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寻找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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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见生从钱包里掏出十块钱递给了报亭的大爷,他说:“一份报纸,谢谢。”这个声音低沉有力,云漓江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脸,淡漠,沉稳。

“我刚下飞机,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付见生接过老大爷找的零钱,一手拎起地上的箱子,低头淡淡地对面前的女子说道。

偌大的东北,从来都是将这样的季节轻描淡写,霜积如薄云,落叶满纷飞,枯槁和肃穆,就好像一个垂暮的老人。云漓江带着他走这条小路,这是通往她家的路。

“在东北还习惯吗?”付见生问他。

谈不上习不习惯了,落叶总要归根,就好像这一地的枯叶一样,零落尘泥,碾作尘。她伸手接下了一片从树顶飞旋而下的落叶,黄叶沾着薄霜,沾湿她的手心,凉飕飕的。她抬头去看身侧的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像极了齐鲁山,甚至可以说,比齐允中和齐允正还要多像几分,只不过他的眼里少了几分咄咄逼人。

曾经以为秦玮颉才是最大的魔鬼,原来并不是。

“落叶归根,入乡随俗。没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比不上上海繁华鼎盛,但自有它的好,最起码安静。”最起码安静,这才是她愿意留下的理由,她大可不必选择这里,但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漓江,你变了。”这一句话,是心疼。

怎么能不变呢?那一场繁华旧梦,如大上海十里洋场上的悲歌,声泪俱下的时候,她刚好就在。

云初屏是待见付见生的,她眼里的那一份突生的希望,却是真真切切被云漓江看在眼里。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才是同母亲最亲的那个人,然而,时过境迁,她努力了,却始终得不到她的青睐。

同样是她的子女,却是千差万别。

她双手撑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看着窗外昏暗的灯火,她觉得疲惫。这种生活,就好像是终日在等待一个原谅,可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付见生坐在陈旧的沙发上,低着头,他似乎是在等待她问他,可云漓江没有,她只是看着这个男人,而后轻轻地说:“如果可以,你带她去海南吧!”

付见生猛地抬眼看她,可她依旧神色淡淡,她说:“妈妈的哮喘越来越厉害了,东北的气候太恶劣,对她的病没有好处,去海南,兴许会好很多。”

这是个没办法解开的死结,于母亲,于云漓江,都是一个不能轻易触碰的禁地。付见生知道,这些年,母亲一直拒妹妹于千里之外,只是想让自己忘记那个男人的存在。可她做的这些,却也是明明白白地在伤害自己的女儿。他阻止不了,也不知道要如何阻止,母亲的噩梦,也是他的噩梦,只是苦了云漓江。

付见生最终还是选择了默然。

在机场的候机楼里,付见生拎着箱子,云初屏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云漓江把手中的包递给付见生,欲言又止。这个离别,也不知道会多久,也许一年,也许两年,也或许,是永远。

“小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妈妈的,倒是你,一个人,要学会照顾自己,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做这个决定本就是无心,可当时母亲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当着漓江的面,那样决绝,想必她是痛到了骨子里。

云漓江点点头,却是看向了一侧神色淡淡的母亲,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就好像来送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广播里传出了登机的播报,付见生拎起身侧的小包,再次去看云漓江,有不舍,也有心疼。这个眼神云漓江是懂的,如果不是天生凉薄,她应该是会掉眼泪的吧!

“妈,付见生会照顾你的,你们进去吧,再见!”她始终没有叫这个男人一声“哥”,因为她不愿意这一生,再有太多的牵挂。

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大厅,风沙吹进了她的眼眸,她只是仰头笑笑,而后回家。

一年零三个月,她离开上海的日子。

游秘书休假去了马尔代夫,秘书室给秦玮颉安排的临时秘书是个小姑娘,看着年纪小,但做事却十分的利索。她留着精致的短发,留着一个单边的耳钉,妆化得特别细腻,所以即便不是倾国倾城之貌,倒也赏心悦目。她给秦玮颉准备开会用的资料,却发现椅子上坐着的男人有些心不在焉,犹豫了半晌,小女孩还是开口了:“秦总,你有心事啊?”

她是带着微微的俏皮说的,这样即使是说错话,最多也就是换来一个厉眼,小女孩一向大胆任性,想着也就是骂一顿,能有多吓人?

