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很悦耳,带着些许清冷,听着就有让人入迷的魅力,还有着几分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缓缓转过头,直盯着声音的来源:“当然不甘心,那我该怎么办?”
听到有人道出自己的算计,刚才还在嚎啕大哭,义愤填膺的崔府下人全都闭了嘴,齐齐后退,生怕若诗恼羞之下,要找他们出气。已经被打过一次后,就再也不会小瞧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姑娘了。同时又怕那个人再说什么不利于他们的话,皆紧张地望着已被大火吞噬的大门口,声音是从那个地方发出来的。
“报仇的话,当然是他们自己动手,你跟这个崔老爷可没什么要置他于死地的深仇大恨,为了这一群算计你的东西脏了手,不值!”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从容出现。漆黑直发宛如瀑布披散在身后,没有丝毫束缚。他的眼眸如同黑水晶一般剔透,嘴唇像蔷薇花瓣一样娇艳,好一个水晶般的少年,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的保护,生怕一不小心就这个脆弱的少年就会消失。
嚣张肆意的火焰没能伤害他分毫,反成了他的衬托,更显少年的美好难得。若诗看在眼中,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动,即使要用世间的一切换这一瞬间,我也愿意。
少年直直走向若诗,没有犹豫。若诗却还沉浸在她看到的美景中,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口中不自觉地问道:“我可不可以有一天变得像你一样……”
“可以!”少年说着伸出手,递到若诗眼前,“我叫子澈。”
其实若诗还有半句话没说完,那句话就是“然后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只是当子澈朝她伸出手,并说出名字之后,那些都被她抛到脑后去了,立马搭上那只手:“我叫若诗!”
说出名字后,若诗就看着牵在一起的双手,一边甜蜜一边忐忑,他会不会认为我很轻浮,随随便便就跟男人牵手。
子澈轻笑着看她:“这名字很美呢!”
看子澈对她笑,若诗觉得自己像喝了蜂蜜一般甜,什么乱七八糟的烦恼都被丢到天边去了,跟着子澈笑起来,露出银白的贝齿,眼睛眯成一条缝。
“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现在还生气吗?”子澈温柔地看着她问道。
若诗笑着摇摇头:“不生气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说完拉着子澈的手,朝大门走去。每靠近大门一分,原本烧得正旺的大火便小几分。当若诗和子澈走到大门时,大火已经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火星。大火是无情的,精美的府邸被吞噬后,留下得只有漆黑的废墟和一群劫后余生的崔府众人。府外,随时注意崔府动态的人见大火熄灭,一对天仙似地璧人手牵手走出,又是一阵忙乱。
冷冷的月光照在大街上,不少人来去匆匆,原本应该万籁俱寂的深夜比白天还要热闹。在人群中,杜夫人拉着杜彦的手疾步行走,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今天的异象一出现,杜夫人就派出手下去打听一个人。趁着大家伙看热闹时,手下打听出最相近的一个人。
杜彦不知道母亲要带他去哪里,还不坐马车光靠走路去,看母亲的样子现在问了也不会回答他,只能乖乖在后边跟着。杜夫人也看出儿子的疑问了,可是在大街上现在到哪都有人不好明说,先把那人找到再说,迟了人家走了想再找就难了。
其实,天空中成群的乌鸦出现时,杜夫人就猜是先知在附近出现了。杜彦不记得了,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十多年前,京城里的乌鸦飞到哪里,先知就跟到哪里。毕竟先知只会听那个人的话,那个让所有人讨厌,害怕,迷恋却永远没办法算计的人,最后连他的家族都忍无可忍地把他赶出去,并且夺去他的姓氏。
那个人虽然让人不由得从心里害怕,倒也不会随便找人麻烦,再想到那先知,杜夫人心中开始焦急,口中一直催促自家儿子:“快点,快点,那个家伙一藏就是十五年,下次露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次要是见不着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后边杜彦问她:“娘,你要带我去见谁?何必走路累着自己,坐马车去不行吗?”
