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两个没出什么妖蛾子吧,事情做得顺不顺利,别到时候出了笑话!”太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对下面的绿叶问道。
绿叶听到太夫人的问话,立刻将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大夫人和二夫人以老太爷的房间一分为二,各自打理。看下人们做事井井有条,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管理能力肯定应该不错,当然这也只是奴婢的看法。”绿叶不知道太夫人让她去探这些事,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府里的事一日不能没有人,所以绿叶也只是猜测性的认为,太夫人肯定是看几个夫人哪个能力比较好,再挑哪个做事情。
太夫人平摊五指,看着日渐萎缩的皮肤,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人呀总是留不住时间,瞧我这几年老得可真够快的,这老得快脑袋也退化得快了,府里的事情不找个有能力的人来担当,倒也是不行了。要是老太爷回来,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可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儿呢!”
绿叶听到太夫人感叹,立即笑着说道:“太夫人哪里老了,瞧这皮肤大姑娘都比上,老太爷回来要是看见了,还不知道有多喜欢呢!那太夫人您觉得哪个夫人能够担当此大任呢!”绿叶伺候太夫人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底气问这些东西,只要没有碰到太夫人底线,太夫人也不会特意藏着掖着。
“哪个能当此任啊!这还得再看看吧,老三媳妇儿还没来呢。再说这三个媳妇儿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太夫人的脸上似笑非笑,看着打开的窗户接着说道:“大媳妇是一心想要抓权,因着老大在外面一个月也不会回来几次,她想要揽权的心思我倒懂,也是想让老大高看她一眼。而老二媳妇则是个心思灵活的,知道讨我这个老太婆开心,老二常年在外做生意,也被她治得服服贴贴,。而老三媳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背地里却最喜欢耍阴招,当年如果不是她耍阴招,她以为以她一个庶女的身份,能够嫁到林府当少奶奶吗?”
太夫人似笑非笑的脸带上了些许怒气,一想起当年这事儿,她就觉得气血翻涌。当年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这对太夫人来说是天大的耻辱,她一个府里的太夫人却被一个小女孩给算计了,这说出去只会让人认为她这个太夫人无能,连小女孩的算计都躲不过,还怎么能掌管这府里的事物呢!绿叶也知道当年事情的因果,所以对于太夫人这咬牙切齿的模样,也能够理解,毕竟当年那件事在府里可是闹了很久,才平息了下来。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太夫人倒也没有对三夫人苛刻,因为毕竟嫁都嫁过来了,再怎么气也没有用,而且三夫人手腕高明,交际圈也广。林府里有许多的事情,都是通过她的交际圈解决,所以太夫人能够容忍她在府里蹦哒。
“太夫人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您也该放下了,免得气坏了身子凭白让人暗地里开心。”绿叶端了茶放到桌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让她消消气。
林悦拉着林欣进来,刚好就听到了绿叶的话,随即接话道:“什么事儿过去这么久了,祖母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别人呀,是什么事儿呀,说来听听吧!”
林悦大大咧咧的不敲门进来的行径,让上座的太夫人眉毛皱了皱,看到后面的林欣才收敛了表情。“怎么悦儿,你不去外面玩儿,怎么有时间到祖母这里来了。上次送你的那个小马还在吧,可别又像上次一样被你喂死了,如果这次的小马你再养不好的话,以后你要是再想要的话,祖母是说什么也不会给你了。”
刚才林悦骑的小马,是磨了太夫人很久才到手的。“祖母,这次的马儿我有好好的喂的,才不会死呢!祖母真是的,您都不疼悦儿了,上次小马死的时候,您不都看见了吗?小马死不是我的错,是那个下人乱给小马东西吃,才让小马死掉。要不是祖母您拦着,我一定要让那个下人给小马陪葬。”林悦刚才还笑着的脸上,立即露出了阴狠。
太夫人听到她的话,立即不悦的训斥道:“你还敢说那件事儿,身为林府的小姐,居然还敢做这种事,你以为祖母眼睛是瞎的吗,明明是你拿着小马出气,才把它弄死了。你想杀人灭口,也不想当时在场的都有哪几个人,要不是祖母帮你圆了事情,要是别人知道你是这副德性,看你以后还会登门娶你。你是想要做一个老姑婆,然后让林府养你到老吗?”
