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去。”
男人只留下这一句,便挂了电话。
秦虞把微微发烫的手机摁在同样微微发烫的胸口,无法抑制的欣喜的惊呼一声,捂着脸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这三天来所有的抑郁,一扫而空,这一刻,她觉得人生无比的美好,好似瞬间踩上云端。
没什么比这一刻更棒!
距离茗香国际不远的一处酒店。
林岚一身白色睡衣靠在床头,女人的指尖,一支香烟静静的燃着。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女人吸一口烟,神色淡淡的侧目,拿过,接通,漫不经心的动作,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你去了太久。”一道低沉醇厚如陈酿的红酒般韵味十足的嗓音响起。
林岚刚刚举到唇边的手指,顿住,隐在白色烟雾中冷眼的容颜静了几秒,“你要的那个人确实不好对付。”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男人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句话,平淡无奇的语气,淡淡的落在人的心头,却有十足的震慑力
林岚将手边的香烟含进嘴里,猛地吸一口,女人的眼底,透出一丝如寒冰般冷冽的意味,“我知道了,再给我一点儿时间。”
“不要让我等太久。”
上午十点,齐市东郊红叶山庄。
春日暖阳,微风中透着几丝清爽的冷意。远处低矮的青山的掩映,近出一条大江绕山而过,更显这一处空地风景独佳。齐市市长的独栋别墅就屹立在青山绿水环绕的此地,不得不说,齐市市长靳洵对生活品质的追求确实挺高。
客厅里布置的庄重典雅,靳洵上个月刚刚坐上市长的位子,今天正好又是他得生日,阵势,必然浩大的很。
宋漠进来的时候,林泽天显然已经来了,就坐在第一排。
见宋漠现身,前面几人站起身来,迎了过来。
寒暄几句,落座。
宴会来了不少人,他们身后的几十张椅子上坐满了人——市里乃至省里的记者、其他一些中小企业的负责人。当然还有一群黑压压的穿黑色制服的人,笔直的站在他们身后,面若寒蝉,他们都是大佬们的随行保镖。
过了一会儿,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声。众人全都转头望去,之间一群人紧密拥簇下,灯光闪烁中,一个中年男人微笑缓缓走来,他穿了件夹克,容颜方正儒雅,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黑亮,正是如今风头正劲的靳市长。
众人全部站起来,一时之间,客厅里掌声雷动。
靳洵做了简短的发言,走下台,在第一排坐下,就在宋漠和林泽天中间。
音乐声响起,气氛被打的火热,一场偌大的生日宴,成了狂欢的海洋,众人肆意的高谈阔论,交头接耳,这是商界和政界快速拉近关系的最好时机,没有人会放过。
林泽天微笑着,端一杯酒轻抿一口,对身旁的靳洵道,“靳市长这个生日宴会,办得很不错。”
靳市长朗笑出声,“我靳某这是借了你们的光啊,还望两位玩儿得开心。”
说这话时,宋漠抬起头,恰好与靳洵的目光对上,两人彼此快速交换眼神,又立刻不动声色的同时转开目光。
暗处有灯光闪过,宋漠眼角余光瞥见,隔了几步就站着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各个模样硬朗,一身正气,至少有二三十人,那是负责靳市长安全的随行武警。他毫不怀疑,警方在周围也设下了安全警戒。林泽天一向精明,绝不可能在这个场合做什么。除非……
除非林泽天要背水一战,鱼死网破!
这念头,令宋漠掌心生出一层冷汗,尽管他以做好完全准备,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整死一场没有把握的仗。
他抬头看向一派歌舞升平,祥和热闹的客厅,可是,人群嘈杂,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声,宋漠拿出,垂眸一看,眼波,微微震荡,依旧平静的面上,几不可见的划过一丝诧异……
是肖奕的短信:林泽天有埋伏,人数不下一两百人。
宋漠转瞬神色疏淡的将手机收回。一旁的林泽天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笑道,“宋先生,有什么事?”
宋末淡然道,“没什么。”
靳洵只跟他们攀谈了一小会儿,便去了别的桌招呼。
见此情景,林泽天也不再刻意隐藏什么,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宋先生,我们谈谈。”
宋漠清隽的眉目幽深难测的盯着林泽天看了几秒,“林先生是想跟我谈一场交易。”笃定的语气。
“宋先生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也就直说了。”林泽天笑道,“我想跟宋先生合作。”
宋漠不语,他早已猜到林泽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似乎还想做的更大,想要将境内毒品和军火引到西北地界。
“宋先生是西北地界的龙头,谁都知道这块儿所有人都唯宋氏马首是瞻,倘若你我合作,相信无论是对宋先生,还是我林泽天,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利润。”
宋漠神色淡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极具野心如同饿狼一样的男人,他想要通过他的手来打通西北地界,届时这块儿地界将彻底沦为毒枭和黑帮的群聚地。这个想法太过癫狂,于公于私,他都绝不会同意!
宋家世代从事的都是商业,绝不可能沾手毒品和军火,因为这两样东西,无论沾上那一样,都不会有好下场,宋氏是他的心血,他绝不不会看着宋氏就这样毁在他的手里,所以,今晚就算是殊死一搏,他也绝不退缩。
不动声色的饮下一杯酒,抬眸,神色清冷的看向林泽天,“抱歉,林先生,我不会跟你合作。”
林泽天略诧异的抬眸瞥了一眼宋漠,大概是没料到他会拒绝的如此干脆,沉默几秒,却忽然笑了,“宋先生,在这种时候犯糊涂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宋漠对上他的眼,轻易就察觉到了他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阴鸷,抿了抿唇,叫左腿抬起交叠放在右腿膝盖上,换了个姿势,镇定自若道,“林天生是在威逼我?”
“不是威逼,是利诱。”男人顿了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当然,如果宋先生不合作的话,我就只能威逼了。”声音不紧不慢的落下,皮笑肉不笑,温和的脸上,竟透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来。
谈话进行到这里,气氛陡然压抑起来,几乎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空气里,火药味儿渐浓,在两人周身环绕蔓延开来。
宋漠凝视林泽天几秒,整了整衣领,“道不同不相为谋,宋某先行一步,林先生请自便。”
几乎是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忽地背后一紧——什么冷硬的东西抵了上来,紧接着宋漠就听到耳边林泽天阴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周边的人都察觉到了这异样,几个胆小的当即就尖叫起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全场,瞬时变得鸦雀无声,唯有悠扬的大提琴声悠扬低沉的回荡子大厅里,就连记者们都放下摄像机,不明所以,亦不敢乱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