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淅淅沥沥,却无法掩盖他言语里面的坚定。
"我给你两个选择,走或者被我杀掉。"贺兰荀语声温和但内有钢骨。
他并非在开玩笑。
重黎再次顿住,心头万千滋味涌上,慢慢笑出了声:"那我宁愿被你杀掉!"
既然能够把贺兰荀逼到说出这种话,也就代表这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做出生死一线的选择。
那他更加不会轻易离开。
纵然是冷漠如贺兰荀,此时也有些无奈重黎的倔脾气。
这人从小如此,而今握权重林羽卫,也依旧如此。
"我会杀掉你,我不值得你已命来护,你会后悔的。"声音坚硬如铁。
"我何曾后悔过?"重黎面无动容。
他有些诧异贺兰荀今日的反常,不如说从进京开始。
他便一直这样心神不定,这是从未见过的。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居然没有办法替他分担痛苦。
贺兰荀的眼神渐渐跃上阴戾,森冷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话落的瞬间,重黎还未反应过来。
一道白光闪过,画着奇异符号的符阵逐渐呈现。
原本积在贺兰荀脚下的雨水,忽而逐渐凝成了一片冰。
衬托着他本来冷漠不凡的容颜,如今更加寒气逼人。
蓝色丝质的袍角被寒气吹拂,墨如深潭的黑发,瞬间幻化成了银白色。
与他肩部上的银质披肩相呼应,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重黎诧异的睁大眼睛,几乎是下意识的,手中撑着的伞便拿不稳,掉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地雨水,雨滴却又在瞬间凝结成冰块。
他说不出话,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贺兰荀。
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纵然是重雪死于非命,他也没有这般震惊过。
银色的头发,强大的咒术...只有那一族了。
贺兰荀深呼吸一口气,光芒黯淡下去,头发的颜色逐渐恢复成墨色。
冰块又化为雨水,哗得一声,落在了地上,贱湿了他一身的白衣。
"你现在还想护我?还是想留下来等死?"贺兰荀的声音严厉,却带着难言的苦涩,若情非得已,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重黎一直一无所知,他是无辜的,根本没必要卷入天下事。
重黎尚且还在惊讶中,听到贺兰荀这句话时,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少主是拥有咒术,驱使万灵的雪族?"他的声音带着震惊,震撼,这些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雪族,千年来一直隐在忘渡山的极寒之地,那是任何人都不能涉足的险地。
纵然是他,也只是在文献上阅读到有关雪族的一切。
"是和你们巫族重家堡敌对了上千年的术士一族雪族的嫡传血脉,若非我们这一族,你们而今也不会灭绝,也不会只是拿刀剑的普通人。"贺兰荀的脸倏然苍白一片,可能是刚才动用了咒术所致。
可是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的样子,继续道:"你可还记得重家堡的家训?"
重黎的神色很是模糊,在这雨夜里,一时分辨不清,"誓不留雪族性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