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张闽澜才姗姗走进病房,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床前,对曦儿的母亲说:“阿姨,我要回公司一趟,您想吃什么,我让人给您定。”
曦儿的母亲,缓缓地转过头来,慈爱地瞅着面前的小伙子,她柔声地说:“张闽澜,这些日子,你累坏了,是我们拖累了你,谢谢你,你的身份不同寻常,真不应该麻烦你。昨天晚上,曦儿也没睡好,唉,她还是小,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多胆量一些,你带她一起出去吃饭吧。”
曦儿拽住妈妈的胳膊,娇嗔道:“妈妈,我在这里陪着你。”
曦儿的母亲,努努嘴,笑着对曦儿说:“我想静一会儿,曦儿,你和他去一起吃饭吧,曦儿,妈妈非常想吃酸菜粉。”
妈妈轻松地神态,让曦儿忐忑不安的心,放松下来,她还是不愿离去,她想时刻都守在妈妈的身边,她要接过爸爸的担子,她紧紧地搂住妈妈的肩膀,撒娇道:“妈妈,我那也不想去,就想陪着你。”
曦儿的母亲,轻柔着女儿的秀发,轻轻吻着女儿柔嫩的脸蛋,微笑着说:“曦儿,妈妈没事了,让妈妈静一会儿,好吗?”
张闽澜缓缓地解释道:“阿姨,下午,我还有一个会。”
曦儿的母亲,拽过张闽澜的手,轻轻拍着,慈爱地目光落在张闽澜的身上,淡淡地说:“张闽澜,谢谢你,你去忙吧!再过几天,我就回家了,你那么忙,你不用再来了,带曦儿一起吃饭吧。”
妈妈的神态恢复正常,曦儿心里安慰不少,也许妈妈想明白了,也许明天,她就会同意做手术了,曦儿紧紧地抱住妈妈瘦弱的身体,在妈妈的额头上,来一个响声的吻。她感觉妈妈的身体颤抖一下,妈妈的手,紧紧地拽住女儿的手,久久没有放开。
“曦儿,妈妈最喜欢吃冰糕,你不是说请妈妈吃哈根达斯吗?别忘了!”曦儿的母亲缓缓地撒开女儿的手。
曦儿神态惘然,一步一回头,望着靠在床上的妈妈,妈妈一直在笑着,她微笑着望着女儿,在关门的瞬间,妈妈抬起右手,像女儿挥挥手,并且给女儿一个飞吻,曦儿的眸眼里,隐含着泪水,同样给妈妈一个飞吻。
张闽澜把阿伦和曦儿送到东北菜馆,他急匆匆地离去了。十一假期过去以后,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公司有例会,本来应该是在上午,曦儿的父亲去世,他把例会安排到下午。
傍晚五点钟,张闽澜才疲惫地从会议室走出来,就见到门口站着黑衣男子,他皱皱眉头,回过身去,对秘书交待几句,走上前。
“张总,阿伦请您立刻回医院。”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传老板的话,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
张闽澜的心,忐忑不安,整个下午,他一直没有集中精力,总走神,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他却说不清楚,理不出头绪来。医院那边,他交给阿伦了,有什么事情,阿伦应该告诉他才是。
张闽澜和黑衣男子先后踏进电梯,他拿出手机,没有阿伦的短信,他转过头,沉声地问道:“医院那边有事吗?”
“张总。”黑衣男子躲闪的眸光,欲言又止,张闽澜感觉一定是医院出事了,他没有再为难黑衣男子,阿伦的手下,大多数训练有素,大多数都是军队复员人员,他们都是按照老板的意思办事,从来都没有多余的话。
张闽澜没有亲自开车,他把钥匙递给黑衣男子,钻进后座,没有再开口问话,也没有和阿伦电话沟通,有些话,不适合在电话里说的,这就是阿伦做事风格,医院那面又出事?
张闽澜靠在椅背上,微微合上眼睛,昨夜他没有睡好,这一天,他忙得筋疲力尽。张闽澜低声长叹,唉,如果不是他的参与,也许臭丫头的父亲不至于突然离去,唉,王曦儿会不会恨他呢?
当张闽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阿伦已经站在车前了,他从阿伦的眼睛里,读到悲伤?阿伦惊慌失措地开门坐进来了,示意黑衣男子下去等候。
“阿澜,出大事了。”张闽澜低声询问。
“唉,还能有什么大事呢?”张闽澜觉得曦儿的父亲去世,还能出什么大事啊?曦儿的母亲,她的情绪不是稳定下来了吗?再说他们都守候在那儿,一直有专人看护,二十小时输液,难道是臭丫头有事了?
“臭丫头,怎么啦?”张闽澜双手抚上太阳穴,感觉身心疲乏。没想到事情,总是脱离预想的轨迹。唉,情感的事情,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唉,总是不随心愿,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真不假。
“曦儿的母亲,割腕自杀了,也许没有救了,曦儿还以为是她病重了。”阿伦沉声解释着发生的一切。
原来张闽澜他们离开以后,曦儿的妈妈,就悄悄地割伤了右腕,然后把手腕藏在被窝里,曦儿一直坐在妈妈的身边,她一直以为妈妈在睡觉,那盘酸菜粉还在茶几上,哈根达斯还在病房里的小冰箱里,连换药的护士,进进出出,都没有发现。
直到四点半,交接班时,晚班护士进到房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挡住了曦儿的视线,掀开被子,血已经浸湿了被单和被子,她摸脉时,已经没有心跳,她非常有经验,轻轻盖上被子,走出房间,对黑衣男子耳语一句,并没有告诉曦儿。
曦儿的母亲,快速地被推进急救室,已经没有回天之力了,为了保护曦儿,不再受刺激,阿伦和医院统一口径,“心力衰竭”,出现生命危险,但现在医院还没有宣布死亡,就等你了。
张闽澜双手抓住头发,霎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唉,不应该招惹王曦儿,她怎么会是这么悲惨的命运呢?一天之内失去父母二人。
张闽澜的眼中,隐隐约约地含着泪光,他缓缓地走下车,来到急救室,紧紧地拥住焦虑的曦儿,安慰道:“曦儿,会好起来的。”(未完待续)