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桃夭啊,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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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主婚!”林夫子又道:“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你是我舅舅不是吗?”

“小榭,你原谅我们了?”迟长青抖着声音问道。

“没有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只是觉得人都是要看前面的,不然是无法进步的不是吗?”林夫子面无表情的道:“所以,并非是原谅,而是我已经决定忘记。”

迟长青点了点头,道:“谢谢。”

从迟长青处走出来,柳芽便一直盯着林夫子看,林夫子被看的实在是受不了了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哎呀呀,自然是想听你说故事。”

林夫子白了她一眼道:“故事没有,只是你再这么看下去,肯定会发生事故。”

柳芽瞪大了眼,问道:“什么事故?”

“你说呢。”林夫子挑眉抿嘴坏坏的一笑。

柳芽顿时红了脸,恼羞成怒的指着林夫子道:“你,你,你身为一个授业教学的夫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来,而且还是在大街上!”

“我说什么了?”

“……”柳芽一怔,似乎刚刚林夫子真的没有说什么,而是她自己想歪的。想到这里,柳芽更加的气急,狠狠地剜了一眼了林夫子。

林夫子顿时哈哈大笑,拽着柳芽的手道:“好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知道益城哪里又好吃的?”

“那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

两人格外的珍惜这次相处的时光,第二日林夫子就回了江左。画棠和俞沛笙也是安然的在家里养伤,大概过三四日,一直留守在大娘家附近的护卫就回来报告说,刚刚果真有一个人试图闯进去,但是被护卫给拦住并押了起来,此时正五花大绑的给押回了国舅府。

得到消息的时候,俞沛笙正在和画棠种花。当然,他们两个人都不是会侍花弄草的人,做这些也纯属是因为无聊。听到回报,俞沛笙二话没说就跟着去了。画棠也想跟着去,俞沛笙笑着道:“你还是现在这里研究这些花草吧。我带岑商过去。”

画棠一定很是失望,但最终也没有跟着过去。

俞沛笙见被抓的那个人,衣着褴褛不由得皱了皱眉,看着护卫说:“你确定这是刺客?”

那侍卫有点懵,看着俞沛笙道:“国舅大人不是吩咐我们任何不轨之人都要拿下吗?”

“……”俞沛笙点了点头,想起自己确实是这么吩咐的。

“俞沛笙,你家护卫真可爱。看家护院肯定是一流的。”岑商在一旁忍不住笑道。

最终,俞沛笙无奈地问着那个被押在地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年少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的潜入别人家的院子。”

“大人明鉴!”那少年跪在地上安安稳稳的磕了一个头道:“小的本就是三里坡的农户,家里的老母亲病了,我是听说那个院子里有草药,才进去偷的。”

“哦?”岑商觉得好笑,就问道:“听说院子里有药就去偷,你也不怕不对症,吃坏了你的老母亲?”

跪在地上的人,尴尬道:“我小的时候也是看过几本医书的。再说母亲的草药一直都是我在采,也没有吃坏过。可现在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一直屯着的药也都用光了。所以才想……”

“只是看过几本医术就能下药治病?这么说,你还是个天才。”岑商自然是不相信的。因为就算是药理知识很强的他,每次下药都是要斟酌斟酌的。

“我没说谎,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少年梗着脖子道,随后有有些不太自信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不要太难。”

岑商倒是觉得有趣,看了一眼俞沛笙又对着那少年道:“既然这样,我便考考你。要是你都答对了,我便收你为徒,如何?”

少年的目光一下子亮个起来,但又有些不确定的看了一眼俞沛笙。俞沛笙点了点头道:“他便是鬼医岑商。你要是得到他的青睐,自然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

少年一定,心中顿时大喜对着岑商又磕了一个头道:“请鬼医前辈赐教。”

岑商一笑,对着旁边的护卫嘱咐了几句。随后护卫便点头出去。护卫走后,岑商便对着少年说道:“听你说的话,你们家之前也算是大户,你会写字的吧?”

“会的。”少年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一会儿要先笔试。然后再来看诊,下药方,可以吗?”

少点点了点头道:“可以!”

大概少年并没有想到,在他说出可以这两个字的时候,后方的侍卫便上前将他松了绑,然后又将他的眼睛蒙了起来。少年有些慌乱的道:“鬼医前辈?”

