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的日子过得无聊且静谧。
玉妍听说我出事后方寸大失,跑到锦华殿哭闹不已,说我是被人冤枉,请求皇上将我宽恕。皇上被她闹得不胜其烦,索性避而不见。
我坐于殿内惬意的品尝玉妍给我送来的点心,看见旁边潸然泪下的玉妍,我不禁有些无奈。
玉妍满眼凄凉的看着我“依儿,怎么办啊?皇上这段时间不肯见我,太后又患了头风,我怕打扰她老人家静养,也不敢去找她。如今你被人陷害,我却束手无策,我真是无用。”
我拿起手帕擦了擦手,看着玉妍红肿的眼睛苦笑道:“我如今不过是被禁足而已,你不必如此惊慌失措。再说,那日晚我将李鹂儿辩的哑口无言,皇上已察觉有异,并不曾重责于我,还坦言会为我查明真相。我相信假以时日,皇上必定会还我清白。”
玉妍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见我并不似从前被禁足的妃嫔那般消沉的样子,便相信了我。她拭去眼泪,复又满脸怒色的说道:“都是皇后那伙子贱人搞的鬼,若是让我抓住她们的把柄,我必定要她们不得好死。”
我轻轻一哂,举目看着窗外,一场秋雨过后,庭院中撒满落红,片片落叶随风漂浮,看似清冷却颇有意境。
沉思了一瞬间,转眸看向玉妍“如今我虽被禁足,但皇上却未曾降罪于我,皇后此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玉妍,为了保证我不会再遭陷害,咱们必须先发制人。”
玉妍被我说得一愣,转眼便明白过来,轻声问道:“你有计策了是不是?”
我微笑的点点头“李鹂儿说她看见推她落水之人身带文华殿的腰牌,可她又不曾看清那人的长相,我们可以借此漏洞反咬一口说是被人污蔑,再将罪责推脱到她人身上。”
看着玉妍不甚明白的表情,我接着说道:“你可还记得被咱们买通的柳青,她可是如美人的陪嫁侍婢。上次上官云依的事情,如美人虽然心中起疑,但却未曾疑心到柳青身上,我们可以再利用她来扳回一局。”
玉妍沉思半响,疑惑道:“我一直想不通,柳青是严如翠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被养在严府,又怎会轻易地帮我们做事?”
我冷笑一声“毕竟只是主仆之谊,哪比得上兄妹亲情。柳青的哥哥嗜赌成性,将家中败得精光,还欠下一身外债。那赌场的人见他还不起钱,四处追杀他,我父亲见他可怜,帮他还了外债,还给了他一处安身之所。如此大恩,柳青怎会不报。”
玉妍眼眸一亮,但笑不语。
都说“冷落清秋节”,如今我的文华殿确实是宫门冷寂。如今庭院寂寂,我坐于窗前甚至能听到落叶沙响落地之声。以往门庭若市的地方已由文华殿换做了灵音阁。越是失意之时我越能明白,所谓的皇恩圣宠不过是浮眼云烟、稍纵即逝,真正能够让人踏实的东西只有权势。
这日我坐于殿中抚琴,谁知却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只见沈婕妤袅袅婷婷的走入殿中,不待我招呼,便已坐在一旁凝神听我抚琴。指尖徐徐地拂过琴弦,清幽悦耳的琴音回荡在文华殿中。一曲弹罢,我们彼此之间沉默不语。
沈婕妤凝神半响,出声道:“你刚弹的可是《高山流水》?”
我微笑的颔首。
她又定神看了我半响,清冷的说道:“在我理解中《高山流水》应有“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的自然和谐优雅之意,为何我在你的琴声中却听到了阵阵杀意呢?”
我猛地一惊,心里不由郁闷到:为何这沈婕妤每次似乎都能看透我的心思呢?
我不想接她的话茬,慌忙转移话题“自我禁足后,文华殿门庭寂寂,后宫妃嫔均是唯恐避尤不及,怎么沈妹妹却愿前来探望呢?”
沈婕妤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依旧清冷的说:“都说仙雨池秋景甚美,我本想前去观赏,谁知经过文华殿时,被娘娘的琴声吸引,遂进来看看。如今曲既终,人也该散了,臣妾就此告辞。”话一说完,她微一福身,转身翩然离去。
绿翘见她如此,气到“真是猖狂。”
红娟则面带疑惑道:“这个沈婕妤还真是个怪人。”
我看着沈婕妤离去的身影,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我总觉得这个沈婕妤也许会成为我的朋友。
我被禁已有一段时日,皇上依旧未查清李夫人落水之事。自我被禁足后,玉妍先前的病情陡然转好,而李夫人的身子也慢慢痊愈。而就在此时,文华殿的我却一病不起,躺在床上气息奄奄。
玉妍得知后慌忙去禀报皇上,皇上即刻宣来太医为我诊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