林悦被太夫人的训斥的红了眼,嘟着嘴在那里抽泣:“呜……祖母都不疼我了,一见我就骂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我不知道小马这么不经打,就死了吗?”林欣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买力演出,觉得颇为有趣。
太夫人有些头疼的按着太阳穴,看着下面的林悦,叹了口气道:“好了,别哭了!这一进门就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林悦似乎不知道见好是收是什么意思,还是哭个不停,边哭还边喊祖母不疼她了。太夫人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不耐烦的骂道:“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久,所以跑到这里哭丧啊!你要是再不停嘴的话,我就让绿叶堵住你的嘴。”
太夫人的话明显有了怒气,而林悦也知道收眼泪了;“祖母,悦儿没有这个意思啊!”
太夫人也不去理她,招了招手让林欣近前来:“欣儿,这几天还住得习惯,有没有缺什么啊!瞧你这头上如此素净,绿叶,去将那个镶金簪子拿过来吧。”林欣连连摇头,下面还有个人在那里瞪着呢,现在要是收了太夫人的东西的话,到时候又免不了有麻烦。“祖母,我觉得这样挺好,还是不要了吧!”
太夫人眼睛一瞪,佯装发怒道:“林府的大小姐,哪能穿得如此素净,听祖母的。”林欣看到太夫人没有收口的意思,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站在下面的林悦看到太夫人送林欣东西,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更加红了。
绿叶拿着镶金簪子走出来的时候,林悦的眼光明显粘在了上面,这个不是祖母最宝贝的东西吗?为什么会送给这个女人。“来,祖母帮你带上!”太夫人为林欣戴上后,满意的瞧了瞧,笑着说道:“瞧多好看哪,欣儿这脸长得好看,配这簪子就更好看了。下次再来见祖母的时候,记着一定要带啊!祖母就喜欢看你戴这个,衬得这人都显得贵气了许多。”
林欣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脸上笑得好看的说道:“谢谢祖母了,欣儿一定会将这簪子好好保管。”太夫人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连连说好。说了这么久的话,太夫人也觉得有些累了,看了看低着头站着不动的林悦,语气平缓的说道:“祖母也累了,你们两个也下去吧!悦儿,以后有事找祖母的话要让丫环们禀报,别像个粗野妇人似的乱闯,如果今天是有贵客在的话,祖母一定会让你吃板子。还有,让你母亲早些找个人来教你礼仪,都这么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那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以后要是再不禀报就闯进来的话,祖母就让管事的扣你的月钱。”
太夫人这次也算是下了狠心想整治整治她了,虽然以前觉得她挺像年轻时候的自己,所以给了她多点宠爱,但现在她变成这个样了,就不是太夫人想要看到的了。林悦听到太夫人的话,委委屈屈的福了个身:“是的,悦儿知道了!”林欣也福了个身,两人便离开了太夫人的房间。
林悦走在走廊上越想越气,原想说到祖母那边,让林欣看看自己有多受宠,但没想到事情没达成,反而被太夫人骂了一通。林欣瞧着她满脸忿忿的样子,轻声安慰道:“悦儿妹妹,不要再生气了。祖母说的这些事儿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要是学有所成了,再到祖母那边去,到时候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林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回答道:“哼,这事儿还用得着你跟我说,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祖母居然这么喜欢你。都还没证实你是不是林家人,就急巴巴的接进府里来,别到时候是个外面生的野种的话,那到时候林府可有好戏看了。”
林欣虽然不在意这林大小姐的身份,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她说的话,正好余光瞄到太夫人在转角,林欣眨巴了一下眼,便哭了起来:“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说啊!你怎么能说我是野种呢,就算我不是林府的大小姐,但是生我的人也是我爹娘啊!如果你真的这么不待见我的话,那我就跟祖母说,我想要出府去好了。”
