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头发勤快的人大概都清楚,刚剪头发前两天儿,发型看上去是挺别扭的。
主要是,老话不是说了吗?新娘子盘头发,意味着长长久久之意?心里膈应死,个死女人,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他商量。
从昨儿回家看到这人的臭脸之后,就再没见人笑过。虽然都一为本来就不大笑,可也没像现在这样苦大仇深的啊。
加上楚冠南最近闲的发慌,有事没事就来找池木然,这让都一为同样火大。
这不,楚冠南买了水回来,颠儿颠儿一手一瓶,递给池木然一个,还给她打开了口儿:“给,补充点水份。”
池木然旁若无人接了过去,仰头就灌。
都一为恶狠狠的眼神儿在池木然的无视下,压根就是白搭。结果池木然还没喝好,一只大手就抓过了她手里的矿泉水,池木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水被都一为喝了一半儿。
楚冠南干瞪眼了会儿,拿着自己的矿泉水,给了池木然:“给你。”
这大热天儿的,出了不少汗,池木然最受不了缺水。
出于习惯,池木然没防范的接过楚冠南的矿泉水就往自己嘴巴里送。
“脏不脏呐?”
都一为实在是受不了了,皱着眉头拿开楚冠南的水,把他抢走池木然的重新放到她手里,那眼神里写满了警告。
“你喝喝别人的水试试?”
“爷给你的你敢不喝一个试试。”
楚冠南知道都一为什么人以后,就不拿他当干部看了:“你幼稚不幼稚?”小孩儿似地,这都争。
都一为只瞪了楚冠南眼:“看来你真的很闲呐?”
风也回那边儿,没比都一为好多少。
楚冠南能来的地儿,他哥们儿姜梨就铁定也会到场。楚冠南和姜梨最近纯粹就是捣乱,不让他们好过,各种理由找他们的女人,偏偏这些个女人还没有一点防范意识,让人愁死。
怎么每天就有这么多操不完的心呐?
姜梨本身就是个油腔滑调的东西,风也回是个不会笑外加不善言辞,不喜欢什么都挂在嘴上,可让爱卖嘴的姜梨占尽了风头,各种献殷勤,笼络了一大批女生的青睐,连穆耳她们同学都怂恿唐小闹:“选他吧选他吧,高冷美男不适合做老公,还是热情阳光的更适合。”
类似的话让风也回听到后很受伤。
路辰西和归思俩人……
“哈喽美女!这是我号码,有时间记得约哦!”一个桃花眼抛出去,路辰西换到下一个女生身边。
归思游刃有余,行走在各色学弟学长同学间:“好的好的好的,我会联系你的。”
“放心吧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没问题,改天一起吃饭。”
“不用管了,这点儿事儿包在我身上。”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打电话给你。”
放眼看去,这夫妻俩都挺忙,忙着艳猎。
哥几个觉着吧,还好小老大没来,只是让名爵在暗处保护穆耳,要不然,小老大可能会被气死。
毕业季,乱哄哄的狂欢,热闹着,放肆着,这样的场合,一辈子只有这么一次,冉再再怎么可能错过。
护花使者尽职尽责,守护在穆耳身边,羡煞多少闲杂人等。
很多事情吧,做着做着就习惯了,就像穆耳习惯了冉再再每次酒醉后下的决心:“穆耳,我决定放手了,我会让自己幸福”。或真醉,或假晕,穆耳总是能在他清醒后,重新在他脸上看到熟悉的笑容。
归思说,不要刻意去掩藏什么,顺其自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冉再再就会迎接一场“挡都挡不住”的缘分。
“啊!”
周围人的视线被吸引到闯祸人的身上,受害者冉再再最为突出。
明明是他被踩被砸被撞,那肇事者还好像一副受害者的样儿,冉再再很惆怅:“喊什么呀?”
矮他一头的小女生唯唯诺诺,身体筛糠似地因为惊慌而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眼神儿小心翼翼飞快往右后方瞥。
冉再再老大不高兴:“你还敢故意?”
小女生欲哭无泪:“我不是那个意思。”人家明明说的就是“不是故意”的!
