点头道:“劳烦岑先生了,热水已经给你备好了,请先生移步。”
“多谢老夫人。”岑商作揖行礼道。
岑商走之后,俞老夫人便坐在了画棠的身边道:“要不要先睡会儿?”
这一整天下来,画棠确实是又累又乏。但心里还是担心俞沛笙那里的情况,毕竟南安王世子的死,并非是一件小事。俞老夫人似乎也看出了画棠的心中所想。笑着拍了拍画棠的手,说道:“放心吧,这点事笙儿还是能应付的,倒是你,要好好地养伤,我们还要把婚礼补回来呢。”
画棠一听,就更睡不着了。反拉着俞老夫人的手道:“我没事,岑先生不是说了,我皮实着呢。”
“你啊,还是快睡吧。”俞老夫人无奈地瞪了画棠一眼,将她塞-0进被窝又掖了掖被子才走出去。
等画棠再一觉醒来的时候,俞沛笙已经回来了,不知道何时已经和衣躺在她的身边。画棠半坐着撑起身子,看着俞沛笙满脸胡茬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却不料俞沛笙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睁开眼睛看着她道:“醒了就胡闹。”
画棠笑嘻嘻的收回了手,问道:“事情如何了?”
俞沛笙拽着画棠的手,顺势将她拉在了怀里,又打了个哈欠道:“莲生和陆氏已经被关押了起来。我们可是奉旨成婚,她们二人居然敢从中作梗自然是按照抗旨之罪论处。至于沐织山,这个就有些为难了,你知道南越和我朝一直不和。所以,他现在只是被软禁在宫里头。”
“那李玉娘和南安王呢?”画棠忍不住问道。说到底她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李玉娘。
俞沛笙看了一眼画棠,故弄玄虚道:“这个嘛,就有些复杂了。你先亲我一口,我再告诉你。”画棠听了皱着眉头狠狠地踹了俞沛笙一脚道:“快说!不然老娘给你踹下去。”
“南安王在益城内私自置办产业就已经是违反王法了,更何况是私设联络点企图叛乱?皇帝已经将人收押起来了。李玉娘举报有功,但她毕竟是那花楼名义上的老板。所以,还得暂时关押一阵子,等南安王事情都过去了,才能出来。”俞沛笙无奈地笑着说道:“这些回答夫人可还满意?”
“还有呢?”画棠斜了他一眼道。
“还有?”俞沛笙疑惑道,见画棠瞪了他一眼,他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那个倒霉的世子?”
画棠点头。I
“还是那四个字,死有余辜!”俞沛笙不屑说道。
事情到此,画棠便放下心来。躺在俞沛笙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愈发的觉得两个人向如今这样安安静静待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
“肩膀还疼吗?”俞沛笙的手揽过画棠见肩膀,已然可以触到里面厚厚的绷带。一时又有些心疼。
“不疼了,有岑商的药在,早就不疼了。”
“唉!”画棠虽然是如此的说着,但俞沛笙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将她的另一手拿过来,把袖子挽了上去,白皙的手臂上还趴着淡淡的疤痕。忍不住自责道:“都怪我的疏忽,让你平白受着这些无妄之灾。”
“好了,别看了。怪难看的,哪天叫岑商配一些祛疤的来。”画棠将手收了回来,连忙放下袖子将伤疤遮了起来。
“留着吧,以后你跟我吵架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威胁我了。好让我永远记得曾经因为自己的过失,让你都受了什么样的罪。”俞沛笙缓缓地道。
画棠忍不住轻笑,翻过身来看着他道:“你今天怎么了,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
俞沛笙也翻过身来,跟画棠面对面,笑着看着她道:“因为今天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做万念俱灰。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永远都找不到你怎么办,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来得及说,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为你做。如今你又在我身边了,我自然要多说些甜蜜的话,省着再让自己遗憾。”“那你就多说几句来听听吧!”
“……”两人最后聊着聊着就睡了,再一次醒来是被柳芽叫醒的,而俞沛笙早已经不在身边了。画棠迷迷糊糊的看着柳芽,而柳芽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好一句话。
“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吧?”画棠被柳芽的神情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就清醒了起来。“哎呀呀,也不是什么大事。”柳芽连忙摇头道,而后又为难的说道:“其实,就是……老爷来了,说是要见见你。”
“我当是什么事情,他来了就来了呗。”画棠松了一口气,对着柳芽翻了一个白眼道:“他不来我倒觉得不正常。”
“你就不生气?”柳芽问道。
“生气?对于他,我早就没了这种情绪了。”画棠道:“俞沛笙呢?”
“都在前厅呢。”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画棠随便套了件外衫就跟着柳芽一起出了去。
画棠一脚刚踏进前厅,还在跟俞沛笙客套的左彦兆立即就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画棠面前,道:“没事吧?”
“还能站着跟你说话,不知道算不算有事?”画棠反问道。
左彦兆被画棠噎住,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唉!”
“我也没想到。”画棠道:“大概是我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才会遭此报应吧。”
俞沛笙在此时插嘴道:“伤还没好,快别站着了。”说着,已经起身走到画棠身边,将她扶了过来,待画棠坐在椅子上后,又接着问画棠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一些,是不是肩膀上的药还没有换?”
“好多了,才起来就过来了,哪里来得及换药。”画棠笑着看了一眼俞沛笙,对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自己没事。
左彦兆见此也赶了过来道:“那个,肩膀没事吧?”
“没事。”画棠抬头看了一眼左彦兆道:“没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左彦兆尴尬的直抹汗,但最终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画棠,你……你能不能放她们一条生路?”
“她们?”画棠皱眉的问道:“她们是谁?”
“莲生和……”左彦兆缓缓地开口。
“和那个陆氏?”画棠替他说道。左彦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
“知道让我为难就不要说了。”画棠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道:“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见你吗?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亲自告诉你。无论莲生还是陆氏,都是自作孽。我没有去求皇上皇后要将她们碎尸万段就已经很仁慈了,所以,你还是不要指望我了,你知道我一向都是睚眦必报的。”
画棠的一番话令左彦兆不由得黑了脸。怔怔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画棠会这样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