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已经尽力了,先天与后天的差距在那里,不是你拼命就能越阶挑战的,不过到底是有些失职,下去领十板子,下午陪朕去一趟国师府。”
“李连海不懂武艺,被震晕也再所难免,你便领十戒尺吧,以后放机灵点。”
这样的惩罚,对于这两人来说,可说是轻得不能再轻了,两人心中对秦瑄更加感怀敬仰,只觉得肝脑涂地也无以为报,只差没把一颗忠心破出来捧给秦瑄看看!
“先让院令检查一番再说吧。”容昭打断了他们的交流,老御医在他们后面待了有一阵了,也不急不躁。
秦瑄自然也看到了这个老院令,点了点头,道,“有劳陈院令了。”
陈院令忙推辞,“老臣惶恐,不知皇上现在可头晕?”
秦瑄仔细感受了一下,面上表情雨鞋奇异,“朕头不晕,相反,倒觉得精力充肺得紧,仿佛丝毫不曾受伤似的。”
陈院令低头按了一阵脉,这才难掩惊喜地道,“昨晚娘娘给皇上服了解毒灵药,向来这灵药也温养了皇上的身体,故而皇上有此感觉!”
“哦!”秦瑄看了一眼淡定如常的容昭,还是没有追问到底。
秦瑄被院令彻底检查了一遍,众人才退了下去,只留下容昭在他身边,他又看向窗外,侧耳仿佛在听什么,半晌露出一丝笑容,看向容昭,“师父走啦,他老人家这次也栽了,心里耿耿于怀,跟朕请命去调查了。”
他没好意思跟容昭说,他师父临走前,还夸他这次眼光不错,找了个心性沉稳不输男子的女人,比宫里那些娇滴滴动不动就抹泪尖叫惊慌的女人好多了!
不过,昭昭守了他一夜,是不是代表昭昭原谅他了呢?
他这边想开口问清楚,那里,容昭却先问了出来。
“您那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去救我?”打死容昭,容昭也没想到秦瑄居然会挺身救她,那一刻秦瑄真情流露,容昭纵然是个无心无情的人,也不会错认。
许是因为刚清醒,精神还不济,许是觉得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许是容昭这幅瞬间从关切模式切换到质问模式的变脸让他觉得有趣,秦瑄只是莞尔一笑,看着容昭,声音轻柔地道,“当时头脑一发热,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人就冲了上去,你现在问我当初想些什么,朕也不记得了。”
秦瑄这么一说,容昭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满腔的话语被堵在喉咙口,看着秦瑄,有些发愣。
秦瑄看着容昭的表情,忽然不再想去苛求答案了,他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多么笨拙的人啊,甚至还觉得自己挺风流倜傥的,也有足够的魅力,要不然那些民间的绝色美人会心甘情愿跟他回京为他办事却不是做他的女人?
可自从面对容昭时,他觉得自己总是在犯错,不断地将容昭的心门撬开一点儿又不断地自己作死将之堵塞,他哪怕还没有意识到感情的波荡时,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付出了,对方也定然会全心全意对他,可是他忽视了一点——在感情上,对方很可能比自己还笨拙!
昭昭翻过年才十四岁呢,太小了,豆蔻年华,哪怕思想再成熟,情窍也还未开!
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并不是迫使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在她还不够成熟时便陷入纠结不稳的感情中,他应该选择守候,守到对方长大,守到云开见日出。
“好了,”秦瑄神色间仿佛慢慢沉淀下来一层东西,使他这段时间浮于表面的暴躁倏忽间便消失无踪,人愈发深沉平稳了,眉宇间甚至透出一层柔和的光辉,完全不像昏迷了大半夜的重伤人士,“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辈子呢,想想就觉得挺漫长,所以啊,许多话,也不必急着现在就说完,到底时机未到,说得再多,你不懂朕,朕不理解你,咱们之间的关系也改变不了。”
容昭深觉秦瑄这番话说到他心坎去了,经过这此有惊无险的刺杀,她突然觉得之前记挂的那些烦恼简直就是玩笑,她也是被那些小妇人带偏了,生生把眼界给束缚窄了,还是别想太多,努力提升实力要紧!
“朕在你这里出事的消息万万不可传出去,趁着早朝尚未开始,朕还是回养心殿罢。”
容昭皱了皱眉,“我又不在乎。”最多不过被人骂几声红颜祸水呗,不疼不痒的,有什么了不起。
秦瑄摇头,“没那么简单,朝中最近为了南疆的问题颇有几分动荡,最好不要再牵扯出别的什么流言。”
秦瑄下了决心,当下便吩咐李连海和梁松准备,两人领着数名暗卫悄悄将皇上抬回了养心殿,那位尽职尽责的陈院令自然也跟了过去。
容昭被搅到这个地步,也没有睡意了,干脆让玲珑和紫竹召集宫中诸人,昨晚那么恐怖的动静,永寿宫不可能没有一个人知道,比如守在门口的李连海和安嬷嬷震晕了,而永寿宫的大太监文城却仗着年轻精神好,居然只晕了一刹那,所以他对皇上遇刺的经过是从头看到尾,亏得他是个沉得住气的,竟一声不吭,一直扛到了皇上离宫,才抱着被灭口的决心,一脸灰败地找上容昭。
容昭却没有如他所想的将他秘密弄死,反而让他去查探昨晚有多少人在一开始就被震晕,还有多少人没晕倒以至于知晓一些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之所以派他去统计,一方面是信任他的能力,一方面也是考验他的忠心度,虽然大部分人可能在那刺客释放气势的时候就被震晕了,但说不定就有漏网之鱼,只看文城会不会如实禀报了。
文城去太监那边,紫竹去了宫女这边,玲珑没有内力,昨晚也处于第一时间被震晕的人当中,她精神很难受,容昭让她去歇息了,让安嬷嬷也去歇息了。
一会儿工夫,文城和紫竹就将名单送了上来,容昭一直都放开了感知,感受着两人的动静,紫竹自不必说,文城却也老老实实地将两类人记录了下来,那没有晕却试图逃避的人也被他揪了出来。
容昭甚至听到那个脸色惨白的年轻小太监在文城走后,暗自骂了一句,“狗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