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就问问而已。”
一顿饭,再也没之前的欢声笑语。他绷着弦,袁央则把自己深深的藏了起来。恐怕以后更难让人接近她的心。
“我送你?”
“不了,家里司机送我来的。”站在门口,乔家的车子缓缓开了过来。现在袁央彻底成了保护对象,她也不再反抗,但凡她有能力也不至于会让她的孩子离开。
上了车,发现司机换了,竟是乔泽!
细心的为她系上安全带,看她眼里闪过一抹惊诧。笑着问道:“吓着了?”
袁央摇摇头,一路上沉默。快走到乔家时,她忽然说道:“乔泽,我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行吗?我求你!”
压不住,情绪突然失控,乔泽捏着方向盘的手赫然收紧,指骨分明。
停下车,看着掩面而泣的她,心口像是钻进了蚂蚁,啃食他的心,一刺一刺的疼。
他以为昨天他们已经触到对方的内心,已经解开了结。没想到她还是走不出。再一次将她揽进怀里,收紧手臂。
“小央,我也求你,让我对你好行吗?”不知是她在颤,还是自己在颤。
那种感觉快要窒息,紧紧箍着。感觉到她挣扎的身体,渐渐放松,在他怀里哭的似要晕过去。
这几天他一直在查,虽然线索全无。但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袁央这件事好像和那个匿名信没有关系,但又好像千丝万缕。
轻轻顺着她的背,吻过她的发,她的眉眼。并不去劝她,他想让她哭,让她发泄。
不知是不是哭累了,袁央轻轻推开他,强忍着泪轻声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太晚了,我们在院子里走走好不好?”以前他都是独裁式的回答,现在总是带着一份商量。
袁央抹干眼泪,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知这算是因祸得福,还是她和乔泽的缘分还没尽。既然老天没做安排,或许她也不该强求。
“我的意思是离开江城。”明显感觉乔泽怔了一下,沉默片刻才回道。
“让凤雪或莎涵陪你去好吗?”
“你陪我去吧?”
“什么?”乔泽几乎不敢相信,第一次发觉被信任,被依赖是这么好的事。
不都说人生要有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两人第二天就定了飞机票踏上了征途。
束河的秋天是真正的秋,木屋里散着淡淡的香气。阳光正好,透过木窗照进房间。
天空湛蓝,不似江城的喧嚣,安静的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舒展开。
远远可以看见天边,很奇妙。大朵大朵的云像是棉花糖一样悬在那里,在阳光下裹着金边,壮阔又美丽。
乔泽放好行李,突然从背后圈住袁央,下巴抵在她的瘦肩上,像是一对甜蜜的情人。
“在想什么?”
“想那个传说,你说是真的吗?”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袁央的心境忽然变了。
感觉着乔泽的体温,她不愿再想江城的是是非非。哪怕逃一时,一天。她也想放下心里的重担。由他牵着去看一场不同的风景。
“想不想去看看?”乔泽也变了,既然不能离,那就过下去,好好待她。
“好啊。”
在飞机上他们听了一个关于纳西族殉情谷的传说,凄美如童话,却又令人着迷。
人世间的情啊爱啊,谁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有让人生死的力量,着实神秘。
像一般情侣那样,报了个团。依偎着坐上去虎跳峡的车。
狭窄的盘山公路像是一条盘亘在山间的巨蛇,好像随时都会醒来,将渺小的人类吞入山腹,抖落悬崖。
不得不佩服当地司机的车技,一个九十度大转弯,心被抛在了嗓子眼。又重重落回肚子里。比坐过山车还要惊心动魄。
看着双眼紧闭,紧紧抓着扶手的乔泽。袁央噗嗤笑出声。
乔泽缓缓挑开眼,好久没有见到她的笑容。弯弯的眉,弯弯的眼睛,一侧的酒窝浅浅的。穿着民族风情的齐踝长裙,就如从山中走出的精灵。
“你早就知道我恐高吧?”深邃的星眸盯着她,一瞬间忘记了心底透出的脱力感。
“是啊,所以我专门拉你去坐跳楼机。”一抹俏皮爬上眉梢,可爱的样子真想让人狠狠疼爱。
乔泽捏上她的下巴,凑近。袁央眸色一怔,下意识浑身僵硬。
“坏家伙。”他松开手撇开眼,那天在工厂里发生了什么他没有问。连做笔录的小警员都被他赶了出去。
谁都不让提,乔明远也不行。
袁央以为他会亲上来,心跳陡然加快,倏地又落下。目光转向窗外,云雾缭绕的悬崖。好像随时都会跌下去。
难怪会有那样的传说,对面的皑皑雪山,就像神仙住的府邸。
好似就那么纵身一跳,便能找到归途。
这时,乔泽的手伸了过来,扣上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挨在一起,紧紧握着。
袁央的心莫名就软了起来,收紧。指尖贴上他的手背。
要是这里就是永恒多好……
在小俩口跑去外地避世的时候,许奕萧开始追查袁央的绑架案。
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乔泽的青梅竹马情人沈墨凝!
“谈,我要阿翔的手机。”
谈黎阳靠在椅子上,玩着手游,眼都不眨一下。
噌!听见椅子后退的微弱响声,猛地抬起脸,“二哥,你别费心了。绑架案的证据被人销毁了。”许奕萧本要凑上谈黎阳的铁拳顿了一下,皱起眉:“怎么回事?”
“昨天证物室着火了,扑了几个小时才灭。烧的连灰都不剩了。”谈黎阳知道事情肯定有蹊跷,但他可不想管。
“我要阿翔的通话记录。”许奕萧知道谈黎阳手下有个电脑高手,弄个通话单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谈黎阳面上应了,心里极不情愿。看着乔家的人不高兴,他就开心。要乔家的人好过了,他还能舒坦吗?
“二哥,那个乔太太虽然人不错,但毕竟是吃乔家的饭长大的。和我们不是同路人。”
他小心提醒,许奕萧冷着脸拿着外套出了房间。
他自然知道袁央和他不是同路人,他也没想和她同路。
只不过小时候那段温暖的记忆,让他不想把她牵扯到乔家的恩怨中来。
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据说是百年难遇的寒潮。
初中的孩子寄宿的特别少,他们班只有他和袁央。那是一个圣诞节,班里同学都纷纷收到了礼物。
唯独黑瘦矮的他,没有礼物,无人问津,就连老师也常常忽略他的存在。
当她怯怯懦懦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放在他的书桌上时,好像天都一下暖了,晴了。
那一瞬,他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他就是那个透过橱窗常常幻想温暖的孩子。
是她给他点燃了一盏希望,拨开了浓浓的乌云,掀起了一道亮光。
虽然在别人眼里微不足道,但对于一个对整个世界都失望了的少年来说。就是一场洗礼,一场重生。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一扇窗是为了他开着的。
“二哥,阿翔的通话记录我给你发在邮箱里了。”
挂了谈黎阳的电话,许奕萧收起神思,快速走向车子。
手刚放在车门上,背后一个声音响起,“许先生,我们董事长想和你见一面。”
许奕萧转过身,一手插进口袋。看着一脸恭敬的姜博腾,笑。
“姜青青和您长得很像,很漂亮。上周的演讲大赛还获得了三等奖,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儿,真好。”
老气横秋的语气,就像在和平辈人唠家常。
姜博腾一怔,心下紧张起来。但跟了乔明远那么多年,沉着冷静处变不惊已经是与生俱来的素养。
“谢谢,许先生也很优秀。董事长在楼上咖啡厅。”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许奕萧迈开腿,目光薄薄扫过姜博腾跟着他又折回了凯悦。
四层,咖啡厅。
乔明远坐在角落里,宽大的皮质沙发,显得他有些缩水。终究是老了,额角两鬓的白发盖也盖不住了。
许奕萧见到他时,眸里陡然腾起一股狠厉的杀气,只是那么一瞬就被他隐了下去。
“乔董事长,您好。”客客气气坐在乔明远右侧沙发上,很端正。
乔明远朝他点点头,示意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他。
许奕萧看也没看直接点了一杯黑咖啡,他喜欢那种苦苦的味道。从味蕾上蔓延到心脏里,就感觉生活好像还挺美好。
乔明远笑起来,脸上的褶子更多了。
“你们年轻人都喜欢喝咖啡,我儿子也喜欢。可那个东西太苦了,我们这一代人是享受不来了。瞧,出门我都自己带着茶。”
毫无威严,像个慈祥的老人。桌上的保温杯里,冒着氤氲的白烟。
许奕萧笑,不接话。像是来听长辈回忆故事的后生,规矩一丝不乱,礼貌的很。
“不知许先生是哪家的公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有作为。有你这样的儿子,父母一定很高兴。”
“董事长过奖了,令公子也不差啊。”
乔明远嘬了口茶,目光转向姜博腾。姜博腾将手里的通讯本递给了许奕萧。
“我们这代人,还是习惯用笔记东西。现在科技发展的太快了,手机都比脸还大。输进去根本不过脑子,有时候找起来眼睛都要闪花了。”
乔明远边说边比划,哪里像乔氏集团的董事长。俨然一个可爱的老人。
若不是许奕萧心里清楚他是怎样的人,恐怕都要被他蒙骗。
刷刷刷,留下自己的通讯方式。字如其人,行云般的草书,流畅大气。有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没想到在美国长大的孩子,字竟写的这么好看。”
“董事长见笑了,我是高中毕业才去的美国。以前我和您家儿媳妇袁央在一所学校。”
“哦是嘛?你和我家小央认识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