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俞沛冉是知道轻重的。但是每个人的心中的轻重不一。谁又能说她做错了呢!就算是错了,她是国母,又能奈她何。
俞沛笙的那番话,本就是逆了规矩的。
从皇宫出来后,俞沛笙一句话都没说,虽然皇帝还是派了岑商来查看伤势,但是俞沛笙觉得,有些伤是落在心里的,任他是鬼医神医都无法医治好的。
虽然回到了国舅府就喝了一大碗的姜汤,但是寒气已然入骨,画棠最终还是病倒了。岑商一边唉声叹气的行针配药,一边吐槽道:“本来还觉得你清瘦的过了,想给你好好补补。可是看你这张肿的老高的脸,便可以想象你胖后的样子了。哎,还真是难看啊!”
画棠瞪了他一眼道:“以前只知道最毒女人心,而今却明白了,这世间最毒的东西是你岑商的舌头,你就不能闭嘴吗?我已经够难受的了,还要受你打击。”
岑商笑了笑,环视了一下四周,才道:“俞沛笙这是又走了。”
“嗯。”画棠点头。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俞沛笙仍然是忙的脚不沾地。
“哎,我说。”岑商忽然凑过来道:“你就这么站着让她打啊,就没想过躲。”
不提还好,一提画棠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推开了岑商道:“老娘腿都跪麻了,一直靠着那桌子站着呢!看她下来,才急忙往旁边蹭了几步,怕她找茬,谁想到她是过来打我的啊!”
岑商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让她打你呢。平时成叔罚你,你都是吹鼻子瞪眼睛的。”
“去去去,用完药就走吧。别在我眼前烦我。”画棠烦心的往外赶着岑商。
岑商似乎心情大好,难得没有废话的,收拾了桌子上的医药箱,背在了身上,走之前,还不忘回过头对画棠道:“跟你报个喜事,知芜身上的毒,解了。”
画棠一怔,随后惊喜的看着岑商,道:“真的?那……”还没等画棠把话说完,岑商就背着药箱走了出去。画棠气结。
俞沛笙是到了晚上才回来的,估计要不是宵禁,还会更晚。
“以后要是太晚了,就留在宫里面吧。”画棠心疼的道。
俞沛笙的动作一怔,有些受伤的看着画棠道:“你这是嫌弃我?”
画棠翻了个白眼,无奈地道:“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话并不多的俞沛笙。”
俞沛笙将衣服叠好之后,便躺在了床上,看着躺在里侧的画棠道:“以前那个俞沛笙啊,估计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说着,顺其自然的将画棠圈在自己的怀里,又道:“睡吧,过几天就好了。”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画棠点了点头说道。
“嗯。”俞沛笙是真的累了,才刚刚躺下眼皮就已经睁不开了。
第二天,仍是一睁眼就不见了俞沛笙。画棠收拾了一下,便去了知芜的那处。只是,这一次又是独行,并没有带着柳芽。到了城门口,官兵们正在逐个放行。幸好,出来的时候易容了一下,但是只能改变部分的容貌,额头上的青紫还是遮盖不下去的。
到了画棠的时候,官兵果然将她拦住了,例行公事的问道:“去哪?”
“回,回娘家。”画棠低着头回答。
官兵不耐烦的道:“说清楚些,谁知道你娘家在哪里!”
“三里坡。”画棠又道。
“把头抬起来,别一直低着头。”
画棠闻言将头抬了起来,青紫的额头,眼角还挂着泪,又是回娘家。官兵一看便瞬间了悟了,挥了挥手道:“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画棠顺利地出城之后,便直接奔着知芜的住处了。等她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岑商正在检查院子中给晾晒的草药,顺便给它们翻一翻,免得晒得不均匀。见到画棠进来,吓了一跳。最后还是见到她额头上的那片青紫才认得出来的。
“早就猜到你回来,但是没想到会是以这个形象来。”岑商笑着在画棠周围打转转,觉得她这一身的造型,真的是绝了。在配上额头上的伤,整整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啊!
