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怜星满身都是冷汗,长长呼出一口气,再一次暗暗告诉自己,这一世一切都会不同的!
不等她完全平复下来心思,胡晓晓像一阵儿风一样冲了进来。
“三姑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胡晓晓叫她总爱叫三姑娘,小姐什么的,总会让她产生一些联想。
“什么好消息?”陈怜星原本还想责怪她怎么又忘了礼仪规矩,见她脸上散发出别样的光彩,到底还是忍住了。
“天大的好消息!长公主说,要在我们这里开办女学!”
“开办女学?”陈怜星有些愕然。上一世,在京城里是有女学的,也是长公主设立的。
“是!长公主说,想听听你的意见,让我来请你呢!”
陈怜星更加意外:“只听我的意见?”
“也不是!”胡晓晓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长公主是说要听听你们家三个姑娘的意见。这不,我是亲自来请你了,你那两位姐妹那里,是旁人去请的!”
陈怜星闻言便站起身来:“长公主在哪里?”
“在你祖父那里。你爹爹和娘亲也应该都被请过去了!”陈怜星住的地方偏僻,她急急忙忙地赶过来,恐怕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陈怜星听了,赶紧叫了张奶娘进来,帮她换了见客的大衣裳。急得胡晓晓又在心里鄙视一遍万恶的封建礼教。
到了祖父这里时,果然大家都到齐了。陈怜星按捺着心底的激动,大大方方地先向长公主行了礼,又和长辈们一一问安,再和兄长姐姐们见礼,原本就走得急,这一圈儿下来,更是出了一身细汗。
那面,长公主已经在和陈承平说了自己的想法。陈承平爽朗地一笑,“老臣就是个粗人,实在不懂这些!不过既然长公主认为有必要,那自然是有必要的!”
长公主知道他是行伍出身,也不为难她,便看向陈耀邦。
陈耀邦沉吟片刻,便说:“微臣府里的女儿们,不过是略识得几个字,不当睁眼瞎罢了。也不是人人都能像长公主这般雄才大略,读的书太多,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长公主闻言,微微一笑,看向陈府的三个女儿,“这是关系到你们自身的事情,你们且与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都不需怕,怎么想怎么说便是了。”
陈琪星抢先开口:“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又不考状元,读那么多书做什么!”
长公主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点点头,看向另外那两姐妹。
陈瑜星犹豫片刻才斟酌着说道:“我曾听人说过,京城里就设有女院,想来是有好处的。只是在这里,就是给小姐们请私席的也少有听说。”她故意说的含糊,显然自家祖父和父亲对此不甚热衷,而长公主却极力想要促成此事,哪一方都不是她开罪的起的。
陈怜星见长公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绽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民女可不可以先问长公主一个问题?”
“怜儿不许淘气!”赵氏赶紧责备她。
“无妨,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就是了!”
“京城的女学堂里,都设有什么科目?”
长公主含笑点点头:“这可便多了。琴棋书画、经史子集都有的,还有针织女红、闺门礼仪等等。”
“这么多呀!”陈怜星做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不仅如此,还设有医科!”胡晓晓忍不住插了一句。
长公主显然对她的没规矩习以为常,不以为忤,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这皮猴儿,合该好好学学规矩礼仪才是!不然,早晚我要好好罚你!”
胡晓晓不好意思地笑笑,却无半点惧意:“师傅疼我,才舍不得罚我!”
屋里的人都看得格外惊奇,唯独陈怜星却不奇怪。上一世她就知道,长公主其实为人十分随和,只是顶了个“铁面女阎王”的外号,人人畏惧罢了。但那时她也曾听人说过,长公主对胡晓晓十分维护,简直比对自己的女儿还要宠爱三分。此时便不以为奇。
“这么多呀!听上去就很有意思!”陈怜星满脸憧憬。
陈承平笑道:“这丫头!你以为是去玩呢?”
“祖父,我天天待在家里,若是也能跟哥哥们一道去进学,可不就是跟出门玩一样?”
“就知道玩!进学可是要考较功课的!到时候若是通不过,先生打手板心,你可别哭!”陈承平吓唬她。
“不会的!怜儿又不笨,又不会偷懒,怎么会通不过?”陈怜星。
陈承平失笑:“你这孩子,哪儿有这样夸自己的!”又对着长公主道:“长公主别见笑,这丫头最小,被宠坏了!”
陈怜星在心里冷笑,不知情的人听了,大概会以为陈承平是个慈祥的长者。可不久前,他还对着自己射出了那致命的一箭呢!旁人不知,难道长公主也不知道?想着就偷偷抬头,朝长公主看去。
长公主正笑着摇头:“有什么可见怪的!我看这丫头就很好!小小年纪,很是不易了!你们以后可得好好待她,可别把她拘坏了!”说着就朝陈怜星看来,对上她的目光,还安慰的朝她点了点头。
陈承平父子二人对视一眼,都为这意味深长的话有些不安,齐齐应是。
一旁的陈琪星听了,心里很是不服,嘴巴撅得老高。只是胡姨娘人精一样的人物,本能地感觉到长公主对自己很是不喜,今天既然没有邀请,她当然也不会出现。所以也没人去劝陈琪星,由得她在那里生闷气。
陈怜星得到鼓励,便多问了一句:“女学都收哪些学生呢?和京城里的一样,都是勋贵、清流世家的女孩子吗?”
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寻常百姓家,男子若想求学尚且不易,女子便更不用想了。”
胡晓晓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这个时空的百姓家里,女孩子从很小就要开始帮着父母看管弟妹、操持家务,甚至卖身为奴贴补家用,与她原本的那个时代是决然不同的。即便是尊贵如长公主,也是无力改变的。
“其他的倒也罢了!”陈怜星轻轻说道:“唯独医科一目,恐怕还是要从寻常百姓家寻些天资聪颖的女孩子来修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