按照正常的做法,秦玮颉是会给一个眼神让她出去的,可今天,他突然就是很想跟这个大胆的小姑娘聊聊天。

“你是哪里人?”好久以后,秦玮颉突然开口。

一旁刚刚还觉得自讨没趣的小女孩立即就抬头看向了他,笑嘻嘻地说:“我呀,沈阳人。”

沈阳?东北?

也许真的是时机不对,贸然的挑起这样一段对话,难道真的会有命中注定这一说?还说是他太多心了,东北那么大,即使这个女孩子不是东北人,这栋楼里,也还会有其他的东北人。

“喜欢上海吗?”秦玮颉转动手中的笔,不经意地继续问她。

小女孩猛点头,“魔都噢,我从小就想来,我是个喜欢繁华的人,上海这种世界大都市最适合我了。”

看得出来,她真的是小女孩,繁华?真的有人喜欢繁华吗?灯红酒绿,争名夺利,哪里会有人真心喜欢这种生活。

他待到很晚才下班,刚准备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了两个小女孩的声音,其中一个已然是他的临时秘书。

“我缠着游姐不放,她是没办法才给我这个机会的,不过我可没有歪心思。”

“那你千方百计接近秦总是为了什么?”

“什么呀,你说话真难听。我可是有男朋友的,才不会那么无聊呢!我就是听公司的人私底下说秦总特别严肃,冷酷啊,反正就是生人勿近,所以我就想知道有多生人勿近。”

“骗吧你就,这么烂的理由。还生人勿近呢!偶像剧看多了吧你!”

“说了你也不信,反正我没你想得那么恶俗,我就是好奇,不过今天他有跟我聊天喔!”

“聊什么?”

“问我喜不喜欢上海?”

......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听,拧了一下门把,声音有点大,再出来的时候,走廊上十分安静。径直到了负二楼,一路将车开到了境画林,自从云漓江走后,她便搬到了陈素沅那里,鲜少回到这里。

房间很干净,还是她走的时候收拾的,后来的日子,每当他们缠绵到忘记彼此的时候,她会睡在这张床上,睡在他身边。然后第二天醒来,各自都会自动屏蔽掉那一段记忆,他们会问早安,还会一起吃早餐。

有的时候,他们就是在选择清醒的沉溺。

他用手掀起了床单,然后坐下,对着窗户,正好是远处的山,云雾缭绕,炊烟袅袅,人家在云深处的地方。“境画林”的概念是永恒,那个时候司竟把设计理念摊在他的办公桌上,兴致勃勃地说:“玮颉,这个别墅区的开发是今年最火热的,叶飞跟徐氏的总经理是大学同学,这个理念是出自他之手。据说现在已经炒起来了,全国各地都有,房子的结构我看过了,挺不错,叶飞说喜欢,我打算买了,你要不要来一套?”

后来叶飞去了美国,司竟再也没有提过房子的事,而他,却恰好要买一处住处,觉得这地方不错,有山有水,最重要的是能避开家里。

这里有太多云漓江的气息存在,甚至可以说,她比秦玮颉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然而,物是人非,最熟悉的那个人,早已不在。

他给陈素沅打电话,他觉得累,却依然是耐心又温柔,他说:“素沅,我晚上回家陪我爸妈吃饭,住家里了。乖,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他洗了个澡之后什么都没做,躺到了床上。壁灯柔和的光泻下来,静静地照在床单上,他想起了她那张素白的脸,卸妆后依旧白皙,在灯光下,带点魅惑。他记得她喝过酒后,仰着头对他说,秦玮颉,上帝在看着我们,你还敢继续吗?他觉得那根本就不是提醒,而是一种更深的魅惑,她是在邀请他,用她自己的方式。所以那一夜夜的承欢,那种势如破竹的冲动,她明明就是处在下风的,可每一次,都好像要把他拉进地狱一样,誓要同归于尽。

罗马角斗场里的角斗士会拼尽全力置对方于死地,那是一种振奋后的冲动,当你手里仅仅攒着希望的时候,你就会想要至高无上的殊荣。那是人的本性,而他,同样也在追求这份殊荣,只是,这种殊荣是与她的契合,一种爆发力,他需要从她身上找到归属感,他想要,拥有她,仅此而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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