穆耳拉了拉冉再再衣袖:“得了吧你,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冉再再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家伙,没有和毕业学生一样身穿博士服,而是和他们一样,貌似也应该是来参加谁的毕业典礼,不过:“年纪轻轻不学好,多大了就化妆?”
看眼前人的眉眼,那完全一副初中孩子的生涩。
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低头小声:“我没有化妆。”
为什么很多人都说自己这张脸早熟,化了妆。
冉再再越发不待见:“嘿!还会撒谎了这?”
穆耳想拦,扭头看到莫叶声来了,朝莫叶声走了过去。
冉再再往莫叶声那里掀了眼,揪着小女生衣领:“走走走,前辈给你上上思想政治课,放心,免费的。”
小女生战战兢兢心慌不定神跟着冉再再,走到了无人的角落。
她只不过就是来偷拍哥哥的毕业照,没想到遇上这么个神经病。
没等冉再再松手,女孩儿发现已经到了安全范围,亦或者说,她所在位置,完全不在她哥的视线范围,就算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也不会被她老哥发现。
勾唇冷笑,刚才小无辜的眼神不复存在,转为阴险狡诈,飞速从皮短靴中拿出个微型管,对嘴一吹,微型管里飞出一只肉眼看不到的针剂,朝冉再再脖子而去。
一瞬间的感知,冉再再吃惊回身,还是没能躲过。
小女生同样一愣,看向冉再再的眼神,认真了几分。
以往她下手,是不会被人发现的,这些凡夫俗子在她眼里,蝼蚁般的存在。这人竟然差点躲过去?她不敢相信。
“什么东西。”左手覆盖在针剂扎进的位置,冉再再不悦怒问。当他看到小女孩儿此时此刻的眼神时,心里已将自己大骂无数,太掉以轻心了。
女孩儿愣神,很快恢复如常:“谁让你多管闲事?哼!”要不是这人大惊小怪,她还可以多拍一些哥哥的相片,坏她好事者,不得好果。
那针只不过是她改良版的痒痒剂,比寻常要要厉害个十来倍而已,见效也快。
从骨子里的奇痒难耐,冉再再咬牙切齿,抬起腥红的眼,逼视小女孩儿:“快给我解药。”
女孩儿往后一跳,双手握拳挨着下巴:“人家好怕怕哦!怎么办?你吓到人家的话,人家会不记得解药在哪里的?”几多可怜。
冉再再极力深呼吸,要死了,太特么煎熬,他想杀人:“快把解药给我!”暴怒边缘。
女孩儿一躲:“人家真的好怕怕哦!”肉眼看不到的速度,随身背包里掏出个小球,冉再再还没看清楚什么玩意,眼前一片烟雾,再睁眼,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小可怜。
“哈!敢得罪老娘,老娘让你吃大便烟雾!”
不见其人只听其声,冉再再后知后觉的感觉,空气中无尽的恶臭,要吐了简直!
自此,冉再再的生活多姿多彩,不复单调。
连两个月后的婚礼上,他俩都没让人失望,毫不意外的为大家上演了场好戏。
“闹什么闹?闹什么闹!穿个衣服都不能好好穿,还有脸发脾气?”冉再再房间里瞪着小小黄毛丫头,乳臭未干,还好意思跟外面那些女人们比!
被拎回来的小丫头片子可委屈了,想想,明明她是来帮忙的好不?看他可怜没有女伴才来的,顿时气焰上涨,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冉再再鼻子:“你这个大叔怎么这么奇怪?我好心好意来帮你忙!你还敢来数落我,找死是不是!”
冉再再眯眼睥睨,不屑正眼看她。
“看什么看,别以为你这么看我我就害怕你,哼哼!看来你还想再来一次响尾蛇的刺激对不对?”挑眉阴笑。
冉再再咬牙,这丫头古灵精怪不安分,成天都不知道在想些啥。明明才(1)(4)岁而已,手段却让人不容小觑。真是每时每刻都忍不住想收拾她一顿,太让人咬牙切齿。
冉再再很正经地戳她胸口:“还想学别人穿低胸装?有没有就穿。”还是可爱公主裙更适合小家伙。
小丫头被深深打击,脸蛋憋红,指着冉再再鼻子:“你给我等着!”她已经很早很早就开始注意这东西了,擦!现在竟然还被这神经病说她没有!太气人了!