“嗯,你知道,做我的弟子第一件事就是学会不用眼睛。”岑商一本正经的道:“因为,我曾经是个瞎子。”

坐在位置上的俞沛笙,忍不住瞥了一眼岑商。岑商对着眨了眨眼睛又道:“所以,我考的便是入门,看看你没了眼睛能否认得出这些药草。”

“可是前辈,药草并不是都有味道的。我……”

“您可以摸啊。有味道的,形状不一样。形状差不多的,味道又不一样。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尝一尝,放心,我是不会给你准备毒药的。”岑商打断少年的话,仍是一脸正经的道。只是他的那个放心,反倒是让人无法放心。

等待的时间及其煎熬,特别是在眼睛被蒙住了的情况下。少年越发的局促不安起来,好在侍卫还是快的,已经采办了一些岑商交代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常用的,倒也算不得是在为难少年。

岑商将药材摆好之后,便将少年引了过来道:“在你面前一共有十种药材,你要分别说出他们的名字和效用。”

少年起初有些紧张,对着药材闻了又闻,摸了又摸,犹豫再三才能说出其名字。当然,名字说出来之后,其他的便都好作答了。越到后面少年便越得心应手,不到两柱香的时间,这几种药草他全部答出了。

其实在他答对第一种的时候,岑商就已经很吃惊了。但是,更令他吃惊的还在后头。虽然,时间算不上是快,但是好在十几种的药材,这位少年竟然没有一处是答错的。

岑商哈哈大笑着道:“果真是个好苗子。”

少年听岑商这样一说,自然也很高兴。但是又害怕表现的太兴奋而惹人烦。所以只是偷偷地扬了扬嘴角。

“这个你能全答对,但是下一个就未必了。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你眼睛不在,自然没办法直观的判断出患者的病状,所以还是比较难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岑商说道。

少年自然是点头应允。其实,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找出来病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侍卫还是很能干的,带着人去医馆外面寻找一些有意看病,却没有钱的穷苦百姓,将他们都接了过来,这才算是完成了岑商交给的任务。

岑商将这几个百姓都领了进来,交给少年。少年诊脉的手都有些抖,手心都是细密的汗珠,但是经过之前的饿考验,现在虽然有些紧张,但好在能沉得住。几个人下来,岑商在一旁也是不住的点头,虽然药方子开的都有些保守,但还是对症的。

诊脉不像是辨药那样快,几个人下来天色就已经晚了。见俞沛笙这么久都没哟回来,画棠有些坐不住了,洗了洗手便去了前厅。一到前厅就被吓了一跳,前厅被设了一到帘子,帘子外面坐着的都是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里面坐着的就不知道都有谁了。

“这是怎么回事?”画棠忍不住问在外面守着的侍卫。侍卫便将发生的事情讲给了画棠听,画棠听了顿时觉得新奇,便要撩帘子进去,正好赶上俞沛笙听见了画棠的声音,从里面走出来。画棠笑着看着他道:“怎么有这么热闹的事情都不叫我。”

“哪里热闹了,就是岑商单方面的耍人而已。”俞沛笙笑着道。

画棠瞪了他一眼道:“管他的,我就要去看看。”

“好,那你可别说无聊。”俞沛笙说着,便拽着画棠的手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少年还在看诊,画棠觉得好奇就坐在了旁边。岑商对她使了个眼神,画棠便了悟了,待前一个看诊的人离开后,画棠便把她的手伸了过去。少年把了半天的脉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道:“姑娘的身子应该是一直在调养吧,现在已无大碍了,方子的话,就不给你开了。”少年小心翼翼的说着。

“好了,还不错。今个就到这里吧!”岑商忽然道。然后揭开了那人的蒙眼睛的那块白绫。少年见到前面坐着的画棠,吓了一跳,而后连忙的跪拜。还没等画棠开口,岑商便在一边说道:“你在行医这方面,确实是难得的人才,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才好。”

少年欣喜道:“鬼医前辈请问!”

“第一,你确定要拜我为师吗?我这个人,可能有点变态。”岑商问道。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变态。”画棠在一边补充道,自然是被岑商瞪了一眼。

少年自然不会被岑商的这几句话就吓退,点了点头,无比认真且虔诚的说道:“我确定,我一定要拜前辈为师。”

岑商有些头疼,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几句话之后,就一定要拜师了呢!

