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阑君看着赫连律殷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心里一阵烦闷,转头对着仍旧在痛哭的莫问说道:“前辈您别哭了,有一个人还在世上,就是沈竞南!”
莫问一听果然不哭了,瞪着泪水朦胧的眼睛问道:“沈竞南还没死?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我爹,不过,他现在叫沈愚真。”沈阑君的眼神亮亮的,她从尹茗口中得知,父亲沈愚真这个名字是大战之后改的,既然莫问是在大战之前被关在地牢,自然不知道沈竞南已经改名为沈愚真。
“他是你爹啊……”
莫问眼眶红红的,鼻头也是红红的,有些惊喜的看着沈阑君眉清目明的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沈愚真年轻时候的样子。
“像啊,真像啊,当年我和老沈相识的时候,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幸亏他还活着,要是现在都死了,那就……唉!”
莫问长叹一声,看着悠远的天际怔怔的出神。
要是现在都死了,那当年大战之前的真像就永远揭不开谜底了,赫连兄,死的太冤枉!
“臭丫头!”莫问突然扭头,“你以后跟着我混,我收你为徒怎么样?”
“收我为徒?”沈阑君讶异不已,“有这么厉害的高人肯收我为徒,我当然高兴了!”
轻笑一声,沈阑君起身行至莫问身前,拢了拢衣襟裙摆,双腿屈膝下跪,两手在胸前相捏缓缓推至前方,按着行大礼的规矩朝莫问俯首一扣,严肃清明的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徒儿好徒儿!”
莫问起身把她扶起,又转头看向赫连律殷,“赫连律殷,这就是莫问前辈,现在是我师父!”
师父?赫连律殷挑眉,这个师父还真好认啊!
莫问却突然一惊,道:“你叫他什么?他姓赫连?”
沈阑君答道:“对,他现在是银龙驿的主人,赫连律殷。”
莫问看着赫连律殷由衷的感叹:“没想到赫连兄的后人也是一表人才啊!”
沈阑君噗嗤一声笑了,一表人才?脱去冷酷外皮的赫连律殷,简直就是个欢脱到极致的小人一枚!
赫连律殷盯着沈阑君道:“下一秒我让你笑不出来你信吗?”
沈阑君一仰脸道:“我不信。”
赫连律殷轻笑道:“我们没有盘缠,没有食物,没有住所,幸亏这几日天气好才没下雨,你我两人已是艰难至极,如今再加上你师父,请问沈小姐您要怎么拖着一家老小回到平清啊?”
赫连律殷说完,沈阑君果然笑不出来了,开始哭丧着脸。
莫问一会看看沈阑君,一会看看赫连律殷,终于想明白了,“你们这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子了,好,我走我走,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不孝女不孝女!”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沈阑君一把拉住了,略有愧疚之意的道:“师父,他不是针对您的,既然他不想跟师父在一起,那就让他走好了,师父跟我一起回平清,见我爹!”
莫问点点头,赶忙道了声好。
沈阑君满头黑线,这反悔反的也太快了,总之,不走就是好的。
“赫连律殷,”沈阑君扭头,“既然你觉得跟我们一起没有希望,那你就单独上路吧,从此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赫连律殷闻言不服气的轻哼一声,依旧高傲的扭着头。
好你个沈阑君,有了师父就忘了我这个跟你出生入死的同僚了,除非你来求我跟你走,否则……
身后悉悉索索一阵响动,赫连律殷回头,花丛旁宽阔的马路上,一老一少相互扶持着走远了……
“还真走啊!”
赫连律殷一阵低咒之后,还是动身跟上了两人的脚步,当然为了面子起见,跟着是跟着,就是距离比较远而已。
……
一个人要比两个人快,两个人要比三个人快,如今在路上艰难行走的三人,可以用四个字概括——老弱病残。
天气越来越酷热,对于没水没食物的三人来说更加的艰难,此刻红日当空照,年老的莫问都没吭声,身有余毒的赫连律殷也没说话,而有身负轻伤的沈阑君先坚持不住了。
“歇一会吧!我有点累!”
沈阑君依着路旁的树干坐下,嘴唇干的都起了层层干皮,脸色煞白,眼里也没精神。
赫连律殷也走进那片阴凉,顿时感觉全身舒服了好多,他来到沈阑君跟前,蹲下身子,“沈阑君,你说你一个从小习武之人,居然受不了这酷暑?这还没到三伏呢!”
沈阑君微微睁眼,没力气和赫连律殷斗嘴,嘟嘟囔囔的回应着:“这么热的天没有水喝当然会坚持不住,要是有水,我肯定会,会再走很远也没,问题……”
嘴里咕咕哝哝一阵子,声音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沉,最后脑袋沉沉的挤着树干,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