疼死她了都,不知道还正在发育啊!
转眼,毛还没长齐活的小丫头又消失了,冉再再扯了扯领带,迈腿出去。
其中一个化妆间里,唐小闹郁闷死,边被人收拾着,边从镜子里看某女人。
风也回是千辛万苦,才说服了她参加这次婚礼,成为其中的一对儿。虽然不能法律上成为夫妻,可给她一个婚礼,他还是很期待的。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婚礼就代表了所有。他知道唐小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可他心里不忍她就这样碌碌无为的做他的地下情人。别人说她的那些难听话,他自然是有所耳闻。
“大婶,伴娘都是未婚小姑娘干的事儿,我不缺,您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行不?”唐小闹简直要疯了!平时被贺遥拉着逛街就算了,被别人说“风也回的大老婆和小老婆的关系可好了,俩人亲姐妹一样”就算了,现在,她被迫凑热闹和穆耳池木然她们一起身穿婚纱,她还来赶这热闹,简直不想活。
贺遥认真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搔首弄姿,一脸痴迷:“别不识好歹,我能来参加你们俩的婚礼,给你长脸知道不?”
唐小闹平静无波通过镜子看贺遥:“那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做个宾客就好?”伴娘什么的,她真不缺。有原配给外室当伴娘的吗?
“少废话,忙你的!”贺遥刀切葱的干脆,她是不会告诉唐小闹,她就是遗憾这辈子没给人做过伴娘来图个新鲜而已。
唐小闹真真是无语问苍天,算了吧,反正她的生活都不正常这么久了,不怕多这一个,叹气,不再言语。
庭院里,热闹非凡,请的都是至交之人,可还是来了满满当当一院子。
冉再再从楼上下来,就和认识的人围到了一起。
李堂护犊子的跟着媳妇儿,生怕被哪个居心叵测的给骗哄走,尤其防备着蒋乐那号人。至于家里那俩半大小子?弟弟跟儿子一般大,说出去丢人,他装不认识,还时不时赶人:“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别说认识我。”
他儿子都习惯了,他弟偶尔顶嘴,故意气他似的拉着陆三到处跑:“嫂子你快看,新娘子出来了哎!”
樊遗爱跟着弟媳妇和小弟的身影,视线里出现了池木然。
那个总不爱说话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那个总是孤独的好女孩儿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
旁边池木修举杯抿酒低问:“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小然。”
樊遗爱回头笑看他,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你说呢。”
得!池木修看出来了,能让樊遗爱露出这种眼神的,只能是另外一个女人。
京都那帮好事之徒好久没回来过上街,在陆一的带领下,玩儿疯了都。
时小装没看见,偶尔让妻子放纵下,还是有必要的。
陆一和陆三她们都过来了,可不是还是老规矩,爱热闹的沈坏拖着谢煜、关敏几个,凑热闹来了!
“凌云会”陆四带着妻女,同来庆贺。
化妆间里已经一切准备就绪的池木然可惆怅了,她现在挺空洞的,猛地这么一来,还挺正式的样子,比跟他去领取结婚证都还要紧张。
要说,池木然算最冷静淡情的人,偏偏今儿她就犯了很多个低级错误,想想也是够傻的。
吐气,给自己拿手扇风,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脸一定爆红,她自己能感觉到发烫。
归思的化妆间里,她可不计较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路辰西苦逼的被她揪着:“不穿的话脱掉,摆着脸给谁看。”
路辰西哑言,话到了嘴边,还是憋住了。
穿!
他穿还不成吗?
归思心满意足,拿出了陆二的外套,喜滋滋的给他服务上身。
路辰西心里什么感觉?只有一个字——毛!
被归思收拾妥当,往镜子前一照,路辰西想撞墙,归思还呲着小白牙问他:“喜欢吗?”
