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南君绍看着在一片芙蓉花下的林义,她睁着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是他见到的最美丽最纯真最坚持和最孤傲的眼睛了。
义儿,其实每次我看到你,就像银少看到了这些芙蓉。那一瞬间,什么都不重要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你。什么恩仇什么怨情都不重要了,你才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我一定会让自己的武功提升到更高的境界,这样才能保护你。才能让你永远都远离危险。
幕南君绍就在灿烂的阳光下,倚着腰粗的芙蓉树看着林义。
那是他这一生见到的最美丽的一幅画了。
在很多年之后,他每每回忆起那一天,心里的幸福都会不自觉洋溢到嘴角。
幕南君绍缓缓抽出自己的无韧剑,在阳光下仔细审度起来。剑上的气息和知天人当时给他这把剑时的情景让他微笑起来。
知天人说过,这把剑没有韧,但是同样可以杀人。为了自卫而杀人没又错,但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杀人那就是孽了。
孽。
幕南君绍在心里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在边城的时候,为了找到夜明珠皇后自己曾经不惜伤害和威胁别人。原来这就是自己犯的错误。
对启智帝的恨是另一个错误。正如自己选择了离开皇宫一样,启智帝也有他自己的选择,只不过他的选择与幕南君绍的选择冲突而已。
所谓的恨,不过是一场虚幻的孽而已啊。
幕南君绍笑了笑,轻轻一甩手中的无韧剑。“啪”的一声,芙蓉树干上一道深深的刻痕触目惊心。
林义坐在树杈上看得目瞪口呆。幕南君绍明明没有碰到那棵树,他跟那棵树还离了很远。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恐怕只有幕南君绍自己心里清楚了。
一直到午饭的时间,幕南君绍才大汗淋漓地带着饥肠辘辘的林义回到了山顶。
“好饿啊。”林义抱怨道,“不知道杨柳有没有做好饭……”林义忽然停下不说了,她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毒!”
幕南君绍微微皱眉,目光落到了安静的一排房子上。
林义捂住幕南君绍的口鼻,“屏住呼吸,这是很毒的毒。”
幕南君绍屏住气,同时抽出了无韧剑。林义也从自己头上拔下了青玉长簪。两个人疾步走向那一排房间。林义站在上官静的门前,“师傅……”
没有人回应。
林义和幕南君绍对视了一眼,同时走了进去。
只见所有的人都晕倒在了房间里,但是房间里没有别的什么人了。林义上前探了探鼻息,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师傅这里有药丸,可以缓解毒发。”
幕南君绍也想起来他有可以解百毒的药。但是看他们晕倒的样子,好像已经晕了好长时间了,不知道那药还有没有用。他拿出身上的瓶子,交给林义,“先给他们吃这个。我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义点点头,接过了瓶子。倒出药丸逐个给他们服下。又费力地将他们移到床上。银少要是知道自己竟然会被人给毒晕在家里,他醒过来一定会气疯的。
不管是前院还是后院,都没有人。幕南君绍转了一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搞定了房间里的人的林义也走出来,看着前院一排的阶梯皱起眉来,“为什么会这样?”
幕南君绍摇摇头,但是他感觉,这应该跟陈语廉有关系。他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这次看来是有备而来。
林义也想到了陈语廉,同时想到的,还有萧逸。
正在两个人相互猜测的时候,他们正对着的深褐色大门一点一点打开了。
果然是陈语廉。他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微笑着看着幕南君绍和林义。
幕南君绍和林义从上向下俯视着陈语廉,陈语廉虽然是仰视,但是目光中没有半点的惧怕,反而是自信满满的样子。
幕南君绍将林义推到自己身后,这个时侯,他的保护欲是最强的。“陈将军……”幕南君绍客气地打招呼。
陈语廉笑笑,“没想到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林义眉头一皱,“你是怎么下的毒?”
陈语廉抬头看了看天空,“用鸽子,它们飞过的地方,都会带上毒。可是我,已经先吃了解药。”
“卑鄙小人!”林义咬牙切齿道,“你用的什么毒?解药呢?”
“放心,他们两个时辰之后自然会醒过来。我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顿了顿,加重语气说:“你们!”
幕南君绍转眼看了看陈语廉身后带的三个人。难道都是高手?不然他怎么会只带三个人来。
陈语廉当然明白幕南君绍在想什么,他轻描淡写道:“放心,这么一个小山,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
林义与幕南君绍同时一惊。
“陈将军,”幕南君绍平静下来,说道,“陈夫人的死的确跟我和义儿都脱不了干系,但是大部分责任在你身上。你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
陈语廉冷笑一声,“死的不是你夫人,你自然可以在这里说风凉话。废话少说,你来跟我打还是让那个妖女跟我打?”
幕南君绍亮出自己的无韧剑,“当然是我来。”刚刚尝试了不同心境下剑法的变化,没想到就来了一个陪自己练剑的人。幕南君绍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想到这些而自己笑出来。
陈语廉英眉一皱,拔出长剑就跟幕南君绍打到了一起。幕南君绍一转身,林义不见了。他左右看了看,连个影子都没有。没时间想那么多,陈语廉的剑已经到了自己喉下。
幕南君绍抬手抵挡。无韧剑的威力好像在一瞬间变大了,幕南君绍自己都没想到放下了赘余的恨和纠缠的情感自己能将无韧剑的威力应用到这么大。他的剑舞的淋漓尽致,每一招都得心应手,从没有一次的打斗是今天这么愉快的。幕南君绍心情大好,但是招式还是以抵挡为主,没有进攻的倪端。陈语廉虽然一直在刺杀,但是不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吃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