“既然你想拜我为师,就如实的回答第二个问题吧!”岑商无奈的道:“第二个问题就是,你们家掌柜的在哪里?”

少年一怔,看着岑商的道:“鬼医前辈是什么意思?”

“少年,你的眼神早就已经背叛了你的心。还是如实召来吧!”岑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你的演技真的不怎么样!”

少年看了看岑商,仍是像要装傻。岑商也想到了,立即补充说道:“从你开口的以第一句就错了,后面更是一错再错。”

“你说你小的时候读过医书,便能为你娘治病。可是要没有浑厚的医学功底,就算是常见的药材还是会分辨错,因为这些药草的形状都是差不多的,只有味道能闻得出差别。一个连自己娘亲的药都要去偷的人,怎么会对这些药这么熟练。还有之后的问诊,你几乎可以以一个成手的速度来完成,诊断开药的过程。这些都与你说的,并不相符。”

少年有些吃惊的看着岑商,怒道:“所以,你让我做这些并不是像要收我为徒,而只是在测试我,对吗?”

“也不能这么说。你只要告诉我派你来的那个人在哪里就好。”岑商道:“对于你这种稀缺的苗子,我还是像要收做徒弟的。”

少年冷笑一声,道:“我是不会告诉你们这些伪君子的。”

“哎哎哎,别算上我啊!我可不是君子。”画棠立即出生反驳道。然后又指着岑商道:“还有,这个一直骗你的人也不是伪君子,他刚不是说了吗。是个变态来着。”

少年被画棠的戏谑的态度气的脸红脖子粗道:“总之,你们没一个好人。”

“好了,别逗他了。现关押起来吧!”一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俞沛笙开口说道。

少年这才急了,还没等开始反抗一边的岑商就随手扎了几个银针,然后就见少年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画棠他们都有些吃惊岑商的动作,倒是岑商拍了拍手毫不在意的道:“哦,我看差不多到了。要自尽的阶段了,所以先定住他!”

俞沛笙叹了口气,画棠忍着笑对少年说:“那你还是别太挣扎了,就交代一下就好了,还能认个师父,不然落到岑商的手上,真的挺惨的,必死还要惨!”画棠也算是好心相劝。

而少年虽然不能的动了,却仍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为此,岑商也是觉得可惜,然后撬开了他的牙关,仔细的检查了一边,然后将藏在牙后边的毒药拿了出来,无比嫌弃的道:“你们这些人啊,就不能像一些新的死法吗?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最后,少年自然还是交给了岑商审判。对此俞沛笙不得不感叹道:“若是岑商愿意的话,肯定能撑起一个大理寺卿,或者刑部。”

“我还是觉得让他撑起一个医馆比较好,像岑商这种性格的人,还是比较适合悬壶济世。不然,屈打成招的肯定会多的很。”

对于这件事,俞沛笙并没有深入的讨论。总是,不管如何,这个少年最后还是交到了岑商的手上。因为接下来,画棠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柳芽的婚礼了是定在了三月初六。距离现在没有多久了,所以画棠开始忙碌了起来。俞沛笙在家里带了几日也要继续恢复早朝了。

三月三的那一天,画棠拽着柳芽去了庙会,这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让俞沛笙跟随。但是,那日庙会的人真的是太多了,俞沛笙无奈地只好让自己的侍卫偷偷跟随。

早春的三月,桃花开的正艳。路经上次被围杀的地方,画棠虽然仍是心有余悸,但好在今次这条路上的人,络绎不绝,一部分是被这一路的桃花吸引,一部分则是赶去山顶的庙会。

画棠看着满山的桃花,不由得啧啧出声道:“不愧是教书的,看看这日子选的多好。桃之夭桃,灼灼其华。正是出嫁的好日子啊!”

