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知道白慧的身份,裴以宁也不敢贸贸然说出自己是谁,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虽苏荷道:“你继续盯着那个庄子,派人调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身份,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放心吧小姐,回去婢子就联系谌叔,”苏荷顿了顿,又道:“小姐,我们要不要顺便让谌叔继续调查那个坟墓的主人的身份?”
裴以宁犹豫了一下,才道:“也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苏荷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前些天婢子又悄悄探查了一下内书房,发现那个书架脚底下的划痕,已经不见了。”
听到这话,裴以宁有些震惊,“沈庆怎么会无缘无故抹掉那个划痕?莫非他起了疑心,想要消除证据?”
那个划痕看上去已经有些久远,但那天她去看,也瞧出来,那个机关,沈庆至今一直在用着的,怎么会忽然封住不用了?
思绪迅速运转着,裴以宁眉头深蹙,“这段时间,让人暗中跟踪沈庆的举动,看看他近来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总觉得,很快就会有大事情发生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裴以宁两人才刚刚回到沈府,就听到下人们在说,四姨娘犯了大错,被夫人囚禁起来了,没有夫人的允许,谁都不许去探望。
沈庆虽然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年轻皇帝对沈庆依赖太重,事不论大小都交给沈庆,是故沈庆待在沈府的时间是没有多少的,府中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有赵佩兰决定。
比如现在,沈庆已经外出办差许多天了,囚禁四姨娘的这个决定,纵使沈府上下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沈庆不在,赵佩兰就是沈府最大的决权者,谁都不敢替四姨娘求情。
更何况,愿意替四姨娘求情的,除了沈世秦和凤湘院的丫鬟们,也没有别人了。
裴以宁刚回府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她才出府半日,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了想便直接去了青合院。
谁料楚青合也正疑惑着,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说今天四姨娘去了一趟兰心院,不知怎的就和夫人起了争执,然后四姨娘就被夫人囚禁在东院的一个空置的院子里了,只有夫人院子里的细辛才可以自由进入那个院子,别人若是没有夫人允许,就是半步也不得靠近。”
“这么严重?”裴以宁双眉皱得更深了,“四姨娘究竟触怒了夫人哪个忌讳?要被囚禁在东院里,之前禁足不都只是在四姨娘自己的凤湘院而已么?”
楚青合摇摇头,“现在谁也不敢提起这件事情,生怕不小心惹怒了夫人,这几日你若没事也别去兰心院了,就算去,也千万别提起四姨娘,就当做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裴以宁点点头,“知道了。”
兰心院。
赵佩兰仍还没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一直心神不安地坐在窗前,双手紧紧地攥着,脸色苍白得可怕。
细辛站在一旁,又担心又着急,问道:“夫人,四姨娘……您打算怎么办?老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哪天他回来,见到四姨娘不在,必然会问起,到那时,夫人要怎么回答?”
赵佩兰完全六神无主了,一味摇头道:“我不知道,细辛,我不知道……”
细辛沉沉叹息一声,“夫人,四姨娘应该也没看到什么,我们应该趁老爷没在,赶紧堵住四姨娘的嘴,不要让她乱说话。”
“抓到我的把柄,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太恨我了。”
“夫人,那……”
赵佩兰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我去看看她。”
东院,一处空置的院子。
四姨娘呆呆地坐在正厅上,往事拼命地涌上心头,泪水不觉潸然而泪下,“姐姐……你若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找到证据,为你报仇!”
恍惚间听到厅外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四姨娘缓缓地抬眸望去,却看到赵佩兰的身影。
她顿时冷冷一笑,“你来做什么?我都被你囚禁在这里了,连半个无关人影都进不来,你还担心什么。”
站在四姨娘面前,赵佩兰完全没有了在兰心院的那些惊慌失措,只一样冷着脸,如同平常一样威严,“我来,自然是想与你谈谈。”
“该说的,之前在兰心院,我都已经说明白了,我只恨我被发现得太早,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治你的罪。你最好趁老爷还没回来之前偷偷杀了我,不然,待老爷回来,我一定会将我所有知道的一切都说给老爷听的。你猜,老爷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会不会勃然大怒?”
赵佩兰下意识地心头一颤,表面上却依然强行保持着镇定,哂笑道:“这几个月来,你无事生非的次数多了去了,你觉得,老爷会相信你的这些无稽之谈?”
四姨娘却也不屑地冷笑一声,“老爷心明如镜,自然之道哪些值得相信,哪些听听就罢。而且,事关子嗣问题,你觉得,老爷真的会一笑置之?”
赵佩兰一听,脸色顿时一白,双目顿露杀意,狠道:“孙凤湘,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四姨娘却无惧地对上赵佩兰的目光,道:“夫人,我自然是信的。我的命就在这里,你若是敢,就拿吧。但是堂堂沈府姨娘无故丧命,你打算怎么向老爷解释?老爷在沙场官场打滚多年,可不是你轻易就能隐瞒过去的!”
赵佩兰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许久才将心中的怒气与恐惧压制下去,甩甩衣袖转身走了。
“哈哈哈……”
四姨娘肆意的笑声在身后响起,赵佩兰越发心悸,吩咐细辛道:“看好她,切莫让任何人靠近,待我想好了对策再处置!”
“是,夫人。”细辛轻轻应了一声,关上了正厅的大门,并且上了锁。
房内一下子又变得昏暗起来,四姨娘笑着笑着又止不住地哭了,“姐姐,姐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