“现在风声这么紧,总不能暴露了这里。”画棠擦着鬓角上汗道:“你能不堵门口吗?我要进去喝口水。”
岑商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将手里的汗巾递了过去道:“你还是先把这易容水洗下去吧。要是大娘见了,估计得给你撵出去。”
画棠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接过了汗巾,将脸回复了原状。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外边,知芜姐和大娘呢?”洗完脸后,画棠奇怪的问。她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却没见着那两个人。
“一早就去市集了,大娘非要卖几只鸡给知芜补一补。”岑商无奈地道。
“啊?这么快就有了?”画棠吃惊的道。
“……”
倒也不怪她吃惊,当初知芜“变”成陆淑人之后,为了让她的身体和陆淑人的身体更接近,成叔只好用药控制,这种药类似于避孕的去子汤,但却没有那么厉害,但要想解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成叔也是一直以它的解药来控制他们二人的呃,因为要是解药不及时,知芜就与可能永远也生不了孩子。所以,昨天岑商刚说完毒已经解了,而今天又说要补身体,画棠自然是想到了那方面。
“只是跟大娘说,我们想要孩子了。她就高兴的不行,非要去买几只鸡。”说道这里,岑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画棠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别看岑商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但是他早就过了而立之年,也是该要个孩子的时候了。只是这些年,一直苦于成叔的压制,所以才……
“画棠来了啊!”两个人正说着呢,知芜和大娘就回来了。知芜的手里果真拎了两只老母鸡。而大娘挎着的篮子里,还有许多的干菜。
“看来,这是个有口福的。”大娘忍不住打趣画棠道:“正好和知芜买了几只鸡回来,就被你赶上了。”
“我一向是有福的。”画棠笑着走过去,将菜篮子接了过来。岑商自然也是接过了那两只鸡。
“也快中午了,我现在就去烧水。”大娘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去。
岑商拦住了她道:“你歇着吧,我去烧水就好。”然后将鸡丢在了画棠脚下,又接过画棠手中的菜篮子道:“这鸡就交给你了。”
“画棠会吗?”大娘怀疑道。
画棠无奈地叹了口气,笑着道:“大娘,你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了。杀猪尚且难不倒我,何况一只鸡。”
不得不说,画棠不是瞎说的。岑商这边的火才生起来,画棠那边的鸡就杀完了。将一碗鸡血送到了厨房,挑眉看着岑商道:“快些啊,知芜姐都饿了。”
知芜笑着看着他们两个道:“你们两个啊,真是何时何地都能掐起来。”
“知芜姐,你不知道他多气人。”听知芜这样说,画棠立即告状。“看看我这脸,他作为一个医者,不好好的给我治,还各种刺激我。”
知芜看了一眼画棠道:“早就想问你了,这是怎么弄得?不会是俞沛笙打得吧?”
画棠翻了白眼,道:“哪能啊!我小姑子打得。”
“皇后。”知芜惊呼,而后有些不解道:“她一向不都是向着你的吗?当初……”知芜正想说当初俞沛冉是如何护着画棠的,但又收回了话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是怎么回事。”画棠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给成叔一张布兵图?”
知芜点了点头,道:“听岑商说,军师也向你要了。”
“对,我也给他了。但是那布兵图……哎,也不能说是假的,就是跟实际的步兵的情况还是不一样。而成叔就领着人去袭营了,结果可想而知……”画棠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知芜听着,眉头却是越皱越深。最后,拉着画棠的手道:“画棠,其实这件事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说着,看了眼岑商,见岑商点头后又继续道:“我和岑商,决定脱离了。如今我体内的毒已经解了,没必要再受制于人。”
画棠并没有吃惊,因为这是早就能预料到的。看了一眼知芜道:“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过。”
“先暂且留在这里。不顾,我已经交了辞函了,太医院怕是过些日子就不会再去了。之后,就陪知芜在这里待一阵子,等她身体调理好了之后,再做其他打算。”岑商道。
画棠羡慕的道:“真好。你们都得到了解脱,而我还在苦苦挣扎。”
“画棠,一起脱离吧!趁着小光也不在他们的手里,况且我相信俞沛笙也是保护的了你的。”知芜劝道。
“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你看。”画棠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道:“虽然俞沛笙会护着我。但要是我真的与那边一点联系都没有了,估计下一次我们皇后娘娘就不会是甩巴掌那么简单了,估计下次甩的就是铡刀了。”画棠自嘲的道:“还有我身上的那个东西,那是属于常家军的。从印在我身上的时候,就注定我无法逃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