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玉妍携手来到太后所居的乾青宫,可是不巧的是,伺候太后的萧偌姑姑说太后刚刚午睡。
“听说宫里御花园的景色十分雅致,姑姑去伺候太后吧,我们二人就先去御花园逛逛,稍后再来给太后请安。”我向萧偌笑着说道。
如今正是春季,御花园里鸟啭莺啼,花红柳绿,到处春意盎然。虽然许多花朵还未曾绽放,但是已然显露风采,招来美丽的蝴蝶扇动着五彩斑斓的翅膀在花丛里翩翩起舞。
我看着这些花朵,不禁想到:如今皇上正值壮年,我们这批新入宫的妃嫔,个个都是美佳人,如今虽然位份不一,保不齐哪天谁借机发力,就有可能荣获圣宠。我们如今就这些含苞待放的花朵,谁也不能预料明日哪朵花能开的最艳。
“依儿,你发什么呆呀?”玉妍看我盯着花朵许久不曾发话,不禁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看见这些花忽然间想起似乎有人说过‘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这句诗。”
玉妍听罢不禁笑道:“你们这些个才女,真真的是博学多才,不像我这粗人只知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笑声从身后传来。
“不知朕什么时候有这荣幸,能够将这儿最美的花折回去。”
我们二人回头一看,只见皇上正面带笑意的看着我们。皇上今日并未穿龙袍,只袭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头戴玉冠,虽去了些威严却更显得他丰神俊朗。
我们二人屈膝福身道:“皇上万福金安。”
他见我二人转过身请安,略顿了一顿才说道:“起来吧。”
他和颜悦色的说道:“现在虽是春季,可一到晌午日头也是晒得很,你们二人不在宫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干什么?”
玉妍回道:“我和文昭媛本想用过午膳后去向太后请安的,谁知太后刚刚午睡,我们二人便想到御花园逛逛。只是皇上这大晌午的不休息,怎么也跑到御花园晒太阳来了。”
皇上微微一笑道:“皇后近日身体有些不适,朕本想去看看。谁知经过御花园听到有人在说话,一时好奇便过来看看,原来是你们。”
玉妍羞涩道:“臣妾们不过是看着御花园的景色漂亮一时有感而发而已,让皇上见笑了。”
皇上略点了点头,说道:“虽是有感而发,却也是颇有心得。你们慢慢观赏吧,朕还要去看望皇后,就不与你们絮叨了。”说罢,皇上便转身离去。
我和玉妍皆舒了一口气,真是没想到,进宫第一日,就见到皇上了。
在御花园呆了许久,我和玉妍带着宫人又去了乾青殿。此时太后已醒,我们便走进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将我们唤坐在她身旁,与我们畅聊起来。玉妍看太后说话时似乎精神不济,变给太后讲了一个小笑话,逗得太后啼笑不已。
太后感慨道:“本宫当年进宫之时,年岁和你们一般大。那时本宫也是像你们这般年轻貌美,朝气蓬勃。如今本宫也老了。只有和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说说笑笑,才也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些。”
我微笑,容色谦卑和顺地说道:“太后娘娘国色天香犹如明月,我们不过是小小明珠,怎敢与明月争光辉。”
玉妍也说道:“我娘在我小时候就跟我说,太后娘娘是三姐妹中最美的,素有大圣朝第一美人之称,如今太后娘娘容颜依旧,您就好比仙鹤,我们在您面前不过就是个丑鸭子罢了。”
太后听完我们的话忍俊不禁:“你们这两个小妖精啊,口齿越发的伶俐,都快把我夸到天上去了。”
玉妍嘟着嘴说:“我们说的是实话嘛,太后您老人家还不信。”
又说笑了一会儿,太后就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早些回去歇息吧,今日第一日入宫,想来你们也都乏累了。再说,今夜皇上有可能临幸你们其中一人,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做准备吧。”
我和玉妍皆面色含羞的告退了,出了乾青殿,我和玉妍各自回到自己的宫中。
回宫歇息了小半日,觉得有些饿了,便让人准备晚膳。
刚用过晚膳,太后就让萧偌姑姑传话来说让我去乾青殿。
我不禁奇怪,白天我刚从乾青殿出来,怎么太后晚间又让我去呢。我好奇的问道:“太后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萧偌说:“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太后刚刚听说皇上今夜去了荣昭仪的琉璃殿,便让奴婢前来请娘娘过去。”
我收拾了一下,就随着萧偌来到了乾青殿。
此时太后正躺在软榻上小憩,萧偌姑姑上前轻轻唤了一声:“太后,文昭媛来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看着我。此时的太后隐去了白日里的慈眉善目,换上的是一副冰冷狡黠的神色。
她轻启朱唇,吟吟说道:“白天玉妍在这里,有些话我不好对你说,所以晚间便让萧偌来找你。皇上刚刚去了琉璃殿你知道吗?”
我轻声到:“依儿刚刚听萧偌姑姑说了。”
此时太后坐直了身姿不疾不徐的说道:“玉妍长相明艳动人,性格又活泼可爱,向她这种人一向能讨得男人喜欢,但是她做事锋芒太露,不够沉稳,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她这种人适合争宠,却不能固宠。”太后顿了一顿,细细的打量我的面色半响,接着说:“而你,长相端庄清丽,又有才气,做事大方得体,处理事情又稳妥得当,你善于隐藏自己的野心,像你这种人最能拢住男人的心。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我低眉顺眼道:“太后谬赞了,依儿承受不起。依儿只求能让自己在宫中有一席之地便足以,其余的依儿不敢奢求。”
太后语气平和,缓缓说道:“只要你和玉妍相互携手,有哀家从旁协助,就不怕没有一席之地。”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太后的神色,说道:“依儿白日里看见太后似乎精神不佳,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太后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事,还不都是严如玉那个贱人。一入中宫就来跟哀家争权,又怕别的秀女入宫抢了她的恩宠,将她的狐媚堂妹也安排在宫中服侍皇上,还为她在皇上跟前为她求了个五品嫔位。这两日又总是借着身体不适为由,缠着皇上不得脱身。昔日她在太子府如此,哀家只当她年纪小不懂事,如今她已贵为皇后,还却这么不成体统。再加上他父亲那一帮子武官,与你父亲他们分庭抗礼。你说说,哀家怎么能不烦心。”
我赶紧跪下,向太后磕了一个头,说道:“太后勿要动气。依儿虽不才,但是却愿听从太后吩咐,只求能为太后排忧解难。”
只见太后走下睡榻,将我扶起,用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好孩子,哀家一向说你贴心,果真如此,以后有你和玉妍在,哀家便放宽心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回到文华殿,换下衣物之时,我才发现贴身的衣物早已汗湿。躺在硕大的床上,想起太后对我说的话,我便毫无睡意。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