柳芽面上一红,啐道:“难得小姐你也会念出诗来。”

“啧啧啧,这小脸一红,就更加的人比花娇了。”画棠继续逗着柳芽。两人一路玩笑一路往前行,倒是没有觉得路远,只是觉得没有多久,两个人就到了山下。看着山脚下乌泱泱的都是人。画棠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就早些赶过来了。”

柳芽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本来就是跟着画棠来凑热闹的。正在两个人从人山人海中挤到了唯一能同上山顶的那条路口的时候,竟然又撞见了熟人。

晓管家倒是毕恭毕敬的给画棠行了个礼,然后看了一眼柳芽,道了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画棠听了觉得新奇,似乎并没有听柳芽说过什么时候见过他啊。遂也跟着会同看了柳芽一眼。

“我也是没想到。不过今天能在这里相遇的话并不算有缘吧。几乎城里面大半的人都在这里了,不过是遇见的几率大了些而已。”柳芽皱眉道。

晓管家讪讪的笑着道:“那日见你也没有方便好好地说句话,要不我们去一旁的茶座喝些茶-,水。”

“不用了,我们还急着上去。明天就要出嫁去江左了,所以没时间耽搁。”柳芽干脆的拒绝道。

画棠看了看很是受伤的晓管家,回过头来拉着柳芽的手道:“还以为你会对他动摇呢。没想到你倒是他挺干脆的。”

对此,柳芽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画棠。说道:“小姐,你要知道,没有哪个人被人捅了一刀之后,还对那人念念不忘的。我和晓管家之间啊,怎么说呢,责任一半一半吧!他护不了我,而我也不信任他。所以,注定结果是悲剧。”

就算是如此,柳芽还是难得的通透。

两个人相扶着走上了山顶,其实画棠今日前来,就是为柳芽求的一只护身符来着。虽然,她并不信这些,但是,只能说聊以慰藉吧!

两人三拜九叩的分别给对方求得了一个护身符。而后,又分别为自己的男人求了一个。然后,便是下山回府。为了显示出足够的情谊,两个人来的时候是走着来的。但是下了山之后,这脚早就已经不听使唤了。好在,山下一直有许多轿夫在等着,画棠和柳芽连个人雇了一顶软轿,这才省了一些力气。

其实,在山下的时候,柳芽并没有塘塞晓管家,她确实是要明日启程去江左。这也是她今日不太想出门,最后还是被画棠硬拽着出了门的原因。

第二天,果真一想起的早的柳芽就没有起得来。倒是惦记着柳芽的画棠,三更刚过就再也睡不下了。

“你啊!”俞沛笙无奈地点了点画棠的额头道:“现在知道舍不得了吧!”

画棠披了件衣服,叹了口气道:“我去看看,这时候也该起来准备了。”

俞沛笙没办法,只好也跟着起来了,嘱咐下人们将府内的红烛都全部点燃。红灯笼于红绸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柳芽起来后就被喜婆安排沐浴焚香开面,然后妆面。画棠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住的难受,就像是俞沛笙说的那样,确实是深深的不舍。

“小姐,你要不先去休息下吧!”看着一旁的画棠,柳芽有些心疼的说道。以为她的面色不好,是因为没有休息好造成的。

“没事,心里有事哪里又能真的睡着。”画棠笑了笑,道。

待柳芽一起都准备完毕了,跪在院子中拜别画棠。画棠亲手将红盖头盖在了柳芽的头上。然后目送着柳芽出了国舅府。

送亲的马车还没有启程,画棠就追了出去。俞沛笙在身后跟着她,不由得叹气。到了外面,柳芽正有着喜娘扶着走上马车。画棠憋了许久的眼泪忽然就忍不住流下来,虽然明知道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哭,但就是很不争气的忍不住。俞沛笙看到了,连忙上前给她擦了去,但画棠也顾不得许多,走到马车前,哽着声音对柳芽说道:“要是林夫子欺负你了,你就回来。我给你撑腰。”

柳芽笑着点了点头。眼泪也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忽然就下来了。迟长青是作为迎亲人来国舅府接柳芽的,见着了这场面,忍不住笑道:“好了,路程且长。我们就次道别了。”

画棠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着柳芽挥了挥手。柳芽亦是哽咽道:“小姐,保重。国舅爷,保重。”

俞沛笙揽过已经哭成泪人的画棠,对着柳芽道:“珍重。”

马车已经走远了,可是画棠还是哭的停不下来,俞沛笙则是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站在门口。哭到最后,画棠忍不住说道:“俞沛笙,我们以后一定不要生女儿,这种体验,我不要有第二次了。”

“好!”俞沛笙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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