林欣的哭声和说的话正好传进了太夫人的耳中,太夫人从转角走了出来,看到林悦站在林欣的对面,一副傲慢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林悦,你怎么回事儿,刚回来就做这种事儿,好好的姑娘家,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你想把林府的脸丢尽吗?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欺负她,小柚花铃将二小姐带上,去见二夫人。欣儿,你也跟过来吧,这糟事一桩连着一桩,真真是见鬼了。”
太夫人走在前面,也不管后面的林悦如何挣扎,只是吩咐小柚两人将她死死抓住。林欣走在最后面,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溢出来的泪,嘴角弯起一抹轻笑,被宠坏的小姐,一看到太夫人的宠爱转移了方向,便幼稚的大吵大闹。寒梅走在她旁边,有些担心的看着林欣,这刚从太夫人屋里出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儿,要是等一下被太夫人知道了,也不知道小姐会不会受到惩罚,最可恶的就是那个二小姐,居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说出这种事来,要是将小姐的名声毁了,以后让小姐该如何自处。
林悦的大喊大叫,吸引了在旁做事的下人:“放开我,你们两个贱奴,我是府里的二小姐,你们竟敢如此对我,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等我告诉祖母,让她将你们一个个买到窖子里去,天天接客。”
太夫人听到林悦的骂声,脸上一冷挥手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个巴掌,眼神狠厉的盯着林悦说道:“一个清白姑娘家,哪来这么污言秽语,你们是不是觉得皮痒了,所以想挨板子,都给我散了。”大夫人扫了一眼围观的下人,脸上的怒气傻子都能看出来。下人们听到大夫人的话,立刻散开了。
而二夫人早就收到了消息,现在正在往林欣这时赶来。而被打的林悦,似乎还不必相信这是真的,当脸上热辣辣的感觉传为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居然被人打了,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连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居然被眼前这个女人打了。“你这个老女人,你居然打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爹娘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你去死,你去死!”林悦算是彻底的疯起来了,骂起人来口不择言的很,林欣站在一旁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这个人真得没有神经啊!
“大伯母,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看她现在也受了教训,要不然就这样算了。要是二伯母看到她被打的话,肯定会很伤心的。”这话要是放在前面说的话,说不定大夫人还会考虑一下,但现在是不太可能了,因为大夫人的脸已经有些铁青了,被林悦的话气得。
“好你个林悦,平时装得天真,没想到你心里就是这样看我的,你不是说你爹娘没打过你吗?好好好,就让我这个老女人来教教你,什么叫做尊重长辈。”太夫抬起手再给了她一巴掌,打得林悦像杀猪似的叫了起来。
但凡是女人都会注意相貌,大夫人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大夫人的丈夫总是出去外面找年轻貌美的女人,这就更衬托出了丈夫是嫌弃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而林悦居然还说这种话,这就等于是戳中了她的死穴,让她这颗原本千疮百孔的心又隐隐作痛。林悦娇嫩的脸已经被太夫人打得肿了起来,而且小柚和花铃两个人还夹着她不许动。
“叫你老女人又怎么样了,你本来就是个老女人,要不然的话大伯怎么会老是出外面找女人,哼,你不就是怕人家说你老吗?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这模样,大伯对你有兴趣才有鬼啊!”林悦扭曲着脸笑着说道,她也算是越打越勇的类型吧,被大夫人扇了两巴掌也不知道收敛,反而越发的嚣张了起来,林欣想着这个女孩的性格是像谁,别是像二伯父吧,看二伯母也是个心思灵活的人,本性应该不会像这样的吧!
“还有你,别以为你站在旁边就没你的事儿,我就叫你杂种怎么了,你娘都死了这么久了,谁还知道你是不是林家的人,况且你父亲还不知道认不认你呢!”
二夫一赶来就听到林悦的话,正想开口骂她的时候,就看到她脸上的红肿。“这是怎么回事儿,是谁下的狠手啊!我可怜的悦儿,是不是你们,啊!”二夫人指着小柚和花铃厉声问道。
小柚和花铃听到她的问话,立即摇了摇头,开玩笑这是两个夫人之间的战争,可不要把她们这两个丫环卷进去啊!大夫人气定神闲的看了二夫人一眼,十分平静的开口:“是我打的,怎么了!”