“别问那么多了,没看到街上那么多人,坐马车肯定没走路快,而且太扎眼引人注意了。”
杜夫人说完就走得更快了,之后杜彦也没再问什么问题,直到两人走进一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客栈。任凭杜彦左看右看,这家客栈都只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客栈后,便打量起客栈里的人。掌柜站在柜台后,拿着算盘仔细对着账本,只是不时地抬头看看外面,一副既好奇又担忧的表情,一个小二拿着大扫把扫地,眼睛却盯着大堂最里边的一个客人。大概天晚了,客人们睡觉的睡觉,跑去看热闹的还没回来,整个大堂只有这一个客人,对着满满的一桌菜狼吞虎咽。
近前一看,杜夫人要找的就是这人,满是惊奇地看着他道:“想不到十几年不见,您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仿佛这些年就是一场梦一样!”
杜彦听母亲这么说,再看坐在那边的人,饶是再见多识广也不禁大吃一惊。这明明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为何母亲会说他十几年前就是这个样子,那这人岂不是年纪母亲还要大!可是即使有一大堆疑问,从小到大的教养也不会让他现在问出口。
那年轻公子嘴里叼着一只大鸡腿,转头看着杜夫人,漆黑的双眼让人看不透,半天后才开口:“哦,是你啊!我记得我们见面是在三十年前,现在你都有皱纹了。”
这话不可谓不毒,不过杜夫人仍旧笑着张脸,似乎没听见这话,杜彦在一旁看了啧啧称奇,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脾气,竟然没有当场翻脸,这下对这个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你过来。”那人扔掉嘴里还没吃完的鸡腿,拿起酒壶,突然对杜彦说道。
“我?”
杜彦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记忆中除了长辈,还没人这么命令过他。再看看母亲,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只好走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刚挨着凳子坐下,那年轻公子就身体前倾,这样无声无息地靠近,杜彦惊了一下,差点给吓到摔地上去。
“你还真是个麻烦,让人头疼得紧......”这话一出,杜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紧搅着一方手帕。
“看好了,记住就行,不用说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所有酒菜扫到地上,劈哩啪啦一阵,地上一片狼藉,桌上则变得干干净净。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不过大概今天早就见识过更诡异的事情,这么点小事也就没人放在眼里了。
杜彦心想,这是在向我示威吗?却见对面那人把手里的酒壶高高举起,壶中的酒水像一条斜线射到桌上。杜彦不解,想起身离开,怕被酒水溅到。站起的刹那间,桌上出现一些字迹,竟是酒水所化。
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那字迹才消失。刚想说话,却被抢先一步:“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回答,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啊,对了。”像是想起什么,年轻人坐回凳子,转头问杜夫人,“作为报酬,帮我付下酒菜钱,你不会这么小气,连这点钱也不肯付吧?”
“当然,当然,要是您还没吃饱的话再点一桌,这点小钱我还是会有的。”杜夫人赶紧回答。
“那好,”年轻人对着掌柜喊道,“再来一桌酒菜,叫厨子好好做,别看天黑就随随便便敷衍,要是做的不好吃我可是不给钱的!”
“大爷您就放心吧!”回答他的是听到声音后跑过来的店小二,一脸媚笑道,“一定会让你满意而归的!”
酒菜上来后,年轻人给一个酒杯,问道:“要不要陪我喝几杯,我在等人,有点无聊。”
没等杜彦说话,杜夫人抢先开口:“你们有事要聊,我一个妇道人家就先行一步了,彦儿就留在这里吧!”
自己的母亲这么说,杜彦不好当众反驳给她难堪,只能留下来陪人喝酒。看母亲离开,才盯着对方道:“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母亲说的,我不觉得我跟你有熟到这个地步!”
正在努力把其中一条鸡腿从整只鸡上撕扯下来的年轻人微微一笑:“哦,你看出来了。”
“刚才那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尽管已经告诫他不止一次了,杜彦还是问出口。
“你不是从小到大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吗!再多的我就不能说了!”
酒杯落地,砰然碎裂,杜彦不可自信地看着他:“这件事情我从来没跟人说过,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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