从里到外都是陆二的衣裳就算了,镜子里还一对儿绿人,路辰西“喜欢”俩字儿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至于出去以后,在大家匪夷所思能吃了一头大象的诧异眼神中度过这一天,路辰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新郎一套艳绿西装,新娘一身同色系私人定做婚纱,路辰西很纳闷,她去订做的时候,她是怎么跟人开口的?“我做婚纱”?不能够吧?哪个脑子不正常的才敢这么做砸招牌的事儿!
虽然这样刺眼的婚纱穿在她身上很美。
得!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他迁就着她。
其实私心里,他是知道,若是陆二还在,她一定会是另一种状态来参加这场婚礼。
这会儿,为了不让她心里更难受,他面上无力挣扎表示表示,最后迫于她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投降。
要说今天最开心的人,数穆耳了。
学长默默无声的,竟然做了那么多让她感动的事,外公外婆欣然接受她和莫叶声同居的日子,爸爸也来参加了她的婚礼,送上了祝福。就连给她使绊子的穆红卫都带着二表嫂和穆乾穆晴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在穆家老宅大集结的时候,家里人都没有来这么全过。
鼻子发酸的感动,不止外婆家的人,连爸爸家的叔叔姑姑都出现了,那一刻,穆耳深深的体会到,血浓于水。
虽然平日里不大走动,可见到了他们,穆耳打心底深处可以感受到,这才是一家人。
穆耳这辈子,就没这么完美过。
文米希和她后妈施华尔也来了,穆耳现在成熟了,能替她爸着想,管施华尔喊一声“妈”。
穆松是她妈穆爱爱此生最爱的人,她嫁人了,以后的日子陪伴他后半辈子的人,将是这个夺去她妈爱情的人,她可以忽略掉那锥心的痛,喊她一声“妈”,就为了她能对穆松好,她只剩一个爸了,不想他孤独终老。
姜梨拍了张唐小闹明艳动人娇羞的照片发在网上,大言不惭的附加“此生最爱”。
以至于后来风也回看到以后,是如何玩阴的搞他,那也都是他自找的,乐在其中。
一个。
两个。
三个。
四个。
莫叶声牵着穆耳,路辰西与归思怄气对着后脑勺齐行,风也回与唐小闹并肩,都一为牢牢抓着池木然。
步入红毯,天空降下花瓣雨,全场齐唱:“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或喜都要同享……”
穆耳不敢抬头看,最反对她嫁给莫叶声的穆信和穆红卫都在唱歌祝福,她控制不住开心的掉泪。
穆乾一身小西装跑到她身边,踮起脚尖给她抹眼泪:“大美人,哭鼻子羞羞,不哭不哭,我保护你。”
一滴泪珠幸福掉落,穆耳模糊看着眼前人,扬起嘴角微笑。
池木然不自然瞟了眼正和池木修说话的樊遗爱,心中默言:“祝你幸福。”
“看什么呢?”都一为低问。
池木然摇头:“没什么。”
都一为依然不悦盯着她,池木然仰头对他唇角轻吻,露出个调皮微笑。都一为微楞,这在他的世界里,是不曾有过的,她从来不主动!
欣然接受她的当众亲吻,冷哼一声,高傲的别过了脸,他不会承认他在不好意思,心里美死激动死。
唐小闹无奈感叹,看看伴娘中,那搞怪的贺遥,真是……
贺遥抢了其中一束捧花,飞速跑回了男朋友跟前腻歪:“我也要这样的婚礼回击!让唐小闹给我做伴娘!”
归思窃喜,她知道,陆二看到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路辰西对她很好,什么都纵容着,她知道,路辰西对她真的很好。
路辰西尴尬无比,以为自己这套奇装异服会让人接受不了,其实,他是全场最有个性的新郎!
陆二的家人全来了,像他们订婚时候一样。
“借过借过借过……救!命!呀!”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14岁小萝莉在前飞速奔跑,上蹿下跳,冉再再在后快步追赶,有型冷峻。
俩人从眼前跑过,大家纷纷摇头。
这以后的日子,还指不定怎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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