二夫人脸上一怒,吸了口气才硬压了下来问道:“我女儿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你为什么要打她,你看看她的脸,被打成什么样子了。”二夫人看着大夫人的脸,恨不得上前撕了她,自已千疼百疼的女儿居然被她打了。
“为什么,一来她骂欣儿是杂种,然后又骂我是老女人,还说我丈夫不回家是我活该,还有许多难听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就找个下人问问,而且你也知道你女儿的德性,一骂起来就没个遮拦,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就此揭过的,等今天的事儿过了,我还要请太夫人做主给我个说法。还有,如果你再不好好教教你的好女儿,我想太夫人会十分愿意将她带在身边慢慢教导的。”大夫人将慢慢教导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听得二夫人心里一阵乱颤。
将林悦送到太夫人那边,那不是要脱一层皮才能回来。“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娘平时教导你的都忘了是吧,啊!大伯母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二夫人心里想着将林悦带回去,便劈头盖脸了骂了下来;“欣儿呀,你也别太在意她的话啊,她就是这个脾性,说起话来比较冲了点儿,其实她没有恶意的。”
二夫人倒是想要抹平这事儿,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想。“幸好她是没有恶意的,如果是恶意的话,那我们不是要撞柱子以示清白了吗?”大夫人闲闲的话语让二夫人心里一阵窝火。
林悦看二夫人不但不帮她,而且还骂她,心里那团邪火越窜越高,尖声叫道:“你们去死,都给我去死。”
大夫人看了林悦一眼,然后想了一会儿,便松了口道:“弟妹,你快点将她带回去吧,要不然的话她又该发疯了。这要是让太夫人碰见了的话,还不知道她会怎么说呢!”
二夫人听到大夫人松口,连忙叫丫环将林悦扶回房间。“大嫂,今天的事儿是悦儿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吧。欣儿,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啊!”林欣倒是淡笑着摇头,她倒是不怎么在意,怎么说她刚才说的污语,大夫人已经帮她教训了。
“妹妹儿小不懂事,她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二伯母放心吧!”怕她告诉太夫人是吧,或者是怕事发之后,自己在太夫人耳边扇歪风。大夫人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便将二夫人的话无视,叫上来的丫环回屋去。
二夫人不自在的站在原地,看着大夫人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长气,她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呢,真是造孽啊!“欣儿,二伯母就先回房去了。”二夫人勉强的笑了笑。
林欣体贴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担心的问道:“二伯母,你也不要太苛责妹妹了。”
二夫人无力的点了点头,这次怕是不骂也不行了。林欣看到二夫人走了以后,便叫上寒梅回屋里,一回屋便看到玉珠和菊儿忙碌的身影。“大小姐回来了啊!没遇上什么事儿吧!”菊儿将手上的活放下,倒了杯花放在桌上,笑着问道。
玉珠看到林欣坐下,立刻拿了一把扇子轻轻扇着,但耳朵却在听着她的回答。“这里每天都会有事儿发生,这没有事儿才算奇怪了,你们也不要问这么多,这府里的事就是传得快,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了吧!”林欣喝了口茶放下问道。
菊儿和玉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的确,刚才的事一发生就有好事者出来传播八卦了。“刚才奴婢去打水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些婆子在井边说这事儿呢,你说这二小姐怎么这么说话呢,奴婢当时听着简直气极了。”菊儿一想起那事儿,小脸立马气得红通通的。
林欣看到菊儿是真的在关心她,心里不禁划过一道暖流。“这事儿听听就算了,你们可不要到处说,今天的事儿也算是闹大了,太夫人肯定是要过问的,到时候她要是想掩盖的话,肯定会找那个撒播话的家伙。所以说,你们在外一定要谨言慎行,别人就算是问你们话,也要想想怎么回答,别傻傻的让别人套了话还不知道。”
玉珠嘟着嘴在那里低声说道:“才不会呢,奴婢机灵着呢!”林欣屈指敲了敲她的头,眼里含笑的说道:“没人说你蠢,但是你也稍微谦虚点啊。”三人听到林欣的笑语,都不自